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不必再喝补汤,给你喝。”格尔不挑食,唯独对补汤没什么兴趣,总觉得那该是给女人喝的东西。
“这是炖给你喝的,大夫说有助于去淤补气,就当是最后一盅补汤,你喝了它吧。”连晨音柔声哄著,他只有在喝补汤时最难缠。
榜尔皱眉,在床上盘膝而坐,“我想打坐静心,没有食欲。”
“你若不喝,我也只能端走了,但是下午我想上街走走,我会请马斯陪著你的。”连晨音收著碗盅丢下话。
榜尔忙将她抓入怀里,“你这是威胁?”
“属下哪敢,只是在房里闷了这么多天,也该让我出门走走啊。”她睁著晶亮眸子看著他说。
“你是不爱逛街的人,这借口说得太差了,其实就是威胁,你越来越大胆了。”格尔做出横眉竖眼的样于,语气凶恶。
但是她太了解他了,根本不会害怕,微笑的端上补汤,“喝了它,一切好商量。”
榜尔心思一转,邪气笑了,“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答应我,我就喝补汤。”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话虽是这么说,但她一张小脸却泛红了。
“你懂的,这是唯一的条件。”他笑得越加邪佞。
“喝汤。”连晨音月兑出他的怀抱,强自镇定的舀汤喂他,避开他的话。
榜尔轻笑的暍下,“我喝了汤,当你是答应了。”
她手轻颤了下,汤微洒了出来,“我不懂你的话,不喝就算了。”她要收起汤,但格尔却伸手接过,大口的将补汤喝下。
“你不能反悔了。”
她不敢揣测他的想法,但又莫名的忐忑著,心跳如擂鼓,涨红了脸。
榜尔放下碗,看她惴惴不安的模样,忍俊不住的轻捏她的俏鼻,哈哈大笑,“女人,你在想什么邪恶念头,怎么脸这么红呢?”
连晨音这才知道自己又被戏弄了,嗔怒的轻捶他的胸口,“原来你在捉弄我,可恶。”
他只是笑,不在意落在胸膛上的粉拳,她的手劲轻柔得像按摩般,倒是她难得一见的可人娇态十分吸引人。
倏地警觉自己的举动,连晨音收回手,急忙解释,“对不起,我……无意攻击你,我没有这个意思……”
他将她揽入怀里安抚,“宝贝,我晓得,别紧张,你也没伤到我,反倒让我见到你撒娇的模样,好可爱。”
她松了口气,倚著他淡笑道:“你看错了,我不会撒娇,我的身材比一般的女子来得高挑纤长,加上从小练功习武,可说比一般男子更强悍,哪还有让我撒娇的余地,那该是留给美丽娇柔,楚楚可怜的女子,她们才适合撒娇。”她没有自怜,只是陈述事实。
榜尔抱紧怀里人儿,“撒娇只是恣意的情绪表达方式,世上没有人不会撒娇,连男人都会,更何况是女子,至于能否令人感到怜爱,也是见人而异,假意的柔媚撒娇只会令人皱眉,而真心娇嗔才让人喜爱,你的撒娇可爱率真,犹如三月春风,叫人沉醉,谁说你不会撒娇呢。”
“嘴甜似蜜,我才没你说的那么好。”连晨音嗔斥,心却如飞上云端飘飘然的,嘴角跟著笑开了。
“这也对,你的好只要我知道就行,我不准别人知道。”格尔专横的宣布。
“你好霸道。”她呵呵笑著。
“因为你只属于我啊,别以为我会忘了刚才说好的事。”他用鼻端轻蹭著她的粉颊,低声暧昧的呢喃。
连晨音脸又涨红了,无措羞怯之际,敲门声救了她。
“我……也该为你熬药了。”她推开他,端起小几上的托盘,匆匆趄身。
榜尔低咒声,没好气的应道:“进来。”
亚迪走入,连晨音向他点个头,快步离开。
走在回廊上,连晨音不免有些失笑,她不是心冷、性子也冷的吗?怎么也会露出手足无措、不晓得该如何是好的样子呢?她真是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其实一切的转变,聪敏如她怎会不明白,她只是不想去细究自己与格尔之间的关系,他们之间是复杂得难以弄清,却也能简单的分割,但都会让她无所依从,所以她索性顺其自然,不强求、不奢望,只愿无憾。
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会心甘情愿的承受。
自二十年前天朝与西夷联姻后,两国一直保有良好的邦交,两国人民也因此来往频繁,并在京城里设有使节馆,派有大使常驻,处理日常事务外,也藉此让两国邦谊永固流长。
“西园”便是西夷在天朝的使馆,里面的建筑设计,花园楼宇完全展现了西夷的特色,从大使到佣婢全是西夷人,就连护卫馆里安全的士兵,也是从西夷征调而来的,西园也拥有绝对的自治权力,是天朝国土里唯一不受到天朝管辖的地区。
西园主厅里,铺著褚红色的精织地毯,以矮席代替椅子,上面放置了毛皮锦垫,以方几代替桌子,还有座用兽皮制成的屏风,充满浓厚的异族风情。
大使赖德盘坐在首席的软垫上,神情沉静的倚案看公文,不过他身前却有人焦急的来回踱步,一头灰白发色,赫然就是收买西漠双雄要擒抓格尔的夏木罕,一旁站著两个武装打扮的中年人,也是一直陪在老者身边的属下。
“赖大人,都等这么久了,探子怎还没传回消息?会不会出什么事啊?”夏木罕担心的问。
赖德放下手里的公文,“夏老,探子回报的时间并不一定,你别心急,坐下来喝杯茶吧,也许一会人就回来了。”
“我怎么下急,我犯下这么大的错,真不晓得该如何面对殿下,若真追究起责任来,我只有以死谢罪了。”夏木罕叹口大气,
“夏老,你所负责的任务本就不讨好,一切都是奉长老的命令而行,殿下能谅解的。”赖德安抚著好友。
“但是我识人不明,才会让殿下受伤,幸而没酿成大祸,要不就算赔上我这条老命也不够。”他怎么也没想到涂勇、涂强两兄弟竟会想出如此无耻的计画,要擒人向他勒索,假使真让他们兄弟如了意,他根本不敢想像后果。
“以殿下的能力,终会化险为夷的,像这次的情况,也让他马上得到了长老们的认同,成为西夷国大王已是确定之数,说来你还是功臣呢,殿下一向明辨是非,不会为难你的。”赖德好言劝慰著,希望好友能宽心。
“功臣我是万万不敢想,只求能全身而退就好。”难怪这个任务交办下来,众人都退避三舍,果然是吃力不讨好。
在西夷,殿下继任为大王并非是理所当然的事,还要经过护国长老们的许可,这时就会举办资格认证的考验,能通过考验得到所有长老的认可才会被拥戴为王,而考验官的任务就是执行长老们所拟出的考验,所要做的就是把殿下视为敌人,尽力打败殿下。想也知道,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任务,大家都不愿当坏人,最后长老们指定他担任考验官,他也只能硬著头皮接下,事实证明,果真是吃力不讨好。
谈话间,侍卫来报,探子回来了。
“见过赖大人,夏木大人。”探于拱手行礼。
“你探到什么消息了?”赖德问道。
“殿下仍待在金华酒楼里,属下从诊治大夫那里了解,殿下伤势复原迅速,这一两天便可痊愈了。”
这消息让夏木罕放下提得老高的心,“有探得殿下何时要动身到京城吗?”
“没有,殿下目前完全没有动静,连身旁两名待卫也是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酒楼里,极少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