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大胆!”
惊呼的喝叱声,芙儿、绮儿两人用最快的速度分开他们,将公主拉开。
“舞莫愁,你太过分了,一再轻薄鲍主,该当何罪!”芙儿气愤地责骂。
“公主当你是各人,你却对公主如此不敬,实在无耻!”绮儿也怒气腾腾数落舞莫愁。
被婢女这一打断,天凤君的神智随即清醒过来,刚涌上脸的红潮也立刻退去,心底庆幸自己没在舞莫愁面前失态,飞快调整好心情,冷静地抬起头。
“芙儿、绮儿,不得无礼,舞公子只是暗地里向本宫表示他生性害羞,所以羞于在女子面前袒露身材,这点可以请舞公子放心,本宫没有偷窥的癖好,不会对你做出非礼之事的。”天凤君目光凌厉地射向舞莫愁,语气冰冷。
“原来是因为舞公子会害羞哦,奴婢不知倒冒犯了,对不住!”绮儿憋着笑道歉,芙儿和其余的小婢女也掩嘴偷笑着。
舞莫愁没生气,“小东西,妳果然与众不同,这次我就顺妳的意思一回,给我们铐在一起的日子有个好的开始,但以后就不一定了。”潇洒过人的脸上漾出了俊逸的笑容,散发出一股迷人丰采的双眸一一掠过房里的婢女们,和他对视的婢女莫不脸红心跳,娇羞得低首不语,连芙儿、绮儿也不例外,全都被他的魅力给迷惑了。
这情形让天凤君心里不由自主地感到不悦,重重咳了一声才让婢女们回神,她斜睨了眼舞莫愁,“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你这位客人的!”这个男人实在太目中无人了,甚至毫不将她放在眼里,实在可恶至极。无论为了任务或是皇储之位,甚至于为了国家社稷,她都下定决心要令他屈服,要他归顺自己,为她所用!
第四章
白日过去,夜之神再度悄然降临,天空是千年不变的闇黑,只是今晚没有乌云遮蔽,明灿的月儿和稀疏几颗星星高挂夜空,有如黑丝绒上别着的晶钻宝石,耀眼夺目。川上风速不小,扬着帆的船在水面上平稳航行,船上明亮的灯火指引着船的前进,彷佛是闪耀在黑暗川流上的一颗珍珠。
天凤君不爱马车的颠簸摇晃,所以这次代表天子巡视天下,便以船只代步,因为炽日国的水运四通八达,十分方便,即便有船只无法抵达之处,转换马车后也能在最短时间内到达目的地,让她免去长途行车之苦。
由于舫船船体庞大,天凤君所需要的设备如书房、议事堂、舒适的起居间、依她的喜好所布置的卧室等,都可以搬上船,舫船便成了她的行动居所,让她能在自己所喜欢的环境下办公。
船上一如以往,侍卫们护守着舫船的安危,船工则负责让船顺利前进,奴婢仆役也有分内该做的事,人人各司其职,日子与平时一样,没什么不同。
但是这种情形不包括船上多出的那位“贵客”,虽然舞莫愁美其名是位客人,他却自觉像个囚犯,一样被戴上了手铐,不同的是与这儿的主人铐在一起,所以仍能受到礼遇。只是与他从前自由自在的日子相比,这无异是种软禁,而且还是特意受到冷落的软禁。
天凤君此行是公差而非游玩,因此船上不可能有玩乐设施,再加上她不苟言笑的个性,使得与天凤君铐在一起的舞莫愁毫无消遣可言,只能被迫地随着她在议事房和书房间穿梭,她微服探访民间已经有三个月的时间,一路上收集了许多所见所闻的资料,如今要返京,她正忙着整理汇总给皇上的报告,整天只见她在批阅那些似乎永远也看不完的章折,她的两名女官也跟前跟后地善尽自身辅佐之责,亲眼看她办事时的果决俐落,她的才能果然不只是自夸,一个女子能做到这种地步,就算是男人都望尘莫及,真的很不简单,只是她对自己的故意孤立已经快磨光了他所有的耐性!
