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你快去和钱首富谈谈亲事嘛!”谢秋娘直要求著丈夫。
“谈什么亲事?”殷镇嘴里含著酒含糊应著。
谢秋娘一把拿下丈夫手里的酒杯,不高兴地嚷著:“镇平王爷找红娘馆作媒一事闹得天下皆知,你怎可能会不知道呢?这是让瑶儿当上王妃的大好机会,怎么能放过?!你快同钱首富说一声,要他务必帮忙牵成这门亲事!”
“哎呀,红娘馆虽然是钱府的产业,不过足由他女儿负责,钱老管不著的!”殷镇回答,想拿回酒杯,但被妻子拒绝。
“做爹的怎么可能管不了女儿,这分明是你的推托之词。不过钱府的四夫人也很可恶,上回宴请她时就说了要请她的女儿为瑶儿作媒,她还一口答应了,现在有这么好的对象,红娘馆竟然没有安排给瑶儿,还大肆宣传弄得人尽皆知,这不是故意要增加瑶儿的对手吗?枉费四夫人收了我的礼物却阳奉阴违,真是卑鄙,幸好你和钱首富交情不错,你出面要求,那这个亲事应该就没有问题了,为了女儿的幸福,你一定要谈成功。”谢秋娘有些忿忿不平,只好将希望放到丈夫身上。
“夫人,四夫人都不能改变女儿的做法,钱老更是不行了,就碰碰运气了,瑶儿或许有希望的,酒杯还给我吧!”殷镇再次想要回酒杯。
“你竟然拿瑶儿的终身大事来碰运气,你到底有没有将她当是你的女儿看待啊,你可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你会将瑶儿视为己出,今天却说出这样的话,你太教我伤心了,呜……”谢秋娘伤心的哭了起来。
殷镇皱起眉头,急急阻止妻子的哭闹,“秋娘,你别哭了,引来芙蓉就不好了,快不要哭了……”
丈夫这话更教谢秋娘愤慨,“你只担心你的女儿,却不管我的女儿,你若真将你女儿的话奉为圣旨,就不会在这里偷偷喝酒了,敢做就要敢当,你怕什么!”
“你……唉,算我怕了你,我答应你去和钱老说说,不过我可不保证一定成功。”为了堵妻子的哭叫,殷镇无奈的同意了,以免女儿闻声来到,见到他喝酒一定会严声斥责自己,他什么都不怕,就怕大女儿芙蓉生气。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么重要的事当然只准成功不能失败了!”谢秋娘不接受丈夫的说法。
“秋娘,王侯之家结亲是非常讲究血源身世的,我能将瑶儿看成是自己的女儿,但是瑶儿终究非我的骨血,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要成就这门亲事老实说是很困难的,若对象是芙蓉倒还有可能。”殷镇挑明对妻子说。
谢秋娘咬咬唇无话可说,丈夫所说的事也是她心中最大的痛楚,她本来认为嫁人侯门就等于飞上枝头,女儿也能和她一起变成凤凰,可是哪明白她所想要的尊贵崇敬只能在侯爷府里得到,出了侯爷府她依然矮人一等,别说做不了名副其实的侯爷夫人,就连该要叫她一声娘的殷芙蓉都比不上,殷芙蓉至少是个郡主,而她什么都不是!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当初她何必费尽心思嫁给殷镇,嫁他这个没用、没志气的懦弱丈夫,嫁入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只剩空壳的侯爷府,过著刻苦的生活。假使没嫁人,她虽然要守著寡妇身分过日子,不过前夫家是个富室,不会亏待她,自己就不会像如今既辛苦又要受气了!
不过既然嫁来了,她就没有后悔的余地,“有一丝希望就不能放弃,你还是要为瑶儿的婚事努力,若瑶儿真能当上王妃,也可以光耀侯爷府啊!”
