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霜在心里默数着,心里的期待被身前的一阵风彻底瓦解,泪水不自觉地沾湿眼睫,她不敢睁开眼,不敢接受失败的事实。
她虚弱地蹲子,双手紧抱着发冷的身躯痛哭,“为什么……为什么……?”
蔚紫绫已经有数天的时间没到公司上班,公司有什么事仅靠小惠居中联络,而她的行动电话的号码从不外传,以至于只有公司的人知道。但蓝骆会知道她行动电话的号码算是她的失策,她不知道那天相亲完,她老爸会将她行动电话的号码告诉蓝骆的父亲。
她不让外人知道她行动电话的号码也是怕遭到无谓的骚扰。、
不过这样也好,她就可以一直以双面人的身份出现在蓝骆面前,也不怕会穿帮了。
“紫绫,你终于肯来上班了。”小惠如释重负地笑了,“不过,你也真是早啊!下午六点来上班?”小惠抬起手,讽刺地看着腕上的表。
如果她不是回家换衣服、回复原貌,又怎么会这么晚才到公司来。
蔚紫绫不加理会小惠的讽语,加紧脚步地走进办公室,“有没有什么事?”
她坐了下来,几天没到公司,办公桌上的公文就堆了一大叠,看来她今天得加班了。
“娄进财已经找了你好多次了,似乎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你。”
娄进财找她?没搞错吧?他不是应该找蓝骆才对吗?蓝骆不是他另外聘请的主力律师,怎么会来找她呢?
小惠仿佛知晓她的想法,开口道:“听说他早就找过骆哥了,但是却一直找不到你。”
“你可以打我的手机给我,告诉我啊!”
“是啊!可是好像在你离奇失踪后第一天和你通过电话外,你就把手机给关了喔!”
“是吗?”她不信地从皮包里拿起行动电话,“我没关,是电池没电了。”
小惠一脸委屈地看着她。
“好吧!是我的错,看你要怎么惩罚!”
“也说不上什么惩罚,晚上你请吃饭就行了。”真是不错,今天又可以赚到一顿。
“又想赚一笔?好吧!算是我向你赔罪行了吧。”蔚紫绫二话不说马上整理起桌上的公文夹。
小惠在蔚紫绫的面前坐了下来,“紫绫——”
“嗯?”她没抬头,手继续忙着。
“老实说,你这几天都到哪里去了?”
“度假去了。”
“度假?哪里?”小惠心想绝对没那么简单,度个假可以几天不见人影,不和公司联络?
“家里。”蔚紫绫胡乱说了个地点。
“在家里度假!”小惠大叫。
蔚紫绫放下手边的东西,不耐烦地看着小惠,“你很怀疑吗?”
“我是很怀疑啊!第一次听过有人在家里度假,还连着几天不和公司联络。你知道你一失踪,公司就天下大乱了。娄进财几乎每天十几通电话找人,问你的行踪,总机都快辞职不干了,而你大小姐居然是在家里‘度假’!”
“我怎么知道你会笨到不晓得打到我家里找我?”
“拜托!你大小姐有告诉我们你家里的电话号码吗?你保管电话号码的方式比调查局还紧密,你当真那么看得起我们这一群寻常老百姓的能力,真那么有本事能查得到你家里的电话号码。”小惠抗议道。
“OK!算我错。”蔚紫绫无力地举起手在小惠的面前挥了挥。
“你没事在家里度什么假,娄进财的案子都还没了结,你不觉得这个假度得太早了吗?”
“我就是在家里想他的案子,看看有没有比私下给对方五千万来得更适合的条件,或者甚至不用给钱就能解决问题的方式。”
“想到了吗?”
“还没。”
“所以,你这个假是度‘假’的啰!”
