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慢了,慢了——”武隽似乎有点皮在痒。
“该死!武——隽——”卫霆政咬牙切齿地喊。要不是他现在有伤在身,他会一脚把他踹到月球去。
武隽将喝完的饮料瓶扔到垃圾筒去,“好啦,你干吗那么急着要她醒过来?你就不能大发慈悲地让她好好休息,偏要大吼大叫地想把她给弄醒。”
“我——”他着急啊!他非看见她醒过来,才能完全地相信她没有任何危险,才会放心。
武隽握住轮椅的扶手,将轮椅转个方向,转出病房外,“好啦,听我的,就让她好好地静养,她一醒过来立刻通知你行了吧!”
“嗯——”
他听见从病房里传来轻细的申吟声,高兴得大叫“她醒了,快让我进去。”
武隽翻了翻白眼,将他推进病房。
“小碧——小碧——”卫霆政兴奋地握住她的手。
“嗯——”有人在喊她,她听到有人在喊她!谁?是谁?为什么这个声音那么熟悉。她在那里?她的胸部好痛,全身就像被汽车辗过般疼痛。
她微微地扇动着睫毛,努力地想张开眼睛。
“小碧——”
在张开眼的一瞬间,映人她眼帘的是一片雪白,“天堂——”她死了吗?她在天堂?
她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看见她熟悉不已的脸孔,“霆政……”
“小碧——”他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娘娘腔,居然哽咽着。
“你……在哭……是……为我吗?”她抬起被他握着的手轻拭他眼角的泪。
她心里不断地想着:高碧絃!你别傻了,他怎么有可能会为你而哭泣;别再做梦,该是醒来的时候了。
她缩回手,但却被他反握住,“不——别——”但她还是硬抽回手。
她惊想起他受伤的事,“你……的伤……”
“不碍事,没什么。”卫霆政拍拍自己受伤的大腿。
他没事,她就放心了。
“喂,你让她好好休息行吗?”武隽责备地数落卫霆政。以他身为医生的责任,他应该谢绝所有访客来打扰病人;怎奈他竟屈服在访客的“暴力”之下,让他为所欲为。
“我不打扰你,你好好的休息。”卫霆政心疼地模着高碧絃的脸颊。
看来他似乎没有想走的打算,自己真的累了。算了!就任他待在她的身边,这是她梦想许久的愿望,但愿别醒。
斑碧絃渐渐地合上眼睛,在他柔情的轻抚中睡着。
在经过长达一个礼拜的禁食后,高碧絃今天终于可以吃些食物了。
卫霆政在知道后,特别请看护帮他买些粥,他好拿去喂小碧。
他将看护买来的粥放在腿上,靠着轮椅来到高碧絃的病房外,抬起手正想敲门时,就听见里头传来一阵嬉闹声,于是他不安且不悦地推开门。
原来充满欢乐的气氛在一脸怒容的他进来时顿时消失无踪。
“霆政,我正拿妈熬的鸡汤来给小碧喝,你要不要也喝一碗?”卫霆桀拿着碗问着。
看见高碧絃一副开心的脸,再看看他那个从不动手舀汤给女人喝的兄弟,他只能说他现在是一肚子火。
“不用。”他铁青着脸回到隔壁。
一回到病房,卫霆政就将放在他腿上的粥忿忿地往垃圾筒里扔。
在病房里的看护对眼前的这一幕已习以为常了。
早在武隽找上他担任卫霆政看护时,就已听闻卫霆政的脾气是喜怒无常型的,也就见怪不怪。
他,堂堂一个医生——实习医生,既然被院长钦点当“看护”,就只好放下他实习医生的身段,硬着头皮当起看护啰!没办法啊,谁叫他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卫霆政对于那一双老盯着他看的眼睛非常不满,“看什么?滚出去!”
看护站起身悻悻然地走出病房,这已经是他照顾他一个多礼拜以来,不知是第几次被他赶出病房了。
或许武隽是看上了这实习医生的逆来顺受和沉默寡言,才要他来当卫霆政的看护。武隽知道他必须找个能忍受卫霆政长期言语折磨的人来照顾他,他才不会三天两头地要到处帮他找新的看护,浪费宝贵的时间。
卫霆政将轮椅移到窗边,看着灰色的天空。
今天这种情景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早在前几天,卫霆桀就像鬼魅般,时常抢在他之前频频对高碧絃献殷勤;每次他只要一想到要为高碧絃做什么,卫霆桀一定会抢在他前头把他所想到的,一次全做足。
他几乎是次次都会气得咬牙切齿一番,他到现在才后悔为什么他那美丽的老妈要把他和卫霆桀凑在同个胚胎出生,他干吗非得运气差到和卫霆桀是双胞胎,而且卫霆桀还早他出生。
人家常说双胞胎的思绪、感觉,甚至喜好都相差不远,该不会卫霆桀那死小子这次真对她动了心吧!
卫霆政在心里头期望他的猜测是错误,他没那个把握能打败霆桀,毕竟霆桀光温柔这一点就比他强太多。
他真怕碧絃迷失在霆桀的柔情攻势下。谁叫他自作孽不可活,曾伤她伤得那么重,碧绍如果真臣服于卫霆桀,他也不会感到意外。
不过,他不会让她有机会和霆桀凑成一对。她是他不信?!试试看!
卫霆政怕高碧絃无聊,特别到医院的福利中心买了几本杂志,想让她打发时间;谁知才兴高采烈地来到她病房,隔不了三秒就又败兴而归。
不过,没关系。他能屈能伸、能承受失败,再接再厉是他的追求不二法门,岂是这小小的挫折能破功的。于是他隔天又带了些补品来到病房,不过这回令他错愕的是,站在她房里的不是霆桀,而是另一个陌生男子;而且显然,他长得要命的英俊,也要命的高。
对于现在坐在轮椅上的他来说,任何人皆比他高;不过眼前这名陌生男子的身高似乎已超越了一百八十这个数字,就算他没坐在轮椅上,站起来也矮他一些。
“你是谁?”他冷冷地问着。白痴看了那个人身上穿的白色袍子也知道他的身份。
那人微笑着打招呼:“我是这里的医生。”
“我知道。”
那人回给他一个“那又何必问”的表情,这让卫霆政的怒火更加炽热。
“我是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房间?”
那个人失声地笑道:“我是小碧的主治医师,当然得来探望、探望我这位美丽的病人啰!”
他竟然那么亲热地喊她小碧!现在卫霆政的脸已经绿了一半。
“她的主治医师不是武隽吗?”
“武院长他忙得抽不开身,所以把小碧交给我。”
那个该死的武隽!等会儿看到他非扒了他一层皮不可。
卫霆政瞧了眼那人身上挂的名牌,白户脩。怪名字!“白医生——”
白户脩打断他的话:“是白户——”
“什么?”
“我的姓氏是白户,脩是名。”白户脩对于别人常把他的日本姓白户念成白姓,已经习以为常。
“白户?”百家姓里有这个姓氏吗?他犹疑地再问清楚。
“对,白户。我是日本人。”
“白户医生的父亲是日本人,母亲是香港人;他完成医学院的学业后,就一直待在这里;他的父母早在他医学院还未毕业的时候就移民到美国了。”高碧絃有点骄傲又有点兴奋地把白户脩的家世背景全介绍完,她的一举一动让卫霆政看了很不是滋味。
“杂种。”他吃味地低喃,无奈还是被高碧絃给听个正着。
“卫霆政!”
“没关系,习惯了。在念书的时候就常被人这么取笑,早已不在意了。”白户脩无谓地挥一挥手。
她很惊讶卫霆政怎么会那么没有修养,一点礼貌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