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瘦削男仆恭敬表示,“对,新来的,今天刚上工。客倌,您的早膳摆好了,请用膳。”
榜尔微微一笑,走到桌前坐下,“今天的早膳还真丰盛。”
两个男仆退到一旁,闻话直笑著点头。
“你们要留下来伺候我用膳?”
“客倌有任何事请吩咐。”胖硕男仆好声表示。
榜尔笑容可亲,“我用膳时喜欢有人陪我说话,你们叫什么名字?是两兄弟吗?”
“是。”
“不是。”
两人同时出声,答案却完全相反。
“咦?”格尔疑惑的看著两人。
瘦削男仆忙说明,“我们其实是……堂兄弟,因为自小一块长大,感情就像亲兄弟一样亲,所以常以亲兄弟自居,我叫阿强,他叫阿勇。”
“原来如此。”格尔笑了笑,拿起茶杯想喝茶,来到嘴前又停下,“你们也是乐安郡人吗?”
失望在叫阿勇的男仆眼里一闪而逝,他打起精神强笑道:“不是,我们是外地人。”
榜尔放下茶杯,“那真可惜,我本想问你们乐安郡里有哪些地方好玩的,看来你们也不知道了。”
“客倌,喝茶吧,茶凉了就不好喝了。”阿强提醒著。
“可是我喜欢喝凉了的茶。”
“那吃小笼包或蒸饺吧,这些都是厨师精心制做的。”阿强笑著建议。
“它们不合我的胃口。”格尔摇摇头。
“这……不知客倌喜欢吃什么?小的可以吩咐厨师现做。”阿强已经笑得有些咬牙切齿了。
这时,有人轻敲两下门,“少主,晨音姑娘来了。”
“快请。”格尔神情愉悦的应道。
门推开,连晨音与马斯、亚迪鱼贯走入房里。
“见过公子。”连晨音执礼问候。
“免礼。我说过,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多礼数。”
“我也说过,礼不可废。”她直言回答。
榜尔轻声笑了笑,选她当护卫果然是明智抉择。
连晨音注意到一旁站著的男仆,脸色立即冷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是为客倌送早膳来的。”阿勇笑说。
她忙看向格尔,“你用早膳了?”
“没有,我不吃加了料的餐点。”看到她脸上带丝紧张,让格尔心情更好。
“你知道了。”
“若连这点能耐都没有,要抓我的人何必找人帮忙,不过看来找到的人也不怎么样。”格尔好笑的看著还有些弄不清状况的两个男仆。
涂强先反应过来,“原来你早识破我们的身分了。”
“打从你们一进门,就破绽百出,天字阁是福华客栈里最好的客房,一向都有专属的仆人,你们是生面孔已是露出马脚,又说是新进人员,让人如何能相信,最重要的是我早得到了消息,知道夏木罕找了西漠双雄合作,就是你们吧,涂勇,涂强。”格尔神情闲适的点破疑点。
“若你一开始就知道,为何不马上说出来,还和我们兄弟聊天?你别自夸自大了。”涂勇驳斥。
榜尔轻笑,“你忘了我的话,我用膳时喜欢有人陪我说话。”
“可恶,竟敢戏弄我们,找死!”涂勇恼羞成怒,抽出藏在袖里的短刀,提刀就攻,涂强也随后跟上。
连晨音才想动,就被格尔拉住,“马斯、亚迪能应付的。”
两名侍卫已上前对敌,双方在房里缠斗著。
连晨音看到桌椅受到破坏,不禁蹙起秀眉,“别弄坏家具了,到外面打。”
“照做。”格尔下令。
马斯、亚迪应声,要将人逼到房外。
涂勇、涂强对看一眼,在顺势往外走时,突然转移方向,直扑向连晨音,将她当成了最易下手的弱点,
连晨音冷哼一声,有眼无珠的家伙!她不畏不惧的挥拳以对,身形灵巧旋转,轻松便避开了杀招。
“该死,竟然也是练家子。”涂勇恼怒,手里短刀舞动更快了,招招都杀向连晨音。
