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别光说女儿,你教出的好徒弟也有错,就爱和我作对。”连无名一双美眸睇了眼晨音。
晨音大连无名两岁,是连城收养的孤女,因为聪明伶俐,又有一身奸体格,懂武的连城便教她武功,让晨音更有保护爱女的能力。她与连无名一起长大,虽然名义上两人是主仆关系,却亲若姊妹。
“幸好还有晨音制得住你,要下光靠我和你娘就太累了。”连城反而给晨音一个赞许的目光,赫连醉凤也点头。
连无名听得甚是下服气,“爹、娘,你们怎么袒护起晨音来了,你们不怕她欺负女儿吗?”
“小姐这么说真是太抬举奴婢了,真是让奴婢受宠若惊啊。”晨音装出一副惊喜的模样,引得连城夫妇直笑。
“坏东西。”连无名瞪著她气骂,不过最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混乱的开头总能一团和气的结束,这就是连府每天会上演的情节,为平淡的日常生活添加欢乐,而一切的快乐来源就是连无名,她是连城夫妇的掌上明珠,更是连府之宝。
连府为乐安郡里属一属二的富室,在郡里拥有酒楼、药房、布行,以及广大良田等产业。连城为人谦和,以乐善好施出名,举凡造桥铺路、施粮义诊从下落人后,是个很受百姓爱戴的大善人。
可惜连城夫妇膝下只有一女,而且这个女儿还是带著病谤出世,身体极差,患有严重的心疾,每回病发时都像要人命般,总让夫妇俩心焦如焚,也令人为他们感叹上天的不公平,不是说善有善报吗?怎么好人却要受此磨难呢。
但是连城夫妇没有怨天尤人,对唯一的女儿依然疼爱有加,除了四处找寻名医为爱女治病外,还不惜金钱搜罗各式补品为女儿补身,更听从算命师的建议,为爱女取了“无名”为名,只愿阎王不拿无名之人,让爱女可以平安长大。
在夫妇俩的用心照料下,连无名倒也平平顺顺地长大,出落得标致动人,有著沉鱼落雁之姿,并且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见过她的人莫不被她的聪颖美丽所折服,有女若此,连城夫妇好骄傲。
对夫妇俩而言,一家人能平安生活在一起,府里上下安康,就是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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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府除了有个美丽的花园,也有座不同凡响的水池。
水池占地不大,纯粹是为了观赏用,池畔的杨柳垂青是一景,池里由白石堆叠创造出的瀑布是一景,还有两座精巧的大小水车也是少见的奇景,但最特别的却是横跨在瀑布前的彩虹,更是让人惊叹的美景。
利用水车汲水造瀑布,再配合白石巧妙的叠嶂,水打在石上映著阳光,便能形成炫目的彩虹,原理说穿了很简单,但是若没有精准的计算能力,绝对创造不出彩虹。任人也想不到,这座水池的设计者并不是专门的工匠,竟然是连无名,是她送给父亲四十岁生日的礼物,而那年她不过十二岁。
凭著慧黠和不服气的个性,失败了再尝试,经过多次的试验,还是个孩子的连无名创造了这座令人惊艳的美丽水池,也成为她最爱伫留的地方。
特制的秋千躺椅,一半延伸到水面上,坐在上面的人只要轻轻一荡,整个人就像飞到水上般。秋日的午后,阳光依旧炽烈得叫人摇头,躺椅上放置了锦垫、抱枕,一旁桌上也准备了茶点以及鱼饲料,就见连无名舒服地偎坐在秋千上看书,不时抓一把饲料喂鱼儿,让鱼儿乖乖地留在身边陪她。
微风拂面、树影婆娑,秋千轻摇,还有坐在上面的出尘美人,有如一幅绝美的画作,使时光在经过时都要放轻脚步,以免惊动了这美好的一切。
可惜却有大嗓门打乱了安宁的气氛。
“小姐、小姐……发生大事了,有大事……小姐……”芳华边跑边大声叫嚷著。
抬头看著气喘吁吁来到面前的婢女,连无名没好气地斥责,“芳华,我真是太放纵你了,让你越来越没规矩,竟然边跑边鬼吼鬼叫的,你若说不出个好理由,看我罚下罚你。”
“小姐,真是……大事……很大……大事……发生……”芳华喘著气说。
连无名放下书看著婢女,“那我就洗耳恭听,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事?”
