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俞斌真的是因为“食物中毒”吗?事实真相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而从那一刻起,巫苏那曾经令俞斌心荡神驰的笑容,瞬间升级成夺命追魂的魔女微笑。
俞斌怎么想,也想不出自己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小心得罪了她。
但他因此下定决心,为免今后又因为某方面不自觉的疏失,得罪了那名笑裏藏刀的美人,所以他要——敬鬼神而远之。
这句话,正是他目前对巫苏的真正心情写照。
巫苏躲在自己的房裏,关起门来,一边喝酒一边偷哭,她的自信受创、芳心中箭,呜……她的、心好痛哦!
以往交不到男朋友,她可以自我安慰嘲解,是因为每一次她喜欢的人刚好都已找到对象,不是她不好,而是她比较倒楣,时机未到而已。
可是这一回,她却是真真确确被甩了!
俞斌躲她躲得和什么似地,让她连一点自我安慰的余地也没有。
自怨自艾中,她拚了命地把酒往自己肚子裏倒,而这时门外的巫舞正旁徨不定地走来走去。
因为巫苏回家时的神色不对,且还自楼下酒柜中拿走大批的烈酒,然后躲回她的卧室。
巫舞担心不已,焦急不安中,她抓起电话,拨给每一个亲朋好友求救。
第一通,求助电话的对象是楚非然。
“楚大哥,你快来啊!四姊自从回来后,就一个人关在房间裏不出来,我好担心哦……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做得太过份了?”
虽然她的行为是受到楚非然的威胁加利诱使然,但因为整桩阴谋中,她确实热心参与在其中。
那则恶毒的嫁祸主意是楚非然想出来的,但实际执行的人却是她。
是她听从楚非然的指示,假借巫苏的名义送了一盒她亲手特制的食物给俞斌,致使他食物中毒住院了三天,逼得他对巫苏心生畏惧,进而逃避巫苏的邀约。
所以,当她看到巫苏因为失恋,伤心欲绝的样子,她更加自责。
呜……她是不是错了?巫舞扪心自问。
她一直以为,四姊早就习惯被人甩,也自以为是的认为,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比楚非然更适合四姊。
所以当楚非然提出邪恶的计画时,她不假思索就同意了他的计画,并成为他的共犯。
然而她却没想到,四姊竟会因此而大受打击。
这一回,她是真的闯祸了!
“四姊,你开门啊!”拨完一通通的求助电话,担心的巫舞转而攻击起巫苏的门板。
好半晌,巫苏的房门终於拉开。
斜依门框,巫苏神情憔悴。
“笨老么,你吵什么吵嘛?”
她本来根本不想理会门外巫舞的叫唤,只是她持续不断的敲门声逼得她不胜其扰,不得不出面。
“四姊——”巫舞低头,认真考虑要不要自首招供。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害四姊这么难过的。
然而,就在巫舞因为良心的苛责,打算说出事实真相时,楚非然已飞车抵达。
叮咚、叮咚、叮咚——楼下的门铃声急切响起。
“笨老么,你发什么呆啊?楼下门铃都快烧起来了,你还不下楼去开门?”巫苏皱著眉,支使么妹下楼。
巫舞本来不愿意,但念头一转,想到来人可能是她适才求助的对象之一,当下改变主意乖巧点头。
“我马上去。”
巫舞下楼后,巫苏回到自己的房间,蹲坐床边,把头搁在曲起的膝盖上,闭目沉思。
其实,这时候是谁来了,她根本不关心,只是巫舞眼中的担心实在太明显,让她不忍心拒於门外,只好找藉口支开她。
唉!为了不让家人担心,看来她得早一点振作才行。
第七章
“唷,你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嘛!”上方传来熟悉的嗓音。
毋需睁开眼睛察看,巫苏也知道来人必定是楚非然。
“你来干什么?”她头也不抬地问,“来看我笑话吗?”
