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话请快说,我要上楼了。”
王腾从口袋中掏出一样东西,“我希望你收下这个。”那是他的白金戒指,已经改成了她的尺寸。
他不由分说地拉过她的手,为她戴上。
“刚好。”王腾笑了,像个孩子般得意,“那天我趁你睡著时,偷偷量了你的指围,果然一点也不差。”
海悦再也无法板著脸孔,眼眶不受控制地逐渐湿润。
“两个礼拜后,我将在日本比赛,这是今年最后一场大奖赛,我希望你能来。”
王腾的话让她恍然回神,慌忙想月兑下戒指,“我不收…我不能收……”
但那戒指却牢牢套住她的手指,怎么也拿不下来,彷佛已认定了她。
他开心地轻笑,“这下你想还也还不了了。你戴著我的幸运戒指,所以,你一定要来。”
“我…我不会去的!”在他热切的眼神下,海悦冲口而出。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你不比月来?”他上前1步。
“这…”海悦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说啊!”王腾逼问,非要她说出心里的话不可。
“这……这不在我的计画里。”
“那就现在把它排进去!”他大声地说:“拿出你的笔记本,写上到东京看王腾比赛!”
“你太不可理喻了!你是我的什么人?为什么非要我去看你不可?”
被她这么一问,王腾咄咄逼人的气势一下子消失了,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海悦转过身,这次她很顺利地找到钥匙,开了门,就在这时,王腾再次开口.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只知道我现在”点也不想离开台湾,若是我今晚不追到这里来,或许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我不要那样!我不能忍受再也见不到你!”他讲得又快又急,将最真实的情绪全盘倾泄而出。“海悦,只要你说一句,你讨厌我、不喜欢我,我就、永远不会再来纠缠你。你敢看著我,对著我说吗?”
海悦不必回头,也能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那热度足以在瞬间蔓延成火海,可她知道,只要自己一回头,这些爱恨痴怨就永远不会有结束的一天。
在大火延烧前,浇熄那一开始的小小火苗,是她唯一能做的。
海悦踏进公寓,将冰冷的大门严密地关上,眼底的泪水,直到她回到家里才潸然流下。
她知道自己狠狠伤了王腾,但为了保护自己,她唯有如此做。
第五章
本季F1赛事最后一站,将於日本东京西南方的铃鹿赛车场举行。
这里原本是本田车厂为试车而建的,各式各样的弯道都不缺,而且以8字型结合顺时针与逆时针赛道,赛道狭窄,几乎没有超车的机会,也因此,这里成为车手测试自己实力的最佳赛车地点。
试完车的王腾拿下安全帽,工作人员立刻拿著比赛资料过来,与他确认车子的状况。
IRE车队老板艾柯也缓步而至,手里拿著这些天的测试纪录。“我看了你在台北的表演赛转播,表现得不错。可是,这几天你的状况不是很稳定,在台北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他习惯性地眯起眼,那犀利的目光,让人感觉他能全盘掌控一切,车队内的大小事都瞒不过他。
王腾没有回答,脑中却立刻浮起海悦头也不回地走进公寓大门的那一幕。
“总之,星期日的比赛尽力而为吧!”
艾柯也不再多说,拍拍他的肩膀后便离开了。
台湾
王腾人虽然已经走了,但他留下的馀波仍在海悦的生活周遭扩散。
阿邦一见她就躲,因为是他将海悦的住处告诉了王腾。
见他那鬼鬼崇崇、小心翼翼的模样,海悦忍不住问:“难道你打算躲我一辈子?”
“我、我不是故意的……”阿邦吞吞吐吐的说:“那天他临走前,抓著我问你的住处,我看他那著急的模样,真的是很想见你一面,所以就……”
见组长不发一言,阿邦急得满头大汗,“海悦,你别生气,我总觉得他对你……好像有著特殊的感情,其实你也不必这样拒人於千里之外嘛……”
海悦只看了他一眼,就让阿邦乖乖闭上嘴,不敢再说话。
至於唯恐天下不乱的倪菁,则是有事没事便提起王腾的名字,试探著海悦的忍耐极限。
主任马淑群为此,特意又把海悦叫进办公室。身为主管,她不希望同事间多生嫌隙。
“倪菁讲话就是比较直,你不需要多想。”
“我明白。”海悦能够了解主任的难处,毕竟倪菁是其他主管介绍进来的,毫无理由的,也不可能调动她的职务。
马淑群叹了一口气,“要是我当初坚决不答应这种请托就好了。”
“倪菁只是个性比较冲,她的工作能力其实很强。主任你放心,我不会和她起冲突的。”
“你能够包容就好,我也会再多观察一阵子…对了,这个星期六晚上有一位王先生订了总统套房,要开一桌十人左右的宴席。”
“王先生?”
“联合汽车集团的王焕臣,听说你和他有私交?”马淑群不经意地提起。
海悦据实答道:“见过几次面。”
“既然这样,就交给你去安排了。”
“是。”
马淑群看著海悦的背影,悄悄叹了口气。
身为宴席负责人,海悦亲自打电话到联合汽车集团。
“请问哪位?”电话那端响起优雅的女声。
海悦告知自己的身分后,对方的声音一变。
“你就是海悦?我们见过面,那晚你帮我挑了礼服和鞋子。”口气听起来不大友善,“你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就好了,焕臣在忙。”
“王先生订了星期六的宴席,我想向他本人确认一下菜单。”
“真的吗?”对方似乎很怀疑海悦的说词。
被这样质疑,任谁也不会开、心,但海悦仍勉强压下不悦的情绪,尽量保持礼貌的口气,“请问我可以和王先生通话吗?”
“海悦小姐,我就直说了吧!我知道焕臣最近常和你见面,不过请你别痴心妄想,焕臣和我就要订婚了!星期六的宴席上,我们两家将会谈定婚事。”
“是吗?那真是恭喜,我会多准备一些鲜花布置的。”
对方显然有些错愕,“你说什么?”
“我想既然是喜事,应该要布置得热闹一点。请问你比较喜欢什么样的花材,饭店方面可以尽量配合。”
“你跟焕臣……真的没有什么?”她不确定地又问了一次。
“那是当然。”
币上电话后,海悦失笑地摇了摇头,没想到竟会造成这么大的误会。她想起了那女人美丽的脸孔,尽避态度有些跋扈骄纵,不过,听她这么紧张王焕臣,可见她很爱他。
虽然人们有时爱得自以为是、爱得不讲道理,但是,真心喜欢一个人,其实并没有错。
王腾的脸孔在这时突然闯人思绪之中——他著急想见她的模样、恨不得剖开心证明的表白……喜欢”个人明明没有错,但为什么他只能得到全然冷漠的回应?
她真的做错了吗?
海悦自忖,下意识抚模著手上那只白金戒指。
她始终没能取下,试了好几次,连关节都红肿发疼了,戒指仍然动也不动,像被施了紧箍咒一般。
这是王腾下的咒语吗?而这个咒语是不是名为爱情?
不,像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认真谈感情?
苦涩一笑,海悦不再多想。
因为,她很清楚地明占口一点她要的,王腾给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