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在两人相拥睡去后,傅月灵突被胸口隐约的骚动惊醒,她悄悄起身又吃了颗药,以压下不适。
偎回温暖的胸膛,傅月灵轻抿着嘴,虽然他很用心安抚她,但她的心就是很不踏实,现在她总算明白那是源自于自己的身体,不是因为他,天生的痼疾是无法改变的,她有种感觉,自己和他不会如想象中的顺利美满,也许他们终将有缘无分,各有人生。
闭上眼,轻叹口气,傅月灵拥紧挚爱的男人,决定好好把握两人相守的时间,未来,看天意吧。
别厅里,易子差高兴见到风尘仆仆归来的属下。
“见过少主。”林上尧、白龙恭敬行礼。
“不必多礼,辛苦你们了。”
“幸不辱命,再多的辛苦都值得。”
“你们拿到解药了?”
“回少主,我们虽然没有拿到解药,但是苗族巫师传授了解蛊之法,仍可以除去蛊毒之害。”林上尧解释。
“那该怎么做?”易子差忙问,坐在身旁的傅月灵也很好奇。
“用过渡之法,将蛊引到一个人身上。”林上尧回道。
“这是什么办法?”易子差皱起眉头。
“启禀少主,假使傅小姐和少主一样内力深厚,或许可以将蛊虫逼出体内,但是傅小姐不懂武,无法驱蛊,就只能由少主逼出蛊让傅小姐服下,因为蛊有着同存亡的特性,独一无法存活,也会影响到宿主,不过蛊若在同一人身体里,对那人就没有直接的危险了,只是傅小姐的血不得再让别的男子饮到,否则将重蹈覆辙。”
“这么麻烦,不如直接服解药干脆,少主,反正我们也知道人藏在哪,将人抓回来就有解药了。”武煌提出建议。
“你知道那些苗人在哪里了?”傅月灵看着易子差问道,他怎没告诉她?
“探子跟踪范离查到的,他们目前藏在黑树林里,但因担心他们能藉我们体内的蛊作怪,所以没有打草惊蛇。”
白龙开口,“少主,你的顾虑是对的,苗族巫师根据少主的画像认出下蛊者叫都拉罕,他原是苗寨上一任的巫师,武功高强外更善于使用蛊术,他所养的蛊物能飞行百里取人性命,更懂得以蛊御蛊,他手上有只蛊王,甚至可以号令所有蛊物,所以逼急他不是明智之举。
“都拉罕在这次巫师竞赛里输了,失去巫师资格的他气愤的带着女儿与徒弟离开苗寨,临行前曾撂下话,他一定会东山再起夺回巫师资格,寨里长老判断,都拉罕可能与范离达成协议,他帮范离对付少主,而范离若得到盟主之位,则会帮都拉罕重登巫师宝座。”
“该死的,这样不是拿不到解药了。”墨虎气愤道。
“那就依林大夫所说的方法做吧。”傅月灵作出决定。
易子差摇头,“我不放心将那种东西留在妳身体里。”
“既然蛊留在我身体里无碍,便不需要担心,范离已经知道你功体没事,说不定会和都拉罕再谈条件,要都拉罕在擂台赛那天用蛊影响你,好让范离赢得胜利,所以解蛊的事要赶快。”傅月灵提醒他。
“傅小姐说的极是,少主,不能再犹豫了。”文隆赞同。
易子差心里忧虑,不过也没有别的法子,“好吧。”
“邪物都爱在夜半活动,事不宜迟,就选定在今夜子时解蛊。”林上尧开口道。
“林大夫,白龙,你们先下去梳洗用膳,好好休息,要准备的东西就交给文隆、武煌帮忙。”易子差吩咐道。
“属下遵命。”一行人鱼贯离开。
当别厅里剩下他们两人时,傅月灵突然扑入易子差怀里。
抱住略带颤抖的娇小身子,易子差有些惊讶,“小东西,妳在害怕?”
