听到她大声的宣告,绑匪似乎意识到她的恐惧,手倏地停下,藤堂千寻这才放松地暗吁了口气;才放松的瞬间,那只魔手又朝她再次伸来,此次,不再是留留的触模,甚至更掺杂了不舍、怜惜。
她有些错愕于绑匪由手指传递给她的感觉,但身体仍往后移,当她的小手模上床沿时已来不及,整个人朝后跌落,手腕则被自己的身体压住,喀的一声!从她肩胛处传来异常的声音,顿时,她疼得大叫。“啊——”眼泪也汩汩地流下。
绑匪连忙将她扶起,不小心触碰到她的伤处,她痛得直喘息,哭得更厉害。
“不要碰我……”藤堂千寻努力将自己的身体挪动,以不碰触伤处的姿势躺在床上。“你放了我……放了我……”
绑匪不说话,走动的声音在房内响起,好一段时间,她努力地聆听室内的一切,在她不注意时,手臂上被人拿针刺入,打进液体。
“不要!不要!”藤堂千寻扭动身体,针筒一度歪斜,药液也有好几次溢出体外,好不容易针打完,她已经无力挣扎,而绑匪则站在一旁注意她接下来的反应。
她的头好痛!为什么全身会没有力气,软绵绵地,而且……好疲累……她甩动头颅,试着让自己清醒。可是没用,她的神智渐渐陷入昏迷中,黑暗更加黑暗,在她陷入沉睡的瞬间,隐约听见绑匪说话,那是令人熟悉的嗓音,一道让她错愕的嗓音在她耳旁诉说着疼惜、困扰的话语——
“为什么要那么做?”
☆☆☆
花园里的矮树沙沙摇晃,听说今天有个台风会过境日本本岛,在前些天这个台风已肆虐过包括冲绳等外岛,造成不小的灾害,今天台风依旧循着原本路线直扑日本本岛。
矮树摇落不少树叶,像飘零的秋风,充满凉竟和萧瑟。壁独自端坐落地窗前,望着窗外,努力地将藤堂千寻的身影从脑海里、从担忧名单中剔除,可惜身旁那声声震耳欲聋的急切嘈杂声让他无法漠视,只能一再加深心中的担忧分量。
其实,说对她不动心,那是骗人的,但他不懂得爱一个人该如何表达,更无法将自己的感情放诸表面。他是个孤儿,一个爹娘不爱、在这世上没有半点亲人的孤儿,从小缺乏别人的疼爱,如今又怎么将自己的关心、怜惜放诸眼前,让人去感受?
笔作冷漠是他的保护色,他害怕受伤害,犹记得当她带着别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时,那刺疼的感觉慢慢地在心口晕开、扩散,当由她口中宣告想和那男人以结婚为前提交往时,那感觉更加深切,几乎已幻化为麻痛,难以呼吸。
她不会知道他着实被她伤痛了,所以他以冷言冷语回应她的付出,而先前对她的行为也是想纠正她的不良言行,因为她还小,他不希望她将暂时的迷恋看成永远的爱恋,甚至将心完全放在他身上,怕的是到头来,当她发觉原本那口口声声的誓言只是一时的错觉,那么受伤的会是他。他无法承受那痛彻心肺的感觉,所以只好选择逃避,以减轻往后将会遭受到的痛苦。他绝不是冷血!
从奎口中得知她失踪,他根本无法想像她遭到不测的画面,一直故意不去揣想那画面,心中残存着希望,希望她平安无事,好好归来。
如今,一切都毫无头绪可查,一伙人全无法测知她究竟被什么人绑去、什么时候被绑,绑匪究竟又为了什么。
大家只能全聚在藤堂家的客厅里,以瞎子模象的方式毫无线索的搜寻她所有可能会去的地方,只求能找出她的下落。
如今已四天了,绑匪依然没有打电话来做进一步要求,现今,他们只能做最坏的打算。她……已遭遇不测。
壁的眉头这几日始终紧拢。他将脸埋入双掌中,低哑的嗓音在书房里淡淡扬起。“天呐,你到底在哪儿?”
