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苏心里明白,开口干涉的后果就是要承担起帮她收拾善后的责任。
不管从她口中又说出一些什么天方夜谭似的内容,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她都逃不了收拾善后的衰运。
巫舞小嘴一嘟,“四姐,我的形象有这么差吗?为什么你一开口就问我又闯了什么祸?”
她抱怨的神情恁地爱娇可爱,让人怎么也无法对她生出厌烦与反感之意。
“没有吗?”她的神情别扭又娇嗔,惹得巫苏一阵好气又好笑。
忍不住,巫苏伸出双手,扯扯她鼓鼓的腮帮子,故作冷酷的逗着她道:“若真是这样,等会儿别要我帮你做什么哦!”
“唔……”巫舞无言以对。
“唔什么唔?我们家姓巫的人已经够多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巫苏忍笑,没好气的吐槽。
这个笨老么,吞吞吐吐的绕着她转了一整晚,她不累,她的头部快被转昏了。
被骂得有些不甘愿,巫舞扁着嘴勉强吞下差点月兑口而出的抱怨,“好咩。”
但她转念一想,比起有人在背后当靠山,又出钱、出力、卖力的实惠,口头上被四姐调侃两句根本不算什么,神情瞬间又明亮了起来。
巫舞从善如流,顺着她的活开始说起事情的由来。
“事情要从今天我到二姐上班的医院说起……”
三言两语间,不一会儿,巫舞很快地就将今天在医院发生的事,全部对巫苏交代得一清二楚,末了,她还嘴甜的奉上儿句奉承。
“所以说啦,论起帮人作媒这件事,还有什么人能比得过四姐你?所以我当然是回家请教专家指导喽。”
“你唷——一有事求人,就懂得说好听活。”巫苏无奈摇头。
“嘿、嘿、嘿……”她一阵干笑,并不否认巫苏的说法。反正这种事大家都知道的嘛,没有实际好处,她何需对人说好话?
“要我帮忙找对象,这并不是问题,但照你所述,这名左医生人这么好,而条件更是上上之选,实在没有理由三番两次被甩。
一提到专业问题,巫苏直指重点,光听她的描述,她就觉得这其中必定存在着不为人知的问题。
“这个啊,我也觉得。”巫舞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可是我都答应人家了,不帮这个忙,我一定会死得很惨、很惨的,况且左大哥人这么好,我实在不忍心看他老是被一些莫名其妙的女生抛弃、毁婚。四姐,你就帮帮我嘛,这也算是功德一件啊!”
说到激动处,巫舞抓着巫苏的手臂左摇右晃,使出她所向无敌的亏秀功,仰望着巫苏的眼神楚楚可怜又充满期待,让人实在很难忍下心开口说“不”。
“好啦、好啦,不过……”抵不过她的绝招,巫苏虽是连翻白眼,却也莫可奈何的答应,然而她眼波一转,无奈之情尽敛,转而笑得一脸好诈。
“不过在帮他配对之前,你要先做一件事。明天到我的办公室一趟,找小月要一份婚姻介绍所的入社资料表,然后你照着表格上的个人资料,把目标物的嗜好、习惯……等调查清楚,好做为参考的依据,这样我才好帮他挑选适合的人选配对。”
巫苏好笑着,一面一项项提出她的条件,一面尽情欣赏着巫舞脸上逐渐转青的脸色。
“还要我去调查?!”巫舞吃惊的指着自己。
“对。你以为帮人作煤那么容易?随便抓一个就可以配成对?”巫苏毫不迟疑点头应是。
其实她要求巫舞调查的资料,对她在帮左亦斯择友配对作业虽有帮助,但并非绝对必要,她之所以这么要求,不过是要为难一下巫舞。
本来一开始,她就决定由自己一手包办这件事。
以巫舞闯祸的本事来看,事情交给她只会越搞越大,更何况身为一间婚姻介绍所的所长,帮人作媒一事,根本就是她的本能天职。
仗着职务之便,在她手上多的是适婚待嫁女性人选可供她选择,帮巫舞这个忙,对她而言只是一桩小事,并不困难。
只是当她看到巫舞哀求的表情因她的承诺,瞬间转换成目的得逞的嚣张,她忍不住便想教训一下巫舞,就算事情会因此而多费点工夫,但能让笨老么吃点苦头,那也值得。
巫苏一双眼睛锐利得很,见巫舞似乎还想找借口推卸责任,不待她先说话,巫苏已先一步堵住她的退路。
“笨老么,别忘了这本来就是你的事,不叫你去,要叫谁去?”
虽然她的婚姻介绍所配对一直是她凭本能随便抓来配对,但那又如何?反正她要巫舞调查资料,本来就是要让她受点教训,所以这件事她才不管。
瞧巫舞小脸苦得跟苦瓜一样,一脸为难兼不甘愿,巫苏的心情霍地大好,神情愉快的提供她其他的建议。
“其实你不想做也无所谓,这样我也不用忙了,反正本来就不关我的事,你高兴就好。”
这一句,巫苏说得当然是百分之一百的风凉话。
从巫舞开口向她求救开始,这事早已摆明了不管用什么方法,她都非得完成不可,所以她根本没有说不的机会。
眼尖的巫舞,马上忙不迭的答应,“做,我做!”
身为老么,她一向是很懂得看人脸色的,看四姐一副事不关己的轻松口吻,她再不答应,难保四姐不会藉机说不帮了,那她不就亏大了!
“臭老么,话是你自己说的哦,明天记得找小月拿基本表格资料。”巫苏开心的叮咛着。
“知——道——了。”咳声叹气的回答声中,巫舞忍不住勤翻白眼加扁嘴,心底更是不停的哀叹。
呜,还以为找四姐代打,她就可以无事在一旁纳凉,结果还是逃不掉当苦力的命运,她真是太可怜了。
第二天,巫舞领完基本表格,正式踏上征战之途。
为免再次发生不幸事件,所以她抵达左氏医院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找二姐报到,然后才开始思考着要怎么样才能完成承诺,以及接近左亦斯。
她蹲在当初第一次遇见左亦斯的树丛下,双手支着下巴左思右想,怎么就是想不出适合的方法。
巫舞苦着一张小脸,或皱眉、或嘟嘴,但纵然她的表情变化万千,唯一不变的是,由她脸上的神情作解渎,得到的答案除了为难之外,还是为难。
不自觉间,时间已至日正当中,已到用餐的时候,而巫舞在这树下已蹲了一个上午,烦恼了一个早上。
当左亦斯再次得空外出午餐时,远远的,他一眼就瞧见蹲在树下的巫舞,本该带笑的单纯丽孔居然一脸烦恼,让人看了不由得为她感到心疼,接近的脚步也加快不少。
“咦,小舞是你?”他快步走到巫舞跟前蹲下,“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怎一脸愁苦的蹲在这?”镜片下,温和的眼神带笑,和缓的语气关怀备至的问着。
“左大哥。”巫舞怯生生的抬头,一副想问又不好开口的模样。
“嗯,什么事?”左亦斯不带半点压力的含笑回应她的呼唤。
刹那间,巫舞虽然滴酒未沾,却由衷感到一股醺然之意,一颗狂乱跳动不止的心,为着一份隐约而陌生的情绪撼动不息。
“左大哥、左大哥……”巫舞不由自主的连唤数次,咀嚼品味着口中轻唤着他的特殊感觉。
然而回应她每一声呼唤的,依旧是左亦斯如沐春风般的微笑。
“嗯?”左亦斯欣然的回应着巫舞的每一声呼唤,一点催促之意也没。
不想催促她什么、不愿给她压力,只想耐心的守候着她,倾听她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