他,不愿意再忍下去了!
看完手上的折子,龙飞凤舞地落了款,将它归在一旁,天凤君拿起下个本子正欲翻开,一只大掌伸来,不客气地一掌盖在册子上,头虽未抬起,但她明白是谁。
“想解手吗?”
“不是。”手铐在一起连要去茅厕都必须同行。
“口渴了?”润笔再问。
“不是!”舞莫愁再应。
“那是书看完了,我让婢女再为你取新的书来。”天凤君不在意地说着,便要唤人。
“都不是,小东西,抬起妳的脸看着我!”舞莫愁忍气托起她的下巴,让她面对自己。
天凤君却皱眉地拍去他的手,“我现在很忙,你若不想看书,可以吃点心,要不有笔有纸,你想写字、画画都可以,就是别来吵我!”
听她说话的样子,彷佛自己变成个只会无理取闹的女人,而她倒像忙于大事业的男人般,随口用安抚的话语敷衍他,何时他这个掠情公子变成要乞人关爱的小可怜了,舞莫愁浓眉竖起,“小东西,这是妳对我该有的态度吗?还是妳以为如此就可以折服我呢?”
“舞莫愁,我对你已经很好了,别太贪心,至于后面的问题,回到宫里以后我们有许多时间慢慢来的。”天凤君淡然响应,嘴角透出笑意,她就是特意不理会他,看他还能如何狂傲得起来。
“哦,妳是想将我关在宫里作妳的囚犯,我不服妳就不放人,用这来逼迫我听话啰?”舞莫愁看穿她的用意。
“我没这么说,不过你要如此想我也没办法,总归一句,达不到我的目的,你就不能自由。”天凤君无可妥协地表示。
“妳的父皇要求的是仁德感化,而妳却用此高压手段,妳以为这方法会成功吗?”舞莫愁冷眼看着她。
“会的!因为爱自由的老鹰怎舍得他的天空呢,自由可是它最珍视的东西,所以他一定愿意遵守一些规则来换回自由。”天凤君很有自信,不过才三天,他就忍耐不住了,肯定不出一个月他就会降服。
舞莫愁听罢只是轻笑一声,“亏妳这么聪明,却想出了最笨的方法,老鹰有本事抓着猎物飞上天空,没人可以阻挡它寻回自由的!”
“是吗?那现在这情形又要怎么解释,难道老鹰是不想飞了,还是飞不动想歇脚了呢?”天凤君嘲讽地指出。
“老鹰也有不小心反被猎物啄伤的时候,其实驯服猛禽不难,天下万物都只有一颗心,驯得了心自然它就会听话,否则真惹怒了老鹰,它的猎物也活不了的!”舞莫愁脸上还是带着笑容,不过那笑却让人感到寒意。
“你在向我提出建议吗?那就把话说清楚!”天凤君决定和他摊牌,他若肯妥协当然最好了。
“挑明说就是不管『教化』还是『驯服』,想要我真心服从,就要抓住我的心,要抓我的心便要投我所好。”舞莫愁表明。
“投你所好?什么意思?”天凤君疑惑。
“告诉我,妳看过天下间最美的景致在哪里?”舞莫愁不答反问。
天凤君看了看他,直接回答:“御花园。”
“那妳玩过最好玩的地方又是哪儿?”
“宫里。”天凤君答得毫不犹豫。
“何处做的东西最好吃而且是天下闻名?”
“御膳房。”
舞莫愁睁大眼,接着捧月复大笑了起来。
“笑什么?”感到被戏弄了,天凤君不高兴地沉声一喝。
“小东西,妳真单纯得教人怜惜,纵然妳有机会巡视天下,却不曾好好接触过外面的世界,妳仍然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皇族公主,我为妳丧失了许多人生乐趣感到惋惜!”舞莫愁边笑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