涂强想上前与兄长联手,不过受到马斯、亚迪的阻挠。
榜尔直注意著连晨音,虽然她武功不弱,但也担心她会受伤。
明白连晨音的顾忌,涂勇却故意破坏,每次出手都会砸坏东西,砰锵碎裂的响声不断,这令连晨音动怒了,纤手抽出腰间银链甩出,瞬间缠住涂勇的短刀一扯,短刀便离手,随即银链暴直成剑,锋芒逼人银光闪动,下一刻便在涂勇胸前划出一道血痕。
涂勇痛哼著后退一步,而涂强也被马斯、亚迪逼到了墙角。
“走!”涂强喝叫,袖子翻飞,数十道暗器射出,人乘机逃走。
涂勇狠厉的瞪著连晨音,“这仇,老子会记住的,看镖!”同样手一撒,藉著暗器逃离。
连晨音旋身避开,不料飞镖不全是针对她,也往格尔方向疾射,格尔见状竟然不避不闪,像无事般。
他该不会反应不过来吧?连晨音急忙挥动手里银链,身子一转奔到格尔身前,银链化出剑气挡下暗器。
“不可以放走人!”她叫道。
马斯、亚迪随即追出,她也想跟上时,耳畔却传来生气咒骂,“该死的。”然后就感到一双铁臂钳住她的腰。
连晨音回头,看到的是格尔不豫的神情,她疑惑的扬起秀眉。
“你受伤了。”
他这提醒才让她有了感觉,寻著疼痛往左臂看去,衣袖被划破,浅黄衣衫沾上了鲜血,“大概是被飞镖所伤,不要紧。”话一说完,她就想追上去。
“怎是不要紧,万一镖上有抹毒怎么办?”格尔将她拉到椅子上坐好,拉起她衣袖观看她的伤口。
“我有解毒丹。”
这回答令格尔的脸色更难看,“你都是这样轻忽自己的身子吗?”幸好镖上没毒,他飞快拿出怀里的刀伤药为她疗伤。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她不在意。
“以刚才的情形,你根本不必为我挡暗器,它伤不了我的。”这个傻女人。
连晨音只淡淡回答,“我不能冒任何的险,护卫公子安全是我的责任。”
榜尔看她一眼,眉头紧拧在一块,怒火压抑在心里,拿著干净手巾恶狠狠的为她包扎,但手劲却很轻柔,与他的大动作全然相反。
这女人开口闭口不是礼数,就是责任,一点都不可爱,还将他看得这么不济,以为他连暗器都躲不过,自认本事好,却是上工第一天就见红了,令他有气更是心疼。
只是看她一脸纯真无伪又忠心耿耿的模样,让他的火气马上又消去。看来情形不如自己所想的完美顺心,要让他的护卫能放开心怀接纳他,他还需要时间努力了。
“伤口别碰水,才能好得快,我到外面看看,你在这里休息。”他细心的交代著。
连晨音忙想起身,“我……”
“坐著,这是命令,听话。”微笑的模下她的头,格尔走出房间。
是命令,她就不会违抗,但是身为护卫却被命令坐在这里不准动,主人则忙著要去对付敌人,情况是不是颠倒过来了啊?连晨音心里很疑惑。
由此可见,格尔果然心性与常人不同,她一定要更加谨慎小心。
“渴不渴?”
“不渴。”
“热不热?”
“不会。”
“需要歇会吗?”
美眸带些困惑的看了眼身旁的男人——她的主人,连晨音摇摇头,“我不累。”她顿了下,再加一句:“我没有这么娇贵。”若她真这么柔弱要人照顾,怎能做他的护卫呢,真不懂他是怎么想的。
榜尔露出苦笑,世上也只有这个女人会将他的关怀视为多余,而不是欣喜若狂、受宠若惊。正常来说,十个女人里有九个半会主动亲近奉承他,祈望他的青睐,可惜晨音偏偏是那几乎不存在的半个,女人该具备的温柔、妩媚、撒娇、发嗔,或是闹脾气,嫉妒心,她全部缺乏,却有叫他皱眉的冷心冷面、不苟言笑、一板一眼,虽然他是让她来当护卫,但也不需这般的冷漠啊,教他又气又无奈,不知该拿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