蔚紫绫没说话,小惠倒是又开口:“老板真该炒你鱿鱼才对。”
“他如果炒我鱿鱼,我就没钱请你吃饭,你也就不可能省下吃饭钱,将钱存起来买车。”
小惠想想也对,如果不是一天到晚揩蔚紫绫的油,她又怎么能将吃饭钱存起来买车呢?
“基于我想早点和我亲爱的爱车见第一面,这次就饶了你吧!”
“真是感谢你的大恩大德啊!”蔚紫绫挑挑眉讪讪地嘲笑。
“好说、好说。”小惠夸张地将手高举到额际,拱手作揖。.
“你没事做吗?”被小惠这么一弄,她都快笑翻了,“如果没事做,帮我泡杯茶。”
“既然你等会儿要请客,那我就回报你一点帮你泡茶好了。你要喝什么茶?无论什么茶我都可以弄给你。”
“水果茶。”
小惠弹了下手指,“好,就水果茶,十分钟后送到。”
当蔚紫绫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一通不识相的电话搅乱了她脑子里整个思绪,她挫败地接起电话。
“喂,蔚紫绫。”
“是我,蓝骆。”
她丢下手中的笔,“蓝先生,你闲着没事做吗?”
一阵无语,让她为刚刚差劲的口气产生了一丝愧疚,“有事吗?”她柔声问。
“娄进财的案子,我们是不是该找个时间讨论一下?”
“你想怎么样?”
他想怎么样?蓝骆失笑道:“我想找个时间,见个面把案子整理一下,理出个头绪。我不希望等到下次出庭的时候一问三不知,要不然我会觉得白拿人家薪水。”
她和他也是该找个时间谈谈了,“你说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就今天晚上,在我家。”
“你家!”蔚紫绫叫嚷着,他居然敢邀她去他家!
“有问题吗?”
如果说今天晚上到他家的话,她就非得以真面目示人,不能再以“丑女”的身份出现,真是白白地便宜了他。
“那就你家吧!”蔚紫绫一个失策,居然差点将电话挂掉。
蓝骆顿时满月复疑虑,“你知道我家在哪里吗?”
“……不……不知道——”她差点露了马脚。
“这样好了,地点改在你家——”
“我……我家……”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不方便吗?”他真该开始怀疑心中那一团迷雾是否和另一团迷雾吻合。
“也……也不是不方便……”瞧,说得她自己都心虚了起来,“只是——不好吧!容易惹人闲话。”
惹人闲话?
她又继续说下去:“而且,讨论案情不见得必须保密到跑到两人的家去讨论吧?”
“是没必要——”毁了,精心的策划被她一句话就给毁了。
“是吧。”蔚紫绫在这一头拼命地擦着额际的冷汗,“那我们就改约在别的地方碰面,可以吗?”
“当然可以,地点你选好了。”既然全盘计划都给毁了,他也就提不起什么劲去挑地点了。
“不用选了,就之前去的那间餐厅,晚上七点可以吗?”为了避免麻烦,让自己为这种小事烦出皱纹,约在常去的餐厅确实可以省很多事。
“几点?”
“七点。”显然他有耳背。
“就七点。”他实在不想那么快就结束和她的谈话,虽然每次和她的谈话,她回应他的口气都不甚友好,但和她说话能让他的心情放松不少。他的生活一向紧张,绷得太紧。也许是职业使然,也许是身处在圣勒盟这个时时刻刻皆警备状态的组织,让他的身心都不能得到一刻的松懈。
但是和她的对话总是让他感觉到身心愉快,甚至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身上那股无法掩避的光芒,让他第一次尝试到感情这种东西是什么滋味:酸甜苦辣涩,五味杂陈。
见他迟迟不肯终止他们的对话,她开了口:“还有事吗?”
蓝骆困难地粗嘎道:“为什么我们不能和平地谈话?就像朋友与朋友间的对话。”他徐缓地将自己所要表达给她的全倾泄而出,“把我们对话里火爆的语句全剔除掉,在我们之间不要有任何的仇对意识,让我们重新认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