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笑了笑。“你好像对那女人满欣赏的。”他站起身拿饲料喂起井的小绿龟。
“你别忘了她到台湾的目的是要抓你去美国。”
“我知道。”这跟他对那女孩的仰慕扯不上关系吧!
“反正那女人的事我们最好都别管,让星一个人去烦就好了,省得事情变得更复杂。”壁放下饲料往门口走。
井将小绿龟放回盆子里。“会复杂吗?我看有星介入才会复杂。”星不会让那女孩好过的,要不是因为那女孩好死不死刚好在房里,他也不会像中头奖般刚好一脚踹到她,进而变成他的责任。“我想星现在一定觉得很懊恼,他从没中过这么悲惨的头奖!”
井一席话让壁笑弯了腰。“没错!他一定觉得自己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这阵子一再和女人扯上边,我看他恼火得想宰人。”
“你最好离他远一点,我怕哪天他会扭断你的脖子。”井好意提醒壁,星的暴力倾向让人不敢领教。
“放心好了,他不会这么做的。”壁极度自信地朝他摇摇手后便离开。
☆☆☆
凉凉的海风像狂潮般直朝房里席卷,白色窗帘像片片绢绸在狂风里飞舞,声声幽幽啜泣随着风向漫游,诡谲得像鬼魅的哀号。
星拢紧眉,翻过身去继续睡。但啜泣声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直撞击他的耳膜,他索性拉高棉被捂住双耳。
“妈的!哪个不要命的,半夜三更哭什么哭!?”星懒得将眼皮睁开,他困得要命。
抽泣声仍不断。
“妈的!”他挫败地将棉被掀开,但还是不愿将眼睛睁开。“哪个狗娘养的乌龟王八蛋!哭够了没!?”
听啜泣声好像有点收敛,星又沉入梦乡,可是过没多久,声音又来了,而且更变本加厉。这会儿他再也忍不住了,睁开愤怒的双眼盯着窗外黑濛濛的天空骂道:“该死!”
他愤怒的起身,迅速套上长裤。他一定要宰了那个人!
他僵直身子,循着声源迅速移动步伐。
砰!他使劲开门,对着房内乱吼一通。“该死!哭够了没!?不想睡觉别人还想睡!”当他看清房里的人后,漫天的怒火已经炽烈地狂烧不止。“麻烦女人!闭上你的嘴,让别人好好睡一觉行吗!?”
路绮被吓得止住了啜泣,无辜地睁着黑眸看着他。
星被她天真烂漫的表情惹火,而她肆无忌惮的盯视更像汽油,拼命加在他的怒火上。“闭上你的嘴,三更半夜不睡觉哭什么?”说骂人的话,他从不担心会咬伤舌头,说得极顺。
“痛……”
“妈的!你痛干我屁事!”他甩头就走。
懊死的!明早起床要是有黑眼圈,他一定要把这麻烦女人剥皮抽筋外带挫骨扬灰。
第四章
“慢慢把身子转过去。”
路绮依言缓慢的将身子转过去,转一半她就痛得停下动作,才一个小小转身已经让她额头冒汗、气喘吁吁。“不行,好痛……”她的背好痛!
“不能停下来,转过身去!”壁怒声吼道。
她发现这里的人脾气都很不好,她真的认识他们吗?“可是好痛……”
“不想从此半身不遂就翻个身。”星的麻烦居然丢给别人解决,自己跑去睡大觉,还睡得挺甜的。壁恨恨的想着,目露凶光。
路绮怕极了他这样的表情,乖乖地继续奋斗,一手当支撑,慢慢将身子翻过去,却痛得趴在床上不动。
“壁,她是什么情形?”井抱胸站在壁身旁。他们身上都还穿着睡衣,半夜被星的吼声吵醒,谁的脸色都会不好看。
“她身上的伤让肌肉过于疲惫紧绷,所以背部肌肉才会抽痛。”壁轻轻揉着路绮的背,她似乎觉得好多了,肌肉渐渐放松。“等一下就不会那么疼了。”他对着她道。
“对不起。”三更半夜把他们吵醒,自己真是罪过!路绮可怜兮兮地道歉。
壁将路绮翻正,让她平躺。“后脑勺还会很痛吗?”