“我才不会那么没用,只是想到要吞下另一只蛊,觉得噁心。”她把小脸埋入他颈项里嘟囔。
易子差也很心疼,“我希望吞下蛊的人是我,待擂台赛的事解决后,我答应妳,我一定会抓住都拉罕,逼他为妳除去身体里的蛊毒,要和妳共度一生的是我,不是那两只该死的虫。”
这说法让傅月灵笑了,整个人更加偎紧他,“我爱你。”
她这不在预期中的告白,让易子差更加吃惊,“月灵?”
“我想到我好象没有告诉你我爱你,很爱很爱你。”她无保留的倾诉深情。
“为什么忽然这么说,妳怎么了?”易子差仔细的审视着她,心里满是疑惑。
“你不喜欢我说爱你吗?”傅月灵甜笑的看着他。
“我当然喜欢,但是妳有心事,到底是什么事?不准瞒我。”他只能感觉到她心里有事,却无法准确明白是为什么。
“不公平,为什么你总能感应我的想法,我却不太能模清你在想什么?”
“小东西,别故左右而言他,妳还没回答我呢。”他不喜欢她的逃避。
“我是要你多感动些,更多爱我些,就算除去蛊毒会减少你对我的爱,这样也能补回一些来啊。”她把手平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感受着掌下有力沉稳的心跳。
“傻瓜,我说过我对妳的爱不变就一丝都不会减少,妳几时变得这么多疑了,需要我发誓吗?”他边说边举起手。
暗月灵拉下他的手亲了下,“不用发誓,我相信你。还有两天就是擂台赛了,你明天起都会待在练功室里,那现在就将时间全留给我,让我好好抱着你,搂着你。”她在他怀中撒娇。
易子差轻笑,爱怜地抚着她的头,“就说妳是宝儿了,还是一副孩子性格,以后我们还有许多相处时间,绝对能让妳抱我抱个够。”
博月灵也笑了,把苦涩藏在心里,半瞇起眼赖着他,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感觉他怀抱的温暖,也享受他的溺爱宠幸,在这一刻,她绝对是幸福的。
明亮宽敞的密室里,木床上,一只细白手臂绑于床柱边,纤腕上被划出道伤口,正汩汩的流出鲜血,血液如一条艳红的河流顺势而下,滴落于放在地上的碗里,手臂的主人则不住的在床上痛苦翻动。”
“啊……”任凭皓齿咬白了唇,仍制止不了申吟,傅月灵美丽的脸庞布满不正常的红潮,额头汗珠如雨下,全身肌肤滚烫,身子里有股炽热的火苗烧灼着她,胸口却像被千斤巨石压住,让她呼吸困难,引动四肢百骸像被万针穿刺般疼痛,虚弱的她受着两种酷刑,叫她生不如死。
一旁文隆、武煌以及白龙、墨虎,甚至见多病痛的林上尧都别开眼,不忍看傅月灵受苦,而这苦她却必须承受,因为这是解开蛊毒的必经过程。
痛苦是因为服下了噬情丹,药力激起她体内欲蛊的躁动,再以此引动易子差身体里的情蛊,加上她释出鲜血的诱惑,会让情蛊活动力更加旺盛,使得易子差可以寻出蛊虫的踪迹,以便将其逼出体外。
身为饵,本就是要尝尽痛楚,只是傅月灵患有哮喘,蛊毒诱发胸口痉挛收缩,使她无法顺畅呼吸,她正承受着如凌迟般的痛苦,但是为了不使易子差分心,她紧咬着唇不愿叫出声,这份傲气,连男人都要自叹不如。
易子差盘坐在对面的石床上,眼睛蒙上黑布,这是傅月灵的意思,唯恐他看到她受苦而分心失败,看不到四周情况,让他更能专心驱蛊。
虽然目不能视,但易子差仍能听到细微低喘的申吟,他心疼不已,更是急着想将蛊虫逼出以结束傅月灵的痛苦,可是情蛊藏于血脉深处,驱之极为费力,他已用上十成内力,速度仍是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