谢秋娘话才说完,马上便响起了笑声。
“呵……痴人说梦!”殷芙蓉由婢女随侍的走人偏厅,她一身月色衣衫,在襟口画上了朵芙蓉花,乌黑长发盘成髻,髻上插著金步摇,一条珠链垂挂在她洁净额上,她美丽的脸庞带著讥讽的笑容。
谢秋娘脸色阴沉的瞪著继女那张漂亮得让人觉得刺目的脸蛋,该是清脆悦耳的笑声听入她耳里却和乌鸦叫差不多,“你指谁痴人说梦?”
殷芙蓉仍是露出甜甜的笑容,回应却很不客气,“不就是你罗,当侯爷夫人当上瘾了,也希望女儿有同样的好运,可惜我记得镇平王爷眼光不错,不会看上个平民女子的,劝你别白费心思了。”
谢秋娘怒骂:“这是你对母亲该有的态度吗?亏你还是个郡主呢,一点教养也没有,真不知道你娘是怎么教的……哎呀,我怎忘了,你娘早已经过世,没娘教导的孩子当然规矩就差了。”也不留情的讥讽回去。
殷芙蓉脸色一变,笑容瞬间消失,“不准你侮辱我娘,我娘虽然过世早,不过也教过我礼义廉耻,有非分之想就是无耻,你已经做错了,最好是别再拖女儿蹚浑水!”
谢秋娘气红了脸,转对丈夫发脾气,“侯爷,你的宝贝女儿说我嫁给你是错的,是无耻的行为,也同样指责你做错了、你无耻,你自己看看该怎么办。”
这一向是殷镇最怕遇上的情况,总令他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处理,“这……嗯……芙……芙蓉,你是不该对你后娘这么说话的!”
“我娘已经过世了,我从没承认她是我的后娘!”殷芙蓉冷冷回应。
“芙蓉,即使你不承认秋娘的身分,她总是你的长辈,你就……呃……让她一点嘛!”殷镇好声的要求。
谢秋娘却立刻发难,“什么让我一点?你这是指我不对罗?你女儿已经欺负到我头上来了,你还这么纵容她,侯爷,你有没有良心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好命苦,我真苦命啊!”又大声的哭了起来。
“好端端的怎又哭了呢!”这让殷镇的眉头更是连连打结,对妻子这招很是束手无策。
殷芙蓉秀眉蹙起,“你除了一哭二闹外,就不能换别的招数吗?都一把年纪了,却动不动就像要糖吃的孩子般哭哭啼啼的,真丢脸!”
谢秋娘马上更是哭天抢地了起来,“侯爷,你看看你女儿的态度,她不但不觉得自己做错了,竟然还继续辱骂我,天理何在啊!侯爷,你要为我作主,不然我真会被她给气死,你要主持公理啊!”哭是她最好的武器,她当然要好好利用了。
殷镇被吵得头疼,无法之下只能轻声说说女儿,“芙蓉,你少说两句吧,别再惹你后娘伤心了。”
殷芙蓉对父亲的软弱偏袒很不满,冷然开口,“爹,我只是实话实说,难道为了迎合她的意,大家都要说假话奉承她吗?只怕这样一来,会让她自抬身价,不知天高地厚的以为自己的女儿真能做王妃,那才是更丢脸的事。”
“哼,我的女儿不行,莫非你就行吗?瑶儿才十七岁,而你都已经十九岁了,若你真嫁得出去,就不会到现在还留在府里!”说到她女儿,谢秋娘立刻挺身护女,严词反击回去。
“我的婚事不用你担心,不论年纪,至少我的郡主身分足能和王爷配得上,而你的女儿不过是个平民女子,如何进得了王爷府?!但是若肯委身为妾的话,或许就有些可能了。”殷芙蓉尖刻顶回去。
殷镇忙喝责,“芙蓉,不准这么说瑶儿,她总是你的妹妹啊!”
“我没有妹妹,于瑶儿是姓于,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她的婚事也不该利用侯爷府的地位去得到。”殷芙蓉冷漠表明,她从没承认过谢秋娘母女的身分,也绝不会接受她们做她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