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将书递给羽竹,让她拿回房间,主仆三人愉快的走向厨房。
做点心这等小事当然难不倒楚怜卿了,尤其知晓她来厨房的用意是要为天龙刚做点心,厨房里的厨师、伙夫、仆人全都来帮忙,她根本不需动手,只要动嘴便行了。
没多久时间,小笼汤包、桂花糕、碱酥饼、糖粥藕几样苏州小点便做成了,再砌壶金羽雀舌,便是套精致的茶点。
两位婢女拿起了点心,随着楚怜卿走向军机殿,来到殿外却先遇见了大学士潘仲华。
“见过楚小姐。”明白她和殿下的关系,潘仲华不敢怠慢,抱拳为礼。
“潘大人,咱们又见面了。”楚怜卿对他微笑还礼。
潘仲华神情也很高兴,“没想到能遇上楚小姐,真是好巧。”不过也含有一丝的怅然,幸龙再见佳人,只是人事已非了。
“我到天龙宫近一个月了,竟然才第一次遇上潘大人,可见潘大人一定贵人事忙,不知其他三位大人可安好?”她问起徐、邱、简另三位大学士。
“他们都很好,徐学士和邱学士现在就在殿里和殿下商议事情。”潘仲华说起。
“那样我便安心了,听殿下说你们为了我的事受罚,我真感到过意不去,连累你们了。”楚怜卿表示歉意。
“楚小姐,你别这么说,我们都是心甘情愿,也没人后悔,只是我们也没帮上忙,小姐最终还是被殿下带回京城,该过意不去的是我们。”潘仲华反是满脸的懊恼。
这人老实的真可爱,楚怜卿心里好笑,“潘大人,这是命运的安排,不能怪任何人,而且殿下待我很好,我也已经适应并喜欢宫里的生活了,请潘大人放心。”她说明白来,别让他为自己白白受良心苛责。
潘仲华脸上却更浮出愧疚神情,“唉……楚小姐你……你真是太善良、太单纯了。”
楚怜卿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和天龙刚有了约定,只好忍着不使用读心术,“潘大人,我不明白。”
潘仲华欲语还留,开不了口,只能频频摇头叹气。
看他吞吞吐吐说不出来,楚怜卿也不在意,忙开口,“潘大人,等哪天你愿意说明时再告诉我,我为殿下做了点心正要送入殿里,不耽误了。”转身就要走开。
潘仲华忙唤住她,“等等,楚小姐,你现在不适宜入殿。”
楚怜卿莫名的翻回头看着他,“为什么?”
潘仲华又语塞了,“这……这该说吗?”
察觉到端倪,楚怜卿走近潘仲华,放柔了语气,“潘大人,你一向对我很友善真诚,也给了我许多的帮助,我一直视你为好朋友,在天龙宫里我也没有其他的友人,你或许是唯一能给我建议的人,若你明白什么,请别瞒我,一定要同我说,也好让我心里有数可以早做准备应付啊!”她也在考虑他假如再不说,自己是否要用上读心术。
看到她如此的娇弱无助,他心就软了,明知这是嚼舌,他还是不忍不告诉楚怜卿,“殿下现在正和徐、邱两位学士商量……商量婚事!”
婚事!这两个字的确让楚怜卿意外,“是谁的婚事?”
潘仲华低声回答,“是殿下和邻国公主的婚事。”
楚怜卿间言脸色微变,神情带着愕然。
潘仲华有些心疼的看她一眼,再叹口气说明,“我国和邻国一向相处愉快,也向来有结秦晋之好的前例,邻国公主今年满十八岁了,日前邻国派使者前来向皇上提起结亲之事,皇上很欢喜的答应了,有意要让殿下迎娶邻国公主,殿下也不反对,现在就在谈这件婚事的细节,我想楚小姐你应该不会喜欢听到这样的事,所以你还是别去面对了。”
楚怜卿神情转回平静,淡淡一笑,“潘大人,谢谢你让我明白这事,如何处理我心里有数,请你不用为我操心,再会了。”她还是带着婢女向殿门走去,潘仲华也只能痴望着她的背影无奈轻叹。
侍卫的通报打断了殿里的讨论声。
她怎么来了?天龙刚有点意外,“宣她进殿!”
