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自己小心,危急时拖我下水也没关系啦,为了你的性命着想。”
炳哈!她本来就打算这么做了,黎妃干笑。“布理司,你实在太够朋友了,以后你不要黎小姐黎小姐的叫,就叫我黎妃就好了。”
等你回得来再说吧。布理司在心里吐吐舌头。不知道席尔斯会怎么处置这个恶作剧的东方女孩?“是,是,快点进去吧,等会儿被发现了。”
“没问题,先走一步喽。”
拿了布理司画的简图,黎妃依据布理司的指示,巧妙地从古堡外的秘道无声无息地进入古堡。不过,布理司没有告诉她的是,出了秘道的书橱一推开,隔壁就是席尔斯的房间。
黎妃模黑在秘道中走着,虽然多少有点怕怕的,但还是难掩心中的兴奋之情。想到寻找了二十几年的生物就快出现在自己眼前,黎妃简直感动到想在秘道中跳起舞来。吸血鬼不都爱待在黑暗的角落吗?说不定下一刻,他就会在秘道里出现了。
黎妃当然相信伊娃大姐的话:古堡里面有吸血鬼。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相信公爵不是吸血鬼。说不定吸血鬼族里早就存在变成人类的方法,伊娃大姐她们一家刚刚好被变成人类而赶出古堡,所以少年吸血鬼才会常常来看他的亲戚。多凄美的故事!黎妃一边想像一边称赞自己是文艺美少女。
所以,现在的关键是先证明公爵是不是吸血鬼,假如是,那一切就谜底揭晓,说不定还可以用血液检体威胁公爵就范,交出其他吸血鬼的检体;假如不是,血液检体还是可以备份,说不定发现吸血鬼时,会找到他的关联。黎妃得意的笑咧了嘴,又佩服起自己来了。
推开尽头的暗门,昏黄的光线丝毫不掩古堡的气度,和白天在大厅看到的典雅俐落相较,夜晚的古堡反而比较接近黎妃想像中古典的味道;皎洁的月光照着白色纱窗,踏地无声的红丝绒地毯,和垂着布帘的古金铜色床柱——床柱?!黎妃倒吸了一口寒气!布理司实在太够意思了,怎么没跟她说一进来就是某人的卧房?!
抄起手边的简图一看,黎妃差点尖叫出声,后悔刚刚怎么没问清楚,这里明明就是主卧室!主卧啊,布理司怎么会知道一进来就是主卧的秘道呢?实在太可疑了,难道不怕她乱来吗?还是她已经被出卖了?冷静。黎妃深深吸一口气,床上的人没有丝毫动静,想来应该没有被出卖才对。布理司应该没这么残忍,况且,她不是想先抽公爵的血吗?这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怎么可以放弃呢?
席尔斯公爵从小就接受严格的贵族训练,推开书橱的声音他早就察觉了。对於这个秘道,知道的人只有两个,而能从这个秘道进来,想必已通过另一个人的首肯,他倒想看看,“他”会送什么样的人进来。
他好整以暇的躺在床上,隔着布帘缝隙,观察着来人,眯起眼打量着夜行服蒙面的装扮,搞不懂这是哪门子的恶作剧。蒙面人悄悄地朝他走近,自以为没有被发现,一只纤细的手臂快速伸进布廉,就往他的口鼻盖去。
她快,没想到床上的人比她更快。
黎妃设想过干百次闯入古堡的状况,除了一千次胜利的幻想外,好歹也想像过几次被抓的下场,但从来没有想过会是在这么狼狈的状况下。
席尔斯公爵反制住她的右手,将她箝制在身下;简单来说,就是她被拉到床上啦!再怎么想,这都是最不利的谈判位置,她只能陪着笑脸,期盼在他扯下面罩发现她真面目前迷昏他。
正这么想着时,眼尖的席尔斯马上发现她蠢蠢欲动的左手,他绿眼一眯,率先夺下她腰间的包包,瞪着落在床上的地图、药瓶和注射针筒,他沉声道:“这是什么?”