“我没那种闲工夫,特地开车来看你的笑话。”他不请自入,擅自在巫苏身边坐下。
事实上,接到巫舞哭著求救的电话,楚非然也吓了一大跳。
因为担心,他一路超速飞车,就怕万一来晚了,巫苏会有什么意外。
一直到现在,她完整无缺地出现在他面前,他那颗高吊半空的心,总算轻轻的著地了。
“巫舞打电话对我哭诉,说你自从回来后,就自己一个人躲在房间裏,所以我来了。”
“哦!”对於他的解释,巫苏只是轻应一声,不予置评。
“巫苏!”她那副不理不睬,有气无力的模样,让楚非然不觉皱眉,“你这副模样是在干么?”
“我在自我反省。”她低语,还是不抬头,只是一迳把酒杯裏的液体往自己嘴裏灌。
“反省?”楚非然低沉的嗓音不由自主的拔高,认识她这么久,他从没想过能从她口中听见反省两字。
“对,就是反省。”因为酒出乎意料的烈,而她也喝得太急促了些,她勉强吞下口中汁液,俏俏地吐著舌头,才继续说道:“我在反省,我是不是真的一点吸引力也没有,所以才会一直到现在都遇不到一个合适的对象。”
她的回答毫无意外的勾起他全面的兴趣。
“那反省的结果如何?”他问道。
“我当然有吸引力!”居然问这种理所当然的问题!她愤而抬头致赠楚非然白眼一枚。
“我只是运气不好,还没有遇到正确的人而已。”她不甘愿地撇撇嘴,强调地说。
对!她巫苏论长相、身材哪项不是一流的,像她这般才貌双全的美女,怎么可能会没有吸引力?她只是时运不好而已。
眼见巫苏对他又是白眼又是撇嘴,到这个时候,楚非然是真的放心了。
本来还以为她因为俞斌拒绝她的事而消沉失落,没想到引发她情绪低落伤心的原因虽是俞斌,事实上只是藉机发泄多年来的压力罢了。
楚非然脸上浮现他的招牌微笑。
“既然你对自己这么有信心,为什么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把巫舞吓得抱住电话四处哭诉?”
“我……我难过不行啊!”被他顶得有些哀怨,她又忿忿不平地灌了一杯烈酒。
“行、行、行,那么请问巫苏小姐,你难过什么?还要难过多久?最好有个明确的时间,我好向楼下正在担心的令妹通报一声。”
他实事求是的态度让巫苏不由得心生不满。
她先是瞪了楚非然一眼,不情不愿地挥挥手,“明天吧!”继而小声的咕哝,“呜,我真是好可怜啊!遭受挫折已经够让人伤心的了,却没有半个人安慰我!就算没有人安慰,至少今天晚上别干涉那么多,让我尽情发泄一下这些年来的怨气吧……”
虽然口头上抱怨不断,但也因为他待她的态度一如往常,不因她情感受创而小心礼让,反倒让她有种松了口气的奇怪心情。
“是、是、是……要人安慰?我安慰你,行了吗?”楚非然眼底闪著笑意,状似无奈地两手一摊,“伤心的人最大,所以今晚不管你要怎么抱怨、怎么发泄,我都随你说,一路奉陪到底,行了吗?”
“啊?!”巫苏一脸呆滞,微张的小嘴充份显示出她内心的讶异。
她怎么也没料到,以为交情一向普通,偶尔还喜欢陷害她一下的楚非然,在这种时候突然冒出奇怪的义气。
然而她心念一转,一想到过去楚非然陷害她的次数,本来还想推辞的话,立即改口。
她指著一旁的茶几上,她特地自楼下酒柜,搜刮来的数瓶烈酒,说道:“古人说一醉解千愁,我本来想自己一个人躲起来解决,所以只拿了自己要喝的量,既然你说要陪我,那就再去楼下酒柜找出和我一样多的酒上来陪我,如果不够,就出去买。”她语带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