“好多了。”
“头呢?会不会有晕眩感或撕裂般的疼痛?”他拨开路绮额前的发,只见一道三公分长的伤口布满细细的缝线,缝合的精密完美显示着壁的功力不错。
“不会,没有早先那么痛。”她几乎没有力气翻身,小小的脸蛋上仅有一种颜色,就是病弱的苍白。她牢牢瞅着壁,乞求地看着他。“请你告诉我,我是谁?”
壁和井面面相觑。
“你叫路绮。”壁回答,但眼底闪过一抹不怀好意。
“路绮……好陌生……”她真的叫路绮吗?为什么对这名字如此陌生,其实对所有事情都很陌生,她曾活在这世上吗?还是……她是个被上帝遗弃的凡人,上帝抽走了她对事物的记忆。路绮半掩眼睑,低低呢喃:“我……认识你们,对不对?”她只能求助于他们。
“星是你的男朋友。”
壁此话一出,井便张大嘴,让那口洁白皓齿不自觉地露在外面。壁真有他的,居然敢说星是她的男朋友,看来星不剥了他一层皮才怪!
“男朋友……星……”怎么都想不起来!路绮懊恼地聚拢眉头。“我怎么都想不起来?”为什么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竟连自己男朋友的名字都觉得陌生,仿佛从未认识。
“你失去记忆,自然想不起来,对于一切都觉得陌生。”
“星……”哪一个是星……
似乎察觉她的犹豫和试探,井朝她甜笑。“我们都不是,早先被你吵醒的那个才是。”一想到他们可怜的张着疲惫双眼站在这里陪这个麻烦,而那个造成这局面的罪魁祸首居然还睡得着!井心中对星颇为不满。
那语气火爆的金发男子是她的男朋友?但……他似乎很讨厌她。“我是不是很不得人缘?”
“不会,你长得那么甜,怎么会不得人缘呢?”井笑道。
“或者我常惹星生气?”要不然他不会对她凶巴巴的。
“你别理他,他的脾气从出生到现在都是这个样,从没改过,见到每个人都好像人家欠他钱似的。”井抓抓头。“而且他有怪癖。”
“怪癖?”
“他有下床气,而且睡品不好,谁惹得他睡眠不足,他就对谁开炮,别理他,我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那我一定吵到他睡觉了。”
“嗯,让他睡饱就没事了。”
“你们还知道些什么,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好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对自己的一切一无所知的感觉极度不好,她不喜欢。
“这我们不是很清楚,你该去问星才对,他会比较清楚,毕竟是他带你回来的。”这也是事实,而且他很乐意将烫手山芋扔回星手上。壁一语带过,省了解释的麻烦。
路绮点点头,她需要知道自己的身世,急切需要,因为她脑中似乎闪着某件事急迫需要解决的信息,而她直觉的认为这儿和这里的所有人和她都有密切的关系。
☆☆☆
星精神饱满地走下楼,一身清爽舒适的居家服,一头金发乖顺地贴在颈项,整个人显得容光焕发。
“嗨,早啊!”他的视线飘到窗外,今天的天气不错,适合游泳。见两对怨怼红眼朝自己扫射过来,他才发觉异样。“你们怎么了?红萝卜吃多了,学人家当小白兔。”他在一角坐下,修长毫无赘肉的双腿搁上矮桌。
“不知道昨晚是谁在学野兽哀号,把别人都吵得不能睡,然后自己又睡得像头死猪一样。”井脸上有着泛青黑的眼袋,他咬牙切齿地道。第一次尝试睡眠不足,居然是为了别人捅下的娄子,真他妈的倒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