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如意气怒的转头瞪着奎行云,强装出一脸的平静,“少庄主,恕在下愚笨,不懂你话里的意思,少庄主刚才动了真气,最好赶快回房休息,我也该到药房看看有什么药材,不能陪少庄主了。”他只想赶快送走这个满口语带双关的危险男人。
奎行云看出了宓如意的意图。无妨,以后他们相处的时间还很长,他总有办法找出证据证明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宓大夫既是有事要做,那我就不妨碍了,你不爱有人伺候,我当然也不会再勉强,请你安心在此待下吧。”
“谢谢。”宓如意点头道谢。
“不用各气。”
奎行云浅笑回应,潇洒的走向门,但经过宓如意身前时顿住了脚步,轻声的丢下一句,“我猜……你迟早会爱上我的。”
在宓如意反应过来前,奎行云已经大步离开客房了。
宓如意的脸色又红又白、惊怒交杂。他怎会对他说这样的话,他发现什么了?他在探究自己的秘密吗?这个自大的男人到底想做什么呢?
原以为来到这里最困难的会是治病这一项,没想到那个病人才是大麻烦,他有不太好的预感,自己在这里的日子是难以平静了。
※※※
宓如意来到风云山庄的隔天,就开始医治奎行云的工作。
首先他将病人身上的病源一一列在纸上,再写出治疗需要的药草,查看药房后,点出山庄里所欠缺的药草,要人尽快补齐,还要求准备一间炼丹房,房里必须备齐所有炼丹器具,以供他炼制丹药。
以风云山庄的财力,不消两天就将宓如意所要的准备齐全,让他可以开始为奎行云治病,同时炼丹房也开火炼丹。
在奎行云的房里,宓如意向奎仕东夫妇和奎行云解释自己的治病方法。
“少庄主体内有数种病症,它们看似各自独立,却又息息相关,这些疾病有些浮现在表面,有些却沉潜在脏腑之间,而且每种病所要用的药都不同,倘若分别用药,不同的药会互相消蚀而减低药性,要解决这样的困难只能使用同类不会相抵触的药来治疗同性质的疾病,也就是说要将少庄主体内的病毒分类,一次治愈一类,疾病一次次的消灭递减,直到少庄主体内没有病因,那便会痊愈了。”
“要如何做呢?”奎夫人连忙问道。
“将病引出,再用药。也就是让少庄主发病,牵动相关病症一起发作,然后一举治愈相同的病症。”宓如意回答。
“什么?要让云儿发病?用这方法治病太危险了!”奎夫人一听很担忧。
“病因沉在体内才是险事,唯有让它们转暗为明才好下药治疗。”宓如意说出他的观点。
“用发病来治病,这方法太荒谬了!万一你不能控制病情,或是无法一次引病治好所有的病状,那岂不是要让云儿承受多次的危难吗?太冒险了,我不赞成!”奎仕东大声反对。
奎行云看着宓如意,“你要我发病多少回,才治得好我身上所有的疾病呢?”
“少庄主身上混合著阳火和阴寒两股邪气,这是首先要除去的,再用药物治疗脏腑之疾,用针灸助少庄主受损的心脉恢复,最后要将少庄主体内聚积的剧毒排除,这毒是各式的补丹妙药混合变成,这才是最艰困的部分。经历过种种的疗程,当毒被解开时,少庄主也恢复成健康的人了。”宓如意详述过程。
“宓大夫,一定要经过这么多步骤才可以吗?有没有更简便的方法,我实在舍不得看云儿一再的受苦。”奎夫人心疼的说。
“这样的治病方法根本不对,简直是故意要折磨云儿,不行,我不答应用如此手法治疗云儿!”奎仕东本来就对宓如意不满意,现在得到机会自是大力反对。
此时,奎行云低沉悦耳的嗓音响起,“我接受。”
“云儿!”奎氏夫妇看着爱子同声叫出。
“爹、娘,孩儿既然愿意将自己交给宓大夫全权治疗,宓大夫想怎么做孩儿都没意见,也请爹娘别忧心,让宓大夫试试吧!”奎行云柔声的对父母表示。
“云儿,但是有比这更好的方法能治好你的,在东武林就有个──”奎仕东正想将范嵩去办的事告诉儿子,却被奎夫人打断。
“老爷,还未成的事就别拿出来说了,云儿愿意接受,那就让宓大夫去做吧,我们不要有意见了。”奎夫人还是倾向相信宓如意。
“夫人,这样真的好吗?”奎仕东皱紧眉,很不愿同意。
“老爷,你信任云儿的选择,云儿眼光一向看得准,不会错的。”奎夫人劝着丈夫。
奎仕东很无奈,最后一甩手不说话,当是同意了。
“宓大夫,你尽避放手一搏,我的命就全交给你了。”奎行云无惧的将自己的生命托付给宓如意。
奎行云对他的信任让宓如意有丝动容,“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他一定能治愈奎行云。
※※※
依计画首先就是要消除奎行云体内的阳火,治疗的手法非常的特别。
在特制的大木桶里倒入搜集来的雪水后,再加入多种药草慢火熬煮,其间不断的搅拌并加入新药材,如此不间断的熬了三天三夜后,木桶里满是乌黑的药水,散发着浓浓的药草气味,这药汁就是宓如意要用来治疗奎行云身上的阳火。
“你要我浸在这桶黑水里?”奎行云看着桶里的黑水,剑眉蹙了起来。
“这桶药水的药性能将你体内的阳火逼出,是解阳火的唯一方法,你快褪上所有的衣服进入浸泡。”宓如意吩咐。
奎行云听到这话,脸上立刻浮起了邪笑,“那好,你帮我月兑衣服吧!”
宓如意脸色微红,“这应该是你婢女做的事,我去准备虚火汤了。”他转身快步走出房间,让四婢进来为主子宽衣。
奎行云月兑了衣服就进入木桶里浸药水,并交代四婢,“你们退下吧,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
“宓大夫有说公子必须浸在桶里一天一夜之久,公子身旁怎能没有人照顾呢?”恋秋蹙着眉说。
“有宓大夫照料我便行了,治病需要清静,我不想闲杂人在房里来来去去。”奎行云命令道。
“是,奴婢告退了。”四婢听命的行礼离开。
宓如意回到房里,手里端着一壶药,他倒出一碗药汤送到奎行云面前,“这是虚火汤,会引发你体内的阳火上升,让你发病,喝下吧。”
奎行云喝下了虚火汤,不久后就感到一股热流充斥在他胸月复之间,让他开始觉得不舒服。慢慢的热流越聚越多,如同烙铁般熨烫着他的五脏六腑,使他热汗淋漓,之后热流开始流窜在他的身体四肢,冲击的力量似要将他撕裂,痛得他咬紧唇,拳头也紧握住。
宓如意拿起布巾为奎行云拭着额上如雨点落下的汗珠,“阳火在体内窜动会带来极大的痛苦,你要多忍耐。”
奎行云微喘着气看向宓如意,扯动嘴角,“还好嘛,这种疼……不算什么。”
“但愿你这话不是逞英雄说的,因为阳火聚集越多,力量就会越大,会加重你的痛苦,你要有心理准备。”宓如意老实的说。
奎行云脸色潮红,自嘲的一笑,“这真是个好消息呢!”
“少说话保持元气,你会比较不那么疼的。”宓如意叮嘱他。
“这是你对我的关心吗?有没有比你对别的病人多用点真心呢?”奎行云爱和他抬杠。
“我不想回答你这个问题,总之是为你好,少说话。”宓如意对奎行云老喜欢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没辙,连这种时候他还是这么的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