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指挥一群大汉从宅里搬出一件件家具放在马车上,小心的叠放在一起。
“这不是西门家吗?”东门羽说。要搬家吗?看来又不像。
“想不到西门家破败得如此快。”东门夫人淡淡的说。
东门羽大吃一惊,“娘,你是说西门家没钱,要卖这些家具?”
“只怕不是卖。”东门夫人看这情形不禁摇头。
两名工人搬著一个梳妆台吃力的走出来,一位妇人追在后面,大声阻止。
“那是我的梳妆台,是我的嫁妆,你们不能搬走,不准搬……”
两名工人根本不理会,将梳妆台放到马车上。
熬人连忙回头,要一家之主帮忙,“老爷,不能让他们搬走我的梳妆台,不可以啊,老爷,你快告诉他们,那是我爹娘留给我的东西,不能搬走,呜……”
西门老爷只能别开脸,无助也无奈。
“西门夫人。”东门羽看著妇人轻喃。
“你们认识这家人吗?”赫连夫人问。
“这是西门家,原本也是青龙镇上的富室,可惜经营不善,家道中落到这般地步。”东门夫人说明。
家具陆续搬上门口的三大辆马车,男子点了点,在纸上登记,然后拿给最后走出来的西门峻,要他签名。
“西门公子,这些家具勉强能抵这个月的利息,但是下个月西门家若再付不出钱,我们只有拿这座宅第来抵债了。”
西门峻还没动笔,西门夫人扑了过来,泪眼相求,“峻儿,娘的梳妆台不能卖,别卖,娘求求你……”
西门峻看也不看母亲一眼,匆匆签了名,任由西门夫人哭倒在地。
拿回签收单据,男子一声令下,带走了家具。
西门峻这时才注意到东门夫人、东门羽等人在观看,唯一的生面孔是一位珠环翠绕的妇人,看她的模样非富即贵,大概是东门府的贵客,再看看她们身后一群婢仆,每人手上都提著一堆东西,想必是她们去逛街购物了。
在西门家落魄如斯的时候见到此情此景,真是一大讽刺,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东门羽和畲言带给自己的污辱,还有东门府回绝亲事的无情。
西门峻又恨又怒的看他们一眼,转身离开。
西门老爷也见到东门羽一行人,皱著眉头走进宅里。西门夫人自行踉跄的起身,边哭边进入屋里,大门随即关上。
“他们求亲果然是为了钱财。”由西门峻的冷漠,可以看出他根本不是真心对羽儿。
“求亲?谁啊?”东门羽不解。
“傻丫头,是你,西门老爷带著西门峻上门提亲,被我和你爹否决了,我早就听闻西门家负债累累,他上门提亲只是为了东门府的钱,今日的情况反映出我和你爹的决定是对的。”东门夫人相信自己的眼光。
“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你的注意力也放在提亲上,不过是畲言提的亲,不重要的事就没知会你了。”东门夫人解释。
“西门峻似乎眼里有恨,他一定希望东门府能助他一臂之力。”东门羽对他眼里的恨意印象深刻。
“寻求外援也要用对方法,拿亲事当解决的办法太不智了,而且西门家会有今天的下场,都怪西门老爷纵情声色场所,他一共娶了四房妻妾,生下一男八女,个个爱挥霍不手软,等到发现情形不对已经来不及了,却还想用最简便的方式解决,我和老爷怎样都不会让羽儿嫁入那种家庭。”东门夫人说得斩钉截铁。
“比起来,畲言才是好夫婿人选。”畲言的沉著稳健是赫连夫人所欣赏的,让她这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东门夫人点头,表示赞同。
“谢谢。”畲言言简意赅。
“茶馆到了,我先进去了。”东门羽像条滑溜的鱼,来个装傻不懂,谁也拿她没办法。
畲言只能苦笑,期盼她早点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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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水气弥漫,畲言冲净了身躯,浸入暖翠池放松四肢。
暖翠池是由整块暖玉打造而成,能维持水温不变,最适合秋冬泡澡,不过因为东门羽体弱,因此一年四季都在这里沐浴,只是夏日的水温低一点,这是东门老爷特地为爱女订制的。
由此可见,东门羽在东门府简直是个女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会想嫁人呢?这是个让他头疼的问题。
突然,一个轻微的声响引起他的注意,畲言一点都不紧张,反而是好整以暇的等著看好戏。
来人也知道他武功高强,省了故作神秘这一套,迳自打开暖翠池的门。
畲言先闻到扑鼻的芳香,然后在迷蒙的水雾中看到一个红色身影,身影亭亭的走到池边,在晕黄的宫灯下笑意连连,不是东门羽又是谁呢?
只见她穿著若隐若现的红色纱衣,底下只著同色肚兜,头发全数盘在头上,白皙如雪的肌肤,秾纤合度的身材,只要是男人,见了都会血脉偾张。
何曾见她穿成这样,畲言感到下月复一热,悍然的命令,“过来。”
东门羽摇摇手,“不可以,你只能看,不能模。”
“为什么?”畲言不满。
“因为我早已说过,今晚你是独自在谪仙阁,可没有我哦。”东门羽边说边搔首弄姿,逗弄意味浓厚。
“那你为什么来?”
“这是我的房间啊。”东门羽狡狯一笑。
畲言半躺在浴池里,“你不冷吗?”
“经你这么一提,的确有一点,我想还是到池里泡著比较暖和。”
试了试水温,她直接进入浴池,热水浸湿了红色纱衣,贴在曲线玲珑的身子上,更让人心跳加速,再也无法转开眼睛。
“你达到引诱我的目的了。”畲言认输,迫不及待的要将人儿搂入怀中。
东门羽伸直手臂将他挡下,“等一下,我可没答应让你碰我,奸细。”
“奸细?”畲言挑起眉头。
“你将我的心事告诉太子,这不是叫奸细吗?”东门羽一脸的不高兴。
畲言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这点。
“但是也因为如此,你和亲生母亲才能相认不是吗?”
“你的行为就叫做奸细。”东门羽伸出纤指戳了戳他的胸膛。
“我不否认我曾做过的事,我只要你快乐。”他不喜欢看见她愁眉深锁的模样。
东门羽终于露出笑容,怒气消了大半,“就是想到了你的用心,我才不和你计较,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你今晚不准碰我。”
“你能阻止我吗?”畲言收紧手臂,拉近人儿。
“你要强迫我吗?”东门羽抬起下颚。
畲言眉头紧蹙,松开了手,“既然你要惩罚我,我只能接受。”
闭上眼,他专心的泡澡。
他的反应让东门羽又好笑又好气,娇声询问:“我穿这件纱衣好看吗?”
“好看。”畲言没有张开眼。
“我的肚兜好看吗?”她继续问。
“好看。”他还是没有睁开眼。
东门羽发火,“你没看我,怎么知道好不好看?”
畲言懒洋洋的半睁开眼,瞄了瞄她,“都很好看。”
说完,他又闭上眼。
他漠视的态度教东门羽气得猛捶他的胸膛,“你好可恶,可恶……”
“能看不能模,你教我怎么办?”畲言一脸无辜。
“你不动,我可以主动啊,但是看你这样冷落我,我不玩了,哼。”东门羽作势要离开浴池。
畲言赶紧拉住佳人,拥她入怀,不再装傻了。
“宝贝,别生气。”
“你不是不理我吗?”东门羽挣扎。
“不这样怎么能逼出你心里的话呢?”畲言轻笑。
“你……可恶,我讨厌你,讨厌你……”东门羽气坏了,拳头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