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千君将脸埋入他的颈畔,拭探性地问:“这两天有没有什么事要对我说的?”
“你指工地的事吗?验收很顺利,执照已经下来了,晚上因为宴请相关人员才会晚回来,你呢?有什么事吗?”柏枢反问她。
她轻轻摇头,“没有。”
“那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柏枢调整一下两人的姿势,让彼此可以睡得更舒服,然后就闭上眼睛。
这代表他还不晓得吧,或许张致威还未找他,不过也该是迟早的事,等他有了反应,自己再说吧,要不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是她实在不喜欢心里有个结,但愿一切能如她的意,别再让她受伤害了。
只是,越想要解开一件谜团,反而会让自己越陷入迷障里,容千君不想先提起张致威,柏枢也没说,这似乎成为禁忌,令两人闪避,却不免成为两人亲密关系中的不定时炸弹。
这就是张致威所要造成的情形,他不只挑起开端,还有热烈的后续动作。
容千君看著秘书送上的花,蹙著秀眉拿起放在花里的卡片,不出所料,署名为“深爱你的威”,充满感性的字里行间一定有道歉语句,她将卡片塞回花里,不留情地说:“一样的处理,拿去丢掉。”
“容总,这样真的很可惜。”蒋伊芸颇觉可惜地说。
“可惜的该是有人执意浪费钱做这种无聊事,交代柜台接待人员,明天起,若有花或礼物指名要送给我,一律不签收退回,我不想看到这些东西出现在我眼前。”
蒋伊芸不敢违抗,“好的。”她拿著花退出办公室
容千君起身来到窗边,看著外面的景色,心里气闷抑郁,张致威还当她是以前那个天真好骗的女人吗?以为送花、送礼物就能再哄她上当,也以为她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吗?
她听到传言了,张致威接手李倩家的事业后,因为太过躁进,又选错了投资点,导致亏损连连,刚好又遇到景气低迷,让他的工厂几近破产边缘,因此他这次回台湾是想找企业帮忙,为他的工厂挹注资金,容氏是他的目标之一,所以他才这么露骨地追求她,这点叫她气愤不已。
只是她还知道张致威一串的求援名单里,首推的就是扬名兴业,他已经与柏枢接触过了,为何柏枢仍像没事人似地未对她提起只字片语,也没问起张致威有没有来找她,难道他一点也不紧张?还是他认为落魄的张致威已不足为惧,不再是他的对手?不管是什么理由,柏枢对这件事的不闻不问都让她无法释怀。
她原本就对张致威说他托柏枢照顾她的事心里有疙瘩,随著张致威不断地骚扰她,柏枢又没来关心她,令她的心情更加低落。
哔哔声响起,电话扩音里传来秘书助理的声音,“容总,扬名兴业来电,一线电话。”
是柏枢,容千君的心微凛,快步回到办公桌前接起电话,“喂。”
“君君,我好想你。”
容千君差点摔电话,“怎么会是你?你竟然假冒别人的名宇,太过分了!”她说完就想挂断。
张致威忙叫:“君君,别挂电话,请你听我解释,我并非有意这么做,但是你不见我,也不接我电话,我只好出此下策。君君,我真的有好多话想和你说,至少请你给我个能说出心里话的机会,这是我最卑微的恳求,请你答应我。”
“我和你之问没什么好说的,你不用浪费口舌了。”
“君君,我们曾是那么的相爱,我不相信你完全不想和我说话,是不是柏枢不准你和我接触?那我跟他见面时,他为何没要求我别来找你,反而向我炫耀你很爱他,还告诉我你们就要结婚了,语气里尽是自豪,我好羡慕也好嫉妒他,相较于我失去了最爱,柏枢可以说是捡到宝了,讽刺的是,你跟他的缘分是经我介绍,甚至是因我凑合而成的,这真是老天爷给我的最大惩罚了,只是他也不应该千涉你的生活,怎么说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难道连说说话也不行吗?”张致威痛苦愁怅地低声叹气。
这些话正巧刺中容千君心里的伤口,她冷冷地回应,“过去的事已经过去,我说过了,我和柏枢的事是由我们自己决定的,不用仰赖旁人的凑合,请你以后别再打电话来,更不要再送什么花和礼物,我一概不收,你想救自己的工厂就用正大光明的方法,别再耍这种手段,这是我唯一能劝你的地方,自己好自为之吧。”话一说完她毫不犹豫地挂掉电话,但挂掉电话后却更加心烦。
他们果然见面了,柏枢能告诉张致威两人快结婚的事,为什么在她面前却一句话都不提?他刻意躲避的心情令她不解,难道真是怕她问起,他是否受托来照顾她?他心虚吗?
容千君冲动地拿起电话,想问个清楚,但又放下,想再给柏枢一个机会,希望他今晚能将一切事情对她坦白。
在容千君烦恼时,被挂电话的张致威更是满肚子火气,从他回台湾后,已不知是第几次被挂电话了,他忍气吞声是为了要挽救他的工厂,但商人果然是最现实的,要从他们口袋里拿出钱简直比登天还难,所以他至今仍没有任何成绩,只好将希望放在容氏和扬名兴业上。容千君与他有过刻骨铭心的恋情,她绝对忘不了他的,应该会多少给他点帮助,至于柏枢,他们除了是哥儿们,他更接收了自己的女人,以扬名兴业的财大势大,怎么说柏枢都要助他重新站起。
可是结果却不如他所想,容千君恨他入骨,丝毫不给他机会,柏枢也一样,找了他好几次才见到人,他对自己冷情冷面,没有一点笑容,一听到他是来请他纾困解难,竟以不同行为由直接拒绝,半点旧情都不顾,绝情绝义得叫他既心慌又愤恨。
为了挽救事业,他受尽嘲辱,岳父、岳母和妻子李倩都在怪他做不好事,李倩更言明,如果他无法筹到钱让工厂转危为安,她不但要和他离婚,还要将工厂收回,令他一无所有。他不能让这种事发生,事业对男人而言是最重要的,只要有钱有势,还怕没有女人吗?无论如何他都要找到资金,不管用上什么手段。
女人总是比男人好利用,张致威阴沉的神情下隐含著不可告人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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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里,容千君倒了杯酒,坐在吧台角落独饮,她心情不好大家都看得出来,只是她说了要一个人静一静,不想被打扰,想上前关切的孟蒹葭和乔琳都被男朋友拉住,情之一事,除了自己以外,别人想帮也帮不了的。
总算柏枢来了,刚应酬完的他身上带著些许酒气,一入门就得到暗示,他来到容千君身旁,拿走她手里的酒杯。
“怎么了?什么事让你心烦到要藉酒浇愁?”柏枢关心地看著她。
“你有没有什么事想告诉我?”她反问著他。
柏枢好笑,在她身旁坐下,“小东西,在查我的勤吗?你该明白我不会乱来的。”
“那你会担心我吗?有许多人在强力追求我呢。”
“这是我早知道的事,说不担心是骗人的,不过我相信你,你不会辜负我的。”他宠爱地模模她的短发。
“你就这么信任我,甚至在……某些有心人士出现后,你还是这么轻松无忧吗?”容千君本想明白指出,但又赌气地按下,紧张的人应该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