芳华连著几个深呼吸,好平缓急促的呼吸,“老爷救……救了个人回来。”
连无名微拧眉,“爹心地好,时常救助人,这是很平常的事,需要这么惊讶吗?”就为了这原因?芳华真是皮痒了。
芳华急往下说:“小姐,这次救回来的人不一样,那人不但被打得满身是伤,还大声的和老爷吵架,更指责老爷多事,下应该救他,甚至夫人也被惊动了,到客房关心这件事呢。”
“娘?”连无名睁大眸子看著她。
芳华点点头,“是啊,是婢女亲眼看到夫人脸色沉重,急急地走入客房。”
娘一向不管外面的事,更下爱见外人,除非是熟识的亲友,若连娘也出面了,表示爹救回来的绝对不是普通人。
连无名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立即站起身,“芳华,我们也去客房。”有热闹事,她怎么可以下知道呢?
“小姐,等等奴婢,你别走得那么快,小心身体,小姐……”芳华再次大声嚷嚷地追著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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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里,大夫为受了重伤的大汉包扎好全部的伤口,然后对著站在一旁的连城有礼说明,“连老爷,伤患的伤已经都处理好了,他的内伤不重,没有性命危险,可是失血太多,需要好好休养,要小心下能碰水,也不可以有剧烈的动作,以免伤口再次出血。我会开补血药方,明天再来为伤患换药。”
“伍大夫,谢谢。阿方,送大夫,顺便去抓药。”连城交代著男仆。
“是,伍大夫请。”阿方带著伍大夫离开。
房里剩下连城夫妻,受伤的大汉,与陪在赫连醉凤身旁的晨音。
“不用麻烦,我应该离开了。”大汉勉力想下床,却被连城阻止。
“别乱动,伤口才刚止住血,大夫有交代,你需要好奸休养。”
“哪要这么多事,我皮粗肉厚,这小小的伤我还下放在眼里,不要紧的。”大汉仍强行要起身。
“杨洋。”连城轻暍,手掌加重力量压制固执的大汉。
杨洋怒喊:“该死的!你明知道我不能留下,甚至你下应该出手救我,那只会为你带来麻烦,快让我走。”
“既然救了你,我就下怕麻烦。”连城坚决地回道。他外出巡视产业,却遇上有人斗殴,本以为是江湖恩怨不想理会,却发现被围攻的人是昔日的生死至交,杨洋因为受伤在前无力抗拒,以致伤痕累累,眼看他性命堪危,自己如何能弃之不顾,便动手将人救回。
“但是我怕啊,你忘了你还有妻女吗?别让我不安心。”杨洋望了眼坐在桌旁的赫连醉凤,便低下了头。
连城心头微一凛,转头看向妻子,“凤儿。”
赫连醉凤迎视著丈夫的目光,看到了他眼里的为难、愧疚,明白他的矛盾,但他更该了解她会支持他的所有决定。
她轻展笑颜,“若他见死不救,就不是我丈夫了。”
虽是预料中的回答,但仍换来连城的满心爱怜。“凤儿,谢谢。”
杨洋身体一震,立刻别开脸,不让人发现他眼里的动容,只是粗嘎低斥,“若惹祸上身别怪我。”
“为什么会惹祸上身?发……哼……”娇脆嗓音还未说完话,便被一声闷哼代替,太过喘急的呼吸让连无名的心口一痛,进门的脚步显得踉枪。糟糕,她跑得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