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莫维哲一脸的怀疑。
小周再加强说明,“她不是手里只拿著一只鞋吗?那是因为她太难过了,跑著离开时跌了一跤,掉了一只鞋,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一样,只是人家灰姑娘和王子有幸福快乐的结局,她就没这么幸运,所以她越想越心痛,就选择了自杀,打算来个一了百了。”
“小周,你太有想像力了。”莫维哲好笑。
“副总,我的说法可是合情合理,不过这位小姐也真会选对象,遇到的是副总你这么有良心的人,若是被别人撞到,可能看四下无人就跑了,哪还会将她送医。”
医生包扎完毕,放下纱布,“伤患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处理好了,都是外伤,没有伤到骨骼。”
“谢谢医生。”莫维哲道谢。
“既然都是轻伤,为什么她还没醒过来?”小周插嘴。
年轻的医生缓缓说明,“她额上的伤不严重,应该不至於到脑震荡的程度,她昏迷未醒的因素很多,不只因为受伤,也有可能她这些天都没睡好,又或许因为疲累,让她好好睡一会儿,她睡饱就会醒了。”
“哇,这要等到什么时候?!氨总,你会来不及赶回饭店开会的。”小周看著手表。
“我已经通知刘秘书将会议取消了。”撞到人时,他就了解后面的行程一定都要延误了。
“副总,你是大忙人,一直待在医院里也不行,要不你先开车回台北,这里让我处理就行了。”
“不用了。”莫维哲微笑摇头,
“副总,我虽然书读得不多,但是这种小事还难不倒我,你可以相信我。”小周很有担当的拍拍胸口。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醒了。”
“什么?”
莫维哲俊雅脸上笑意更浓,“你说的灰姑娘醒了。”
床上的女子睁开了眸子,一对水漾大眼骨碌碌的转动观看著四周,下一秒,穿著白袍的医生就闯入她眸里,低头审视著自己。
“总算醒了,小姐,你身上还有哪里感到疼痛吗?头会不会晕眩不舒服呢?”
她呆愣的看了下医生,奋力挣扎著坐起,身体感受到的不适让她皱紧秀眉。
一旁的护士连忙扶住她,“小姐,你最好再躺一会儿,别这么快起身。”
再看看护士,她眸里显出了疑问,“这是……医院?”
护士点头,“这是医院的急诊室,你被车子撞到了,是肇事驾驶送你来医治。”
“被车子撞到?”她更是一脸的茫然。
“小姐,你有感到哪里不舒服吗?”医生再问一次。
她低头看看自己,惊讶的叫:“我……我怎么会穿著新娘礼服?身上又怎么包了这么多纱布?”两手、两脚都有,模模头,头上也有。
医生对她老是文不对题的回答有些不耐,“不都说你撞车了吗?看你有力气可以问东问西、动来动去,应该没问题了。Miss黄,记下她的姓名和基本资料。”
护士拿起登记板,“小姐,麻烦你告诉我你的姓名、联络电话,你要找亲属来陪你吗?”
“姓名?”
“我需要登录你的资料,请告诉我你的大名、身分证字号、地址、电话。”护士念出一串要求。
她像反应不过来般瞪著护士,“姓……姓名?”
“她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小周低语,连一个名字都要想上半天。
莫维哲看出了不对劲,走上前好声的问:“有什么问题吗?”
一看到他,她就像溺水的人见到浮木般伸手抓紧他的衣襟,“我……你……我……”吞吞吐吐的说不清。
“你别紧张,好好说明怎么了。”
她仰望这张儒秀好看的男性脸孔,镜片后的眼眸深幽内敛,脸上挂著浅淡的笑容,和煦得如一抹春风,安抚了她焦躁的心,她贴近他,轻声询问:“我叫什么名字?”
莫维哲挑眉,“你……忘了自己的名宇?”
“不会吧……丧失记忆?!”小周瞪大眼,这不就活月兑月兑的成了八点档连续剧剧情?
“我……想不起来,我叫什么名字?”她希冀的看著莫维哲。
“你怎么会问副总?副总怎么可能知道你的姓名呢?”
她小手紧抓著莫维哲,不安的嗫嚅,“我们……你……你不是……不是我的……的新……新郎吗?”
放眼急诊室里,他是唯一穿著正式西装的男人,她又穿著婚纱礼服,这是理所当然的联想。
“别开玩……呃……”小周的大嗓门在莫维哲严厉的目光扫射下立刻消音。
“我的车撞到你,然后送你来医院,不过我并不是你的丈夫,你完全想不起自己是谁吗?”莫维哲柔声说明。
她脸色褪白了,“你……你不是……那这里有认识我的人吗?”
护士摇摇头。
她吓得花容失色,“怎么会这样?那我……我是谁?怎会穿……穿成这样?这是怎么回事?”
“不可能会这样啊。”医生对这个大转变无法置信,赶紧上前为她做检查。“你额上只受点擦伤,应该不可能丧失记忆,你还记得什么事?能想起亲朋好友的姓名吗?”
女子摇头。
“家住哪里有印象吗?”
女子摇摇头。
“电话号码?任何的记忆都可以,有没有?”
女子摇头,还是摇头。
抓抓头,医生也没辙了,“这实在是不可能,或许做脑波检查能查出原因,可惜我们医院没这种仪器,要送到大医院做检查。”
“不过她不晓得自己的身分,要送医也很麻烦。”护士指出。
“这可能要先报警,看警察如何处理。”医生推断。
“那一定是列为失踪人口,若她一直无法恢复记忆,也许会被送到游民收容中心呢。”小周加入话题。
“不会吧?那不是很可怜?”
“或许还有别的安置地方,怎能教一个娇滴滴的小姐和游民一起住呢?”
三人就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她将要面对的遭遇,她越听脸色越难看,揪著莫维哲襟口的小手用力到指尖发白。
“我……我不要当……当游……游民。”
“我知道。”莫维哲点头,没人想当游民。
“你……你真的不是新……呃……你真的不认识我?”问这话时,她脸上闪过一抹嫣红。
“对不起。”
她歪著头静默了下,才再开口,“我被你的车撞到了?”
“对於这点,我也很抱歉。”
“所以我是受害者。”
“我会负起全部的责任。”莫维哲允诺。
“不用全部,只要一样就好。”
“哪一样?”
她的脸更红了,垂下眸子不敢看他,小嘴掀动了下。
“我没听到。”莫维哲低头靠近她。
红唇再动了动,却依然比蚊子叫还小声。
莫维哲再次摇头,“你可以理直气壮的大声要求,不必客气。”
深吸口气,咬咬唇,她放大了嗓音,“我要你对我负责。”
小周等人碰巧同时住嘴,不大不小的声音清楚回荡在急诊室里,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也都睁大了眼。
发现自己成了所有人的注目焦点,粉颊急速涨红,她羞窘不已,连忙提出但书,“呃……当……当然这是指我失忆的这段时间,我绝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我只是要你保证不会将我丢给警察,不会让我变成失踪人口,现在你是我唯一能找到有关系的人,我能依靠的也仅有你了……”她越说脸越红,头也垂得越低,最后她几乎是看著地板在说话。
“我愿意。”低沉轻柔的声音打断她的碎碎念。
话语霎时停下,她快速抬头仰望他俊雅的脸,似乎期待他将回答再说一次。
“我本来就不会丢下你下管,以我的能力负担你到完全康复还没问题,你放心吧。”莫维哲对她温柔笑著,转头看向医生时,眼里就多了份精明。“她应该可以离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