黎妃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现在事迹败露,又是最不利的谈判位置,但……脸、脸还没被看到!还有机会!
正这么盘算着,席尔斯就一把扯下她的面罩,当他看到熟悉的东方面容,绿眸率先一凛,大概已猜到了来龙去脉,咬牙道:“该死。”
失去最后筹码的黎妃就像溺水的人失去浮木一般,只有摊开双手,尴尬地硬扯出一丝笑脸,装熟道:“哈,爵爷晚安,我只是……我只是来打个招呼,还不至於……该死吧?”最后几个字越说越小声。要是眼神可以杀人,说真的,黎妃觉得自己大概已经被杀了不下十次,他的绿眸中透露着“你再胡说八道,下场自行负责”的危险讯息。
“谁让你进来的?”席尔斯沉声问道,危险的鼻息警告她最好不要想随便搪塞过去。
遇到这个问题,黎妃如获救兵,马上回答:“布理司!是布理司让我进来的!”这下他总该放开她了吧?看着自己被拧痛的右手,黎妃大气都不敢多吭一声。谁说吸血鬼都是俊美温柔的?这家伙根本是暴力男!要是这种家伙是吸血鬼,吸血的时候一定是鲜血淋漓,铁定不会是唯美的。黎妃在力气上胜不了人家,只能在心里头嘀咕。
“我知道是布理司告诉你入口。我是问谁要你进来这个地方。”席尔斯的绿眼盯着她,虽然知道布理司不可能会放胡克森家族的人进来,伊娃也不大可能天真到不知道这样的小女孩对他起不了什么威胁,但未知敌人实在太多了,不小心不行。
“啥?”黎妃一呆,听不懂他的问题。
“最好别装傻。谁命令你进古堡的?”席尔斯冷冷地开口,语气中明显的暗示:你再听不懂就有你好受的。
黎妃总算听懂了他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的回答:“没有人。是我自己想进来的。”
席尔斯根本不相信她的说词。“你没有理由自己进来,最好老实告诉我。”黎妃的右手痛到眼泪快飘出来了,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一句抱怨也不敢说,她只希望能赶快月兑离这暴力男的箝制。
“爵爷,您有话好说,不然您可以请班恩先生或是布理司先生来做个公道,我绝对是自己想进来才进来的。”谁进来都好,只要有人进来帮她摆月兑这尴尬又可怜的处境,之后大家再好好谈,至少不会被动私刑吧?
“为什么?”席尔斯不信任的眯起眼,虽然不相信,但不由得对这个东方小女孩感到兴趣,胆敢闯他房间迷昏他的女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黎妃干笑掩饰不安,盘算到底要不要和盘托出。而她那一副贼头贼脑的模样一眼就被席尔斯看透,他低下头,长直白发垂到她的脸上,寒冷的眼神警告她最好不要多耍花样。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看来说谎马上会被拆穿,那双绿眼睛简直像可以看透人心一样可怕,与其说谎死得很惨,说不定说出真相还会被谅解,说不定公爵这会被她的实验精神感动,想跟她实验合作,自动捐血给她……黎妃自我安慰着,决定慷慨赴义。
“我……我想知道您是不是吸血鬼。”黎妃一口气说完,发现自己还没有被灭口,悄悄松了一口气。
席尔斯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怀疑他们家有吸血鬼血统,是从中世纪初就一直被提起的事,没什么好惊讶的。
看席尔斯没什么反应,黎妃鼓起勇气继续说:“所以我想帮爵爷验一下血,可是我想说服爵爷答应我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想下药,抽我的血?”席尔斯帮她接完话,紧皱着眉头盯着她,像是在看一种不可思议的外星生物,抓住她右手的手也松开了,让黎妃能稍稍挪动位置,悄悄移离席尔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