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莫愁低头再道歉,“对……对不起,我也不想发生如此的事,我以后不会再擅自行动了,抱歉,真的很对不起。”虽然被骂,但是她的心暖暖的,认为万俟罡是关心她才责备她,表示他很在意她了。
但是傅莫愁的道歉无法平息万俟罡的怒火,这份火气里掺杂了见到她对青龙和侍卫们的好而升起的妒意,自己对她无法理解的在乎所惹起的气恼上足有这些天被她搅乱的平静生活,所有的不满全在此时爆发了。
“对不起?当妳惹了麻烦,妳只会说对不起!从妳出现后妳做了多少对不起的事?为了妳,我回玄宫的行程频频落后。,为了妳,我遇上了多少次的意外;写了妳,我甚至还被袭受了伤。,我万俟罡一辈子从没这么倒楣过,这些全拜妳所赐,而妳却只会说对不起!老天,妳到底还要为我引来多少的麻烦才肯安分呢?”他咄咄逼人的质问傅莫愁。
冰冷的语气,尖锐苛刻的指控,他的眼里没有一丝柔情,神情也没有一点的悲悯,只有愤怒和不耐烦,像在面对厌恶又甩不掉的讨厌鬼,他的态度让傅莫愁的心仿佛摔到了地狱。
原来她想错了,他不是关心她,也不是在意她,而是对她既愤怒又不耐烦,教她看清楚自己有多么的不受欢迎,多么的让他深恶痛绝。
若没有她,他就能依计画顺利回玄宫;没有她,他不会遇上任何的意外;没有她,他更不会受伤!一切一切的不好全是为了她,看她这个恶客为主人带来什么样的麻烦事,她若还明白廉耻就该知道自己要怎么办了!
暗莫愁在他的盛怒下,悲伤的逼出自己能说的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道歉,我真……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她低下脸诚心道歉。
“够了,从现在起,我不想再听到妳说一句道歉的话,妳也不准再给我惹麻烦,由此到连城只剩下七、八天的行程,就请妳让这七、八天能在平安顺利中度过,这是我对妳仅有的要求,也是命令,若妳还想跟着我,就好好给我遵守这个命令!。”万俟罡冷漠的捂下话,衣袖轻甩,大步的走出房间。
“对不起!”在他经过自己身边时,傅莫愁低哑的再说句道歉,然后看着他带着冷然气息离去。
在经过这样的事后,她怎么还有脸再留下呢?即便再依恋他身上的安全感,即便再想和他在一起,她都无法厚脸皮赖着不走了。
本来到连城就该是她独自要走的路,是她偷懒想依赖别人,结果到最后发现她除了自己外,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再给她依靠,这本该是她很清楚的道理,为何她要姑息自己到情况变得如此难堪才醒悟呢?她责是天下第一的大傻瓜了。
在凄苦的笑里,傅莫愁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珠。她没有资格哭,既然决定要离开,她就有许多准备要做!
暗莫愁打算去找掌柜的,正来到门边,门就被敲响,她开了门一看,门外是青龙。
“傅姑娘,这是妳遗落的东西。”他将她在市集买的物品交给她。
暗莫愁伸手接过,“谢谢你。”
“那个恶徒被我废去了武功,以后都不能再害人了。”
暗莫愁淡淡一笑,对青龙点点头,“还是很谢谢你,谢谢。”
“别这么客气,妳今晚受惊了,早些睡吧,晚安。”青龙好声的道安。
“晚安。”傅莫愁轻声回应,看着青龙离开。
她将手上的东西放回房里,到大厅找到掌柜的,向他交涉购买一些东西,东酉不难找,他答应帮忙,双方谈好价钱后,她将银子付给了他。
“掌柜的,我想写信,能不能麻烦你准备纸笔砚墨?”傅莫愁表示。
“姑娘,这不成间题,我马上让小二送到妳房里。”
点点头,傅莫愁便回转房间。
不一会,店小二就送来文房四宝,也拿了两套衣裳放在桌上,“姑娘,这是妳要的男人衣服,虽然是旧衣但洗得很干净,而妳要的马就关在马房的第一间,黑色那匹。”
看了看衣服,她点点头,“谢谢,我明白了。”她赏了些碎银给店小二,他兴匆匆的离开。
暗莫愁摊开纸,拿起笔沾着墨水写下了简短的道别信,她以为这信会很难写,但却很快就写好了。信里没有多余的赘字,只有满满的谢意和无尽的道歉,他们的人生路不同,不适合再同行,分开才是最好的办法。
将信放入信封,摆在桌上,明天有人来唤她时便能看到了。
把行李收拾好后,她才上床休息,强迫自己闭上眼,不管头传来的抽痛感觉和体内那股异样的温热。
睡觉!她命令自己。她必须养好精神,才能面对从明天起将遇上的种种考验。
记住,她只有自己,孤独的一个人!
第六章
天才蒙蒙亮上目道上人车不多,只有偶尔才会见到快速奔驰而过的骑士或马车,会这么早就起床赶路上目定有非常紧急的事。
一个瘦弱的人骑在一匹黑马上,在显得寂静的官道上向北而行,马上的人一身布衣,但怎么看就觉得这男人实在太过纤瘦了,不像男人倒像女人。
有了昨夜的教训,傅莫愁明白女子出门是非常危险的事,但若扮成男人就不会了吧,因此她才会向店小二买下他的旧衣,换上男装改扮男子,再向掌柜的买了匹马,今儿一大早,在众人都还沉在睡梦中时就离开客栈自行上路了。
因为才刚天亮,太阳的威力还没发挥出来,但是傅莫愁却觉得好热,不过她没出汗,只是体内的灼热让她非常不舒服,头也像要被撕裂的疼痛,她抬手模模过热的额头,明白自己在发烧,昨天就已经有着凉的情形,加上昨夜她辗转反侧、几乎不成眠,身体和精神都极度的疲惫,终于发病了。
今早她出门时,就知道自己身体不对劲,但她仍咬着牙上马离开,因为她没有生病的权利,而且她相信自己的身体一定能克服小小的不舒服,就撑着病体执意步上旅程。
慢慢的,太阳逐渐发挥它的威力,金黄色的光线直接照在人身上,整个大地也炽热了起来,纵然官道两旁有树影遮蔽阳光,但是阳光仍照得她汗流浃背,小脸涨得通红,唇色却是惨白,她感到体内好像有个火炉正熊熊的升起火烧烤着自己,加上外面的高热,今她忍不住频频拿起水袋喝水。
好热!她不明白到底是体内的火,还是太阳的光热让她如置身在火堆里,不过她脚步没停,仍旧硬撑着在赶路。
身体所承受的痛苦正好让她无心悲伤,没有力气为离开万俟罡而揪心难过,她脑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走,向前走,去连城,她要去连城,连城已成为她人生的最终目的地,她要去到连城,一定要找到外公、外婆!
在大太阳下奔波了大半天后,已至中午,这时太阳的威力更是难以抵挡,傅莫愁已经快看不清前面的景象了,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好几次她以为自己会昏过去,但是她都用惊人的意志力撑了下来。她不能倒,绝不能倒下,孤独的人一旦倒下,大概只能成为路边尸骨了,所以她不可以倒下,一定要支撑下去。
拿起水袋想喝水,可是水袋里已经没有水了,她向四周看看,就看到不远的路旁有间茶店,她大喜过望,忙向茶店而去。
来到店前,她费力的下了马,一落地却腿软得差点摔倒,扶着马儿好一会儿她才站稳,喘着气走入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