淡黄身影飘动,莲步款款走入,优雅倚身为礼,“殿下!”
“怎来了?有事吗?”天龙刚微笑看着她。
“夏日炎炎,很容易精神不济,我特地做了点心来慰劳殿下。”楚怜卿柔声回答,让两位婢女将茶点端上书桌。
“徐大人,邱大人,你们也在这里啊,许久不见了。”看到旁边的两位大学士,楚怜卿笑着招呼。
“楚小姐,你好!”徐哲麟、邱士杰拱手为礼。
“两位大人都在,表示一定在谈很重要的事,看来我的到来是打扰了。”楚怜卿目光转向天龙刚。
“还好,事情也谈出眉目了,哲麟、士杰,你们可以下去了。”天龙刚下令。
“下官告退。”徐哲麟、邱士杰行褛后退下。
楚怜卿一挥手,也让两位婢女下去,让殿里剩下她和天龙刚两人。
楚怜卿走到书桌旁,纤纤素手倒了杯茶递给天龙刚,“为什么让两位大学士走得那么急,我们算是旧识,我该请他们喝杯茶的。”
天龙刚大手一使劲,纤弱身子就恻入宽厚的怀里,点点她俏鼻下令,“你泡的茶只能给小王喝,其余人没资格。”
“专制!”楚怜卿粉拳轻捶了下结实胸膛,接着看到桌上的文件,好奇问:“这红色封皮上写著“婚书”二字的是什么啊?我可以看看吗?”
“嗯,”天龙刚随口应了声。
他竟然不在意,楚怜卿抿下唇拿起婚书,打开翻阅,她看得很快,一会就看完了,但也看得很仔细。
“皇上要你娶邻国公主为妻?”她语气平静问起。
“嗯!”他还是无谓的轻哼声。
“你答应了?”楚怜卿小手抓紧婚书再问。
天龙刚喝完茶放下杯子,手臂环着她,“两国联姻是好事。”
“所以你很欢喜要迎娶公主做太子妃啰!”楚怜卿冷静开口。
“公事公办,谈不上欢喜。”天龙刚回应。
楚怜卿回头看着他,淡漠出声,“那恭喜殿下了,我明天就回苏州,不打扰殿下和公主大婚。”放下婚书,她便想起身离开。
天龙刚加大力气抱紧她,“小东西,你忘了你已是小王的人吗?不能离开!”
“那公主进门后怎么办?”楚怜卿封住自己的情绪淡声提起。
天龙刚轻笑,“你是你,她是她,你们没有关系。”
他竟是这样回答,“如此我又要以什么身分留在天龙宫呢?”
“侧妃,爱妾,女官,身分任你选,都能让你名正言顺留下来。”天龙刚笑着提出选择。
他的话像利剑刺痛了楚怜卿的心,让她闭了闭眼,深吸口气再睁开,强作平静回应,“可惜你所提的身分我都不喜欢,我只想得回自由之身。”
天龙刚玩笑的点点她的鼻头,“但也可惜,那是小王唯一不能给你的,别忘了你曾答应小王,要一辈子留在小王身边,小王可不准你食言。”
楚怜卿的心更痛了,咬牙挣扎开口,“你也曾允诺会疼爱我一生,言犹在耳,如今却要另结新欢,你的誓言又何曾做到呢?”
天龙刚斜看了她一眼,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然后却是仰头哈哈大笑,拥紧怀里的娇躯忙解释,“小东西,原来你误会了,小王是要娶妻,但那女子进门后绝不会影响到你,你还是小王最宠爱的女子,现在是、以后也是,娶公主不过是为了公事所需,小王最喜欢的人仍旧是你啊!”
闻言楚怜卿既愕然又难受,抬头望着天龙刚,“你怎能这么做?对公主来说不是太不公平、也太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