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气息、他的声音,真真切切地告诉她真是他,只是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跟我走,我不想再说第三温。"连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不是决定不管她吗?却在无法抑制的渴望里,像受到控制般的冲动下山,直闯皇宫天牢。
"你不该来的,快走……"她困难的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低哑开口。
"我不用你来告诉我该什么做,你的命是我的,能决定你生死的人只有我,加上你背叛我的罪,你以为我会准你死在别人手里吗?"心里的怒还没化去,他无法有好语气。
"你来只是不甘愿我死在其他人手中?"他的愤怒是她预料中的。
"不错,我的仇要自己解决,在你没付出代价前,想死?没那么简单。"他不准她死,至少目前他绝不准许。
昏眩再度涌上,眼前情景更加模糊了,赫连醉风低低回答,"我本是死在别人手里,你可以放心,只是代价,恐怕我己无法偿付了,若有下一世,我再还你好不好?"
连城没了耐性,径自入牢里抓人,"该死的,你在鬼扯什么,快跟——"
话倏然顿住,掌里细瘦手腕的冰凉触感令他心一惊,连忙将人抱出阴影处,来到床尾靠近烛火,人眼的苍白憔悴重重地震愕了他。
"你……怎……怎么……"话卡在喉间,无法完整出口。
因他的贴近,她可以较清楚的看到他了,她想笑,但只能微扯动唇角,"没想到还能再看到你,上天真待我不薄,我答应,欠你的我会记下,若我们来世能再相遇,我会加倍还你,现在你快离开,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走。"
她气若游丝的模样狠狠击碎了他心里的魔障,什么复仇、身份、欺骗、背叛……与她的性命比起来,一切都不再重要,直到要失去她的现在,他才恍然醒悟,他爱她,他好爱她,他不能失去她,她要活下去。
"别说话,你不会死的。"连城抱住怀里人儿,大掌贴在赫连醉凤胸前,要用真气为她疗伤。
这时,有人走进天牢。
"守卫怎么倒在地上?"
"有人要劫囚,快叫人来。"
"劫犯还在里面,别让人逃了,快……"
赫连醉凤心急的推开他的手,"你被人发现了,快、快走……"焦心之下气不顺,猛烈地咳嗽着。
"凤儿……"连城赶紧轻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若她无法静心他也不能治疗,只好先将人救出宫再说。
他抱着赫连醉风冲出大牢,想阻止的禁卫军都被他一脚端倒,怀里抱着个人丝毫没彤响他的速度,很快的他便奔出天牢,只是迎接他的是阵容浩大的禁卫军团,以及箭已搭在弓上的御箭队。
"江风,这回你逃不掉了。"杜孟学扬声道。
连城不屑的撇撇嘴,"你这种大话说过几次了,你说不腻,我却听烦了。"
"这次保证不是大话,上。"一挥手,数名禁卫军跃出,围住了连城,剑招一出,便是三人一组以剑阵方式攻击。
连城双手抱着人,身如游龙般穿梭在剑阵里,虽然伤不了他,但是他也月兑不出。
赫连醉凤止了咳,但是随着他窜高、降低又翻转,让她更加难过,手抓着他的衣襟急喘气,呼吸紊乱。
靶受到她的情形变糟,连城一个分心差点挨剑,身形急退,微跟跑的站住脚,"风儿,撑着点,我一定会带你离开的。"
赫连醉凤摇头,气弱的吐出话,"别……管我,你……快…走....."
"我不会丢下你不管,我们一起离开。"连城坚定的告诉她。
"好狂妄的口气,你当真认为宫里无能人,拿你无可奈何吗?"威严的嗓音传来,杜孟学立刻上前执礼。
"见过皇上。"
虽然他进宫许多次,但还未见过皇帝,连城冷然看向着青龙纹袍,头额玉冠,一身气势逼人的高大男子,他就是赫连朝。
"无礼之徒,见到皇上还不叩拜行礼。"杜孟学斥喝。
"哼!"连城冷哼一声,不予理会。
赫连朝没有动怒,"果然傲骨怜峋,有乃父之风,也生得俊逸不凡、卓尔出众,但联该叫你连城,还是江风呢?"
"随你。"连城冷冷应声。
"若是连城,你就不该做出劫囚之事,放下人,你可以离开;若是江风,那就要拿下重重治罪,你说自己要当谁?"
"我是连城,也是江风,这人我是一定要带走。"连城高傲的表示。
"不要,我不要你救……我也不……离开,你赶快走,走……"赫连醉凤抡着拳头无力捶打他的胸口,又急又慌,他为何要冒险救她呢?
"我不走,我是个傻瓜,一直被仇恨蒙蔽了心,直到发觉可能失去你时,我才了解你的重要性。凤儿,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我的人生太贫乏,唯有你才能充实它,我不会丢下挚爱自己离开的。"迟来的表白,为的是让她不能抛下他。
赫连醉凤激动落泪,只是他不应该想通的,不爱她,他可以活得潇洒,但爱上她,他却要面临父皇的逼杀,天,这太残酷了。
"这就够了,我心满意足,我已病人膏盲无力回天,你真爱我就为我保重自己,好好话下去,求你放下我,马亡离开。"
她含泪要求。
"然后让我像行尸走肉般过一生,以达成你说的好好活下去的条件吗?风儿,你明白失去爱人的痛苦,为何还要我尝到这种滋味呢?我爱你,也绝不放弃你,即使要赔上我一命,我在所不惜。"连城清楚明白的昭告他的决心。
这般强烈的爱刺痛了赫连醉凤,再次让她无助的哭着。
赫连朝微笑的开口,"真是痴情,看来你是要救人了,真可惜,那会连你也无法逃出生天的。"
连城昂起脸,"别说得那么笃定,禁卫军未必能抓得到我。"
"猛虎难敌猴群.任凭你有通天本领,也不过是一个人,何况你还有个累赘要照顾,最重要的,你没有时间了,醉凤身上的寒气已扩散至她的四肢百骸,如今的她入气少出气多,若无法在一时半刻内为她治疗,你费尽心力带走的只会是具尸体。"赫连朝不带感情的指出。
这话说中连城心痛处,他怒视赫连朝,"原来你都知道,为何不帮她医治?他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有个胳臂往外弯的女儿,还不如不要,不过她至少还有最后的功用,将你给引来,那她虽死也不可惜了。"
如此冷酷的话让赫连醉凤难以承受,浑身颤抖着呜咽,"父、父皇……"她一口气顺不过来,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凤儿.凤儿……"江风急声叫唤,愤强的瞪着赫连朝斥骂:"你好残忍。"
"你不也如此待过她。朕就看你有多大能耐可以平安带走人,弓箭手准备。"
连城静了片刻,缓缓将怀里的人儿小心放下,扶着她靠着自己站着。
"怎么,打算放弃爱人自己逃命了吗?"
连城从怀里拿出一块金色令牌,"这是免死金牌,我用它来救凤儿的命。"
他扔出令牌,杜孟学仲手接住,呈给皇帝。
赫连朝拿着金牌,"免死金牌只能救一人,若救了醉凤就无法救你自己。你便要束手就擒任朕处置,你可要想清楚后果。"
"我很清楚。"连城淡应声道,抱着心爱女子坐下,眼微合,无视四周的危机,运功救赫连醉凤。
"皇上,怎么办?"杜孟学请示道。
"安静,谁都不准轻举妄动。"赫连朝下令,这时他脸上浮起一抹忧心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