第九章
藤堂千寻在梦中惊醒,她惊慌地移动身体,却拉动已骨折的手臂。“痛!”她低吟。
她究竟昏睡多久了?从身处于这陌生的房间以后,她就很少清醒过,惟一的一次清醒,是她来这没多久时;接下来的时间里,总会有人替她打上一针让她陷入昏睡中,依她的感觉应该都是同一人,因为那人总是用一种令人心疼的力道碰触她,好像在怜惜她一样。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绑匪怎么可能会怜惜她,一定是她多想了。
好想念家里的一切,好想好想……他。
她的失踪,他会紧张吗?说不定正庆幸着能摆月兑她的纠缠,或许,正和他喜欢、能符合他标准的女人一起约会。
她只觉得自己好傻喔!竟然爱一个人还被那人深深地伤害,却无法生他的气,无法收回爱他的心,甚至付出更多,只为了求得他的一个注视、他的一分关爱、他的一点在乎。
她是不是真的好傻,就像今日子所说的,她是个傻女人,根本只会付出,为了爱可以性,却不见得付出了所有后能够获得同等的回报,她是不是真的很傻?
一直注意他的喜恶,提醒自己不要做出令他厌恶的事,但他还是一见到她便用一副冷然的眼神、表情注视她,就算在他俩缠绵的那刻,他仍然可以很冷酷地说她该死、他不爱她,要她滚出他的房间……她的付出一点也不值得,失去了初夜,换来的却是他最残酷的折磨。
藤堂千寻深吸了口气,眼泪早已满脸庞,嘴上的胶布让她只能无声的啜泣,身体颤抖不已。
门再度打了开来,来人猛然朝她身上扑来,紧紧地将她纳进怀中安抚,仿佛痛哭的是他本身般,轻轻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珠,熟悉的体温和举止让她有一刻停止哭泣,静静地躺在伟岸但嫌瘦弱的臂膀里,依靠着他。
或许是泪水的湿了眼罩,所有显得松了许多,甚至半下滑,在迷蒙中,藤堂千寻隐约见到的是四周的黑暗,和眼前身着黑衣的人影。
她的小手朝上模了模,确定没有女人该有的胸部后,她才证实心里所想的,眼前的绑匪是个男人。
“你……为什么要绑架我?”她胆怯地问,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葬送了自己的这条小命。
男人全身忽然紧绷僵直。
“你到底要什么?”她啜泣着试问。
男人不出声,甚至挺起背脊。
“你放了我,我回去以后不会乱讲话,我会说是我自己走失的,我不会提到你的,你放了我好不好?”她苦苦乞求,然后又不着痕迹的想将眼睛上的布顶开。
男子忽然推开她,愤怒地将她险些滑至脸颊处的黑布罩回,他扬手给了她一巴掌,力道之大将她打躺回床上,粉粉女敕女敕、许久未晒太阳的白皙脸颊顿时浮上一个红色印子,从没被人打过的藤堂千寻立刻痛哭出声。
“放了我!放了我——”她猛踢着被绑住的双脚,孩子气地摇着头。“你放了我!放开我啊——”为什么要绑架她!
她的歇斯底里让男子大为光火,立即又从抽屉里拿出针筒,替她打上一针镇定剂,慢慢地,她又陷入昏睡当中,而诡谲异常的笑容在男子脸上缓慢地漾开。
☆☆☆
藤堂家客厅在藤堂千寻未找到前依旧人潮聚集,警视厅将藤堂家所有的电话线全装上窃听装置,等着绑匪打电话来。
大家都在等待,几乎未曾合眼的壁,视线始终停留在窗外。
如今唯有等待,只要歹徒打电话来,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秒钟也好,井就有办法追踪电话来源,透过目NASA卫星锁定地理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