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主席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特别补充道:“对F1赛事有兴趣的人,请千万不要错过正在本地举行的比赛,今年非常有看头哦!”
此话一出,马上有人接口,“主席不愧是大车迷,每年的赛事从不错过,连在这里都不忘为?打广告。”
“哈哈哈!”主席笑著模模自己油亮的光头,显得非常得意,“今年我真的特别开心哪,能够请到IRE车队下榻本饭店……”
大家议论纷纷,在场的人不管是男性或女性,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么说汤玛斯.舒赫,还有王腾都住在这里?”
“那是当然。”主席微笑著点头。
被视为亚洲之光的王腾,果然引起在座华人代表们的热烈讨论。
“我对赛车是不太懂,但能成为F1车手,的确是很了不起,不过,怎么以前都没听说过这个人?”
“因为王腾是从雷诺方程式——就是比较低阶的车赛,跳过中间的F3及F3000,直接晋级为F1的车手,可说是个传奇性的人物。”一名对赛车了若指掌的男士,忍不住为大家说明了起来。
“真想看看他本人,他可是第一个成为F1车手的华人呢。”
“对了,大家一起去看星期日的决赛,为王腾加油吧!”有人提议道。
“好啊!好啊!”许敏儿第一个赞成,她看了看海悦,等著她表示。
“呃……”海悦随意找了个藉口,“好是好,只是我们这么临时才决定,不知道还能不能买到门票。”
“啊,说得也是……”
这时,主席走了过来,“你们不用担心,我这里有贵宾席的票,大家一起去看吧!”
许敏儿上止刻接口,“那太好了!我可是第一次到现场看赛车呢,那我们就先谢谢主席罗。”她甜甜地道了谢,哄得对方十分开心。
於是,星期日的行程就这么定案了。
海悦抱著笔记型电脑与资料,沮丧地走向电梯,经过一楼大厅时,不免又想起出事隔天,她与王腾就在这里擦肩而过。
他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虽然,她应该要感到一局兴,因为王腾显然完全不记得那出了差错的一晚。
可是在当时,她的心脏狂跳剧烈,与他靠近的那一瞬间,她甚至无法呼吸……
这是什么感觉?海悦按著胸口问自己,难道她在期待什么吗?
低著头,海悦加怏脚步走回房间,直冲到镜子前,严厉地对镜里的人影喊著,“不对!你不遵守约定!这跟我们当初说的不一样!”
她走过来又走过去,试著跟镜里的自己达成协议,“你何必在意这种男人?发生一夜就算了,他居然……居然付你钱!”试了好几次,她总算将一直梗在喉间的那句话说出来。
那天早上,当海悦发现他留在床边的一叠美钞时,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
王腾一定是拿出皮夹掏钱时,不小心让口袋里的白金戒指掉了出来。
海悦於是决定不将白金戒指还给他,既然他的作法这么下流,那她也不必冒著事迹败露的危险,将东西物归原主。
她将那叠美钞和白金戒指一起放进信封里,塞到行李箱的最深处。
原本她预定今晚搭飞机回台北,但碍於跟许敏儿的约定,不得不改动日期。
星期日的F1决赛,她一定得现身,并且想出一个完美的藉口来搪塞许敏儿,让她接受自己无法安排她与王腾见面的理由。
回到镜前,海悦斩钉截铁地对著自己说:“就这么决定了。一旦过了星期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明白吗?”
镜外的她点头,镜里的她也点头,两个交战的自己,终於达成共识。
由於回程的计画突然变更,海悦意外地多出了空闲时间,不喜欢到酒吧打发时间的她,选择到饭店的游泳池消磨漫漫长夜。
虽然住在五星级的饭店里,但因为公事在身,她一直不能放松心情,在这个议程结束后的无事夜晚,她终於可以享受属於自己的悠闲时光。
穿过长长的走廊,又经过健身房,她来到顶楼的游泳池畔。
四周空无一人,抬起头,有夜色妆点,靠著栏杆往下望去,即坐拥吉隆坡的繁华夜景,周围是如此安静,彷佛这一切天然与人工的造景都是为她一人而设。
水面波光闪闪,像在召唤著她。海悦伸出脚试了下水温,又掬起水濡湿全身,浮动的空气中带著热带国家特有的氛围,浓烈的香气,暖暖的薰风,偶尔随风飘来楼下细碎的人语声。
此刻,她与吉隆坡是如此贴近,却又保持著适当的距离,从一个最棒的角度,体验这个城市的美好风情。
跳进泳池里,她想像自己是一条鱼,当她在水中穿梭时,不需要再想人世间的纷扰,就只是单纯地悠游著。
游泳是个孤独的运动,没有同伴,没有竞争,所以海悦喜欢游泳,一个人默默地游,享受独处,将自己从平日的拘谨中释放,待离开水面后,她又能坚强地面对一切挑战。
海悦专心地在泳池里来回,完全没注意到有人靠近。
当她跃出水面时,月光照著她充满生气的表情,晶钻般的水珠包围著她,教人看得出神。
“嗨,美人鱼!”
海悦吓了一跳,回过头,发现王腾竟然坐在池畔!
她的眼神立时充满警戒。他来多久了?她居然一点也没察觉?
“打扰到你了吗?”嘴上是这么问,但他脸上却找不出一丝抱歉的神色。
见她久久没回答,他改用英文说道:“哦,我忘了问,你讲中文吗?还是你真的跟美人鱼一样,没了声音?”
毕竟在这种五星级饭店里,什么国籍的人都有可能出现。
“嗯。”海悦点头,一心只想赶紧月兑身。这家伙怎么”直盯著她,难道他不知道这是很无礼的行为吗?
“点头的意思是——我打扰到你了,还是…你也讲中文?”
他真的很无赖!难道他不知道女孩子沉默不回应,就是暗示对方应该识相地模模鼻子走开吗?
见他仍毫无离开的意思,海悦心想再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索性从泳池中央游向他。“请把浴袍还我。”
这正是教海悦火大的另一个理由他任意地拿起她搁在岸边的浴袍,而且完全没有要还她的意思。
“你会讲中文嘛!”王腾一脸惊喜,很快地认出了她的口音,“你从台湾来的?”
“跟你没关系。把浴袍还我!”
海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竟会在他面前显得如此手足无措,平日的冷静自制完全发挥不了作用。
王腾拉开手中的浴袍,“我很乐意为女士服务。”
“不必了,我不认识你。”
“我叫王腾,你呢?”
海悦正想著该不该把名字告诉他,突然吹起一阵凉风,令她打了个寒颤。
“起来吧!再待在水里会感冒的。”王腾向池里的她伸出手。
逆光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是多么奇异的感觉!”个曾与她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却根本认不出她来。
而老夭像是故意跟她作对似的,将她刻意?避的这个男人,一再地送回她眼前。
决定沉著应战的海悦,将手交给王腾,让他拉她上岸。
“好香……”他忍不住嗅了下还留有她气息的浴袍,然后才为她披上。
海悦套上浴袍,系好腰带,退开几步,“王先生,我必须提醒你,你的行为已经构成性骚扰了。”
他皱眉,“这么说,你不会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相信你追求女人一向无往不利,但那对我没用,请你不必白费力气了。”海悦这话根本是说给自己听的,她要说服自己,她是能够拒绝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