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巫舞用最认真的态度,继续诉说自己的疑惑。
“可是,我知道自己的条件没有左大哥之前的未婚妻好,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左大哥注意到我,把我当成他可以投注情感的对象,或许左大哥永远也不会喜欢像我这样的小丫头,不过我还是不希望连尝试都不曾有过,就放弃自己的情感,所以我决定为自己的幸福努力。”
抬起小巧的下巴,巫舞高昂的气势,不懈的意志力恍如一名勇敢的战士。
“小月姐,你觉得我可以吗?因为我实在好担心喔,不知道左大哥能不能接受我,不过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比起其他四位姐姐们,巫舞是最忠于自己的人,举凡是她所认定的事,不论有再多的困难,她从不轻言放弃。
“所以你今天想找学姐,为的就是想知道倒追的方法,不论成功机率有多少,你都想要试看看,对不对?”
迸小月恍然大悟,以最简洁的语句,点出巫舞一番长篇大论中,唯一的重点。
“哎呀!小月姐,你怎么说得这么直接嘛!”
巫舞对着古小月不依的撒娇,然而她语气一转,竟也理直气壮的承认,“不过,这样说也没有错啦!”
这话听得古小月额角不由得冒出些许黑线。
拜托!巫舞的脸皮还真不是普通的厚耶!
连这种寻常女孩子都会害羞、口是心非推辞否认一下的事,她居然也敢这么直接的承认,真不愧是学姐的亲妹妹,果然有异于常人之处。
迸小月内心一阵感叹。
对于巫舞的诚实宣言,她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干笑两声,言不由衷的回一句,“呃……你高兴就好。”
但再把事情想深一点,古小月突然觉得,忠于自己、实话实说有什么错?
喜欢一个人,想倒追对方,这也不是什么伤天书理的事,有什么不可以说、不能承认的?干嘛口是心非、假装羞怯?
想到这,古小月不禁欣赏起巫舞的敢做敢说、勇于承认自己情感的个性。
比起那些因为莫须有的女性矜持而故作姿态的女性,她更加欣赏像巫舞这般直接的性情。
就她任职婚姻介绍所多年,她还不曾见过有哪一位女性能像她这般坦白承认自己的情感,且不畏挫折勇于追求。
这么想后,突然,古小月热血沸腾大受感动,她眸中闪烁着激动泪光,用力拍着胸脯保证,“好,我帮你!
迸小月说做就做。在巫舞期待、敬佩的目光注视下,她调出左亦斯留在婚姻介绍所的档案,分析起他的性向、嗜好,以及最有效的追求方式。
然而这份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当古小月埋首于档案中苦读分析时,随着脑袋条理的分析,她体内沸腾的热血亦逐渐冷却,取而代之的是性格中恶搞捉弄人的恶质部份,逐渐浮上口面,压过她最初的善意。
从巫荪预言中,古小月早已知道巫舞和左亦斯将是一对,既然两人的结果早已注定,那么过程用来开开玩笑、娱乐一下大众又有何妨?
于是她一双大眼睛骨碌碌的转。
迸人说的是,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须知一段爱情若不经风雨催,又怎能显示出它的珍贵?
所以为了造福众人,为了拯救世界,她古小月就勉为其难的当一次坏人好了,谁教她娘把她的心地生得这般善良?要知道这个坏人的角色,她也当得很委屈的耶!
打定主意后,古小月再度笑出她那比人寒颤不止的邪恶微笑。
“小舞,你为什么不直接和你的左大哥告白呢?”
“啊?!”霎时,巫舞的樱桃小口张得大大的,半晌都阖不上,充分表达出她内心的震撼。
“怎么啦?居然摆出这副小白痴的样子给我看?”两道细长的柳眉高高扬起,古小月眼神锐利,语气夸饰,气焰更是高涨,“难道我说错了吗?”
擅于察言观色,古小月在第一时间即察觉巫舞的想法,心知肚明的她故意抬高下颚,以睥睨的眼神斜睇巫舞,机敏的改采激将法。
“没……没有……”在她凌人的气势下,巫舞大气也不敢多喘一口,直摇头。
“那就对了。”古小月满意的点点头。
吓唬人的第一步骤成功奏效,她立即施行下一步计划。
她放缓语气,柔声劝说:“你想想,依左医生忙碌的生活作息,就算你暗示、明示他一百次,很可能会被他忽略掉。”
迸小月舌粲莲花。
“与其做这些事倍功半的举动,还不如把你的心意开门见山的直接告诉他,之后再开始进行各种追求手段,以确保他对你的用心不会产生接收不良的状况。”
她卖力的演说,说词之精湛花稍,歪理的气势之磅礴,简直可列入精典佳作之列。
强力放送说服言论,本来就是一名成功红娘的必备能力,只要古小月愿意,就算是死的,她也能说成活的。
而巫舞亦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点头、点头又点头,随着她的思绪说词打转。
直到巫舞被她挥着想像中的绣帕,像个媒婆一样送出婚姻介所的大门,她犹未能从古小月的说词迷思中清醒。
巫舞的思绪就这样被古小月的言语带着跑,傻傻的认定就是要找到左亦斯的人,当面向他告白,才是追求的王道。
这种状况一直维持到她站在左氏医院门前,当她即将面对左亦斯之际,她的脑袋这才恍然惊觉——
天啊!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告诉她,直接向左大哥告白是最好的办法,就算那些拐弯抹角欲拒还迎的方法,她全学不来也不懂,还是直接告白最符合她有活直说的脾气,可是她还是青春娇羞的女孩子,真要叫她把心思爱恋,全都当着左大哥的面说出来,她还是不敢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呢?
巫舞无比困扰的抓抓头,思绪瞬间坠入“怎么办”的无限回旋中,找不到出路。
金色夕阳下,巫舞站在医院门前,整个人已呈现石化状态,一动也不动的,让每一个打从大门经过的路人,皆有志一同的投以异样的注视;直到半个小时后,左亦斯闻汛赶来。
“小舞?”他担心的走到巫舞面前,小心翼翼的唤着她的名。
“呃……啊?!”巫舞猛然回神,吃惊的盯着近在眼前的放大俊脸,“左大哥?!”
左亦斯温文儒雅的点头,“是我。你在等人吗?”
即便他半个小时前即知晓巫舞站在门口当门神,然而为了怕她尴尬,他依旧选择最温和的说法。
“是啊!我有事要和你说……”巫舞率直的点头。
她本来就打算去找左亦斯告白,只是她还没找到他,现在他自己送上门采了,所以说她在等人,也没有错。
只是等到脑袋瓜子上下晃了两下后,她突然意识到问题所在——她还没做好直接告白的心理准备,怎么办?!
就这样,巫舞的思绪又一次坠入没有出口指标的迷宫。
巫舞的脸蛋一向藏不住心事,所以当困扰她的问题再度浮现,她的表情便跟着出现“我很困扰,救人啊”的神色——从无例外。
简单明了,清晰易见——毫不隐藏。
她的单纯让左亦斯不禁由衷的泛起一抹笑,然后他才愕然惊觉,自从认识这丫头后,他漾出真心微笑的次数,几乎是脑中微笑记忆次数的总和。
几乎是立即的,他蹙紧一对浓眉。
心底隐约有种认知,但左亦斯并不想正视厘清。
巫舞还太年轻,一切不定,他不愿就这样的理由绊住她,宁可放任事情糊模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