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孩儿已经到静心庵见过她了,事实的真相孩儿也弄得很清楚,您太宠溺她了,纪依依已经由水流堡里得到太多,她的生活应该由她未婚夫负责,不是来找水流堡当靠山,就算我放过她这次,难保不会再有下一次,水流堡没有责任负起她的一生!”古皇岳愤懑不满的表示。
“不会……不会再有下次下次了,小姐她……她……呜……”听到古皇岳诋毁纪依依的话,小慈再也忍不住叫道,抱着怀里的包袱悲伤痛哭。
迸夫人一直强忍的泪水也流下,手抚着额头难过得无法言语。
“娘,您怎么也哭了,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出什么事?”古皇岳眉头蹙起,眼前莫名其妙的情形真让他迷糊了。
“夫人,奴婢求您将实情告诉少堡主,小姐如此为少堡主,却被那般误解,对小姐太不公平了,尤其小姐已经……已经……”哭声取代没说完的话,小慈为纪依依的可怜薄命而哭。
迸夫人看看小慈,再转头看着被蒙在鼓里的儿子,继而想到即将离开人世的外甥女,她的心纠结在一起,悲伤得再也无法作戏,哽咽的道出了真相。
“岳儿,其实钟槐是用转嫁的方法为你解去身上的绝毒,转嫁的对象就是……就是依依,是依依在为你受活死人的毒啊,她现在已经……毒发到最后,依依不行了,她要……死了!”古夫人悲戚的说明了一切。
迸皇岳的脸色转白,人也在一刹那间像被闪电劈中,完全无法思想。
依依……她接收了他的毒,代他受苦,也将代他……死亡!
死亡两字像鞭子狠狠抽在他心上,所有的感觉全部涌上,他连连后退数步,张大眼看着悲不可抑的母亲和丫鬟。
“不!”悲号一声,他如箭冲到马房,拉出骏马跃上急急奔离了水流堡,向着静心庵而去。
依依……依依……他的依依啊!
第十章
静心庵的西厢房里,传出平和的诵经声。
突然砰的一声,房门被用力推开,房里的诵经声也受到打扰而停下,一阵冷风袭过,霎时一个人影出现在床边。
颤抖的大掌轻抚上如白纸般惨白的小脸,秋水眼眸紧紧的闭着,一向艳红的小嘴也褪得毫无血色,躺在床上的纪依依若不是胸口有微微的起伏,就和一个死人没什么两样了。
迸皇岳心痛的站不住身,跌坐在床边。
“依依,你太傻了,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依依……”低哑的嗓音里有着最深沉的痛楚。
房里的几位尼姑在慧修师太的示意下,再度诵经起来。
诵经声立刻让古皇岳跳起,厉声喝令,“住口!不准念!不准念!依依不会死的,我不准你们为她诵经,我绝对不会让她死的!”
他大手连人带被的抱起纪依依,将人带出房间,立刻跳上马,策马离开。
他要将依依带回水流堡,不管要花多少的心力,他都要救活她,她不可以死,绝不能就这样离开他,他不会放开她的,绝不!
※※※
“岳儿知道真相了?怎会这样呢?”古雍驿在听见古夫人说明事情发生的经过后愕然叫道。
“我不忍心再让依依受岳儿的误解了,依依为岳儿牺牲那么多,难道真要教她含冤以终吗?我们怎能那样待依依呢?”古夫人边哭边说。
“那岳儿呢?”古雍驿忙问。
“知道真相后就冲出门了,大概是去静心庵。”
“就算岳儿看到了依依又如何,他也无法为她解毒啊,这只会徒留伤痛而已,唉,事情怎会变成如此呢?”古雍驿担心得连连叹气,也下令门房打开大门,他猜儿子一定会将纪依依带回水流堡,更让总管马上请大夫来,虽然一般的大夫帮不上忙解不了毒,就当是有备无患。
没让古雍驿夫妇等太久,就见古皇岳怀中抱着人骑马奔回堡里,他跃下马,直冲向纪依依原本的房间。
迸皇岳小心的将怀中的宝贝放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吻吻她苍白的脸颊,“依依,不管你听不听得到我的话,你都要为我支撑下去,我会尽所有的努力救你,不会放弃任何一点点的希望,所以你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你绝不能丢下我,否则就算你到了阎王殿,我也会将你追回来的,听到了没有,依依,活下去,表哥求你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说到后面,他的声音也哽咽了。
迸雍驿夫妇跟着来到了房里。
“岳儿,你有办法救治依依吗?”古夫人担心的问。
“捉到上官弼就找到了方法!”古皇岳沉声说,眼里杀意尽露,他将悲痛都发泄在愤恨里。
“可是一直没发现上官弼的踪迹,依依的情形看来拖不了多久了,若不立时捉到人,迟了也没用啊!”古雍驿指出重点。
这话让古皇岳默然,房里的气氛凝重了起来。
“已经找到上官弼了。”一个低沉的嗓音插入,挺拔的身影接着出现在房里。
“玄雷!”古雍驿夫妇同声叫唤,霍玄雷是他们的女婿,火阳堡的堡主。
“岳父、岳母。”霍玄雷有礼的问候。
迸皇岳快速的冲到霍玄雷面前,厉声问:“上官弼在哪里?”
“我带你去找他。”
“你告诉我地方,我可以自己去捉人,不用你帮忙!”古皇岳不接受妹夫的好意,两个男人之间还因为过去的事而有心结。
霍玄雷斜睨了该叫声舅子的古皇岳一眼,“我不是要帮忙,女人是你的,本就该你自己出力,只是月儿担心她哥哥的安危,千叮咛万交代要我随在身旁留意,爱妻的话我可不好违背。”
“岳儿,上官弼善使毒,有玄雷在旁注意也好啊!”古雍驿赞成女婿的做法。
迸皇岳看向父母,“那依依就拜托爹娘看顾了,孩儿这就出发,一定会尽快将人给捉回来!”
“岳儿,你不用挂心堡里的事,快去捉人,你们两人也都要小心啊!”古夫人叮咛着。
“孩儿知道,孩儿走了!”古皇岳向爹娘告辞。
“岳父、岳母,小婿也离开了。”霍玄雷招呼一声,和古皇岳一同离去。
迸雍驿看妻子满脸的忧愁,安慰她,“夫人,有玄雷一起,你可以放心,不会有事的。”
迸夫人无奈的点了下头,如今也只能希望如此了。
※※※
“你可以告诉我上官弼在哪里了吧?”在骑马同驰骋间,古皇岳大声问旁边的霍玄雷。
“张家口。”
“他好大的胆子,竟然藏在离水流堡这么近的地方!”古皇岳冷哼。
“他信服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道理,他知道水流堡要捉他,所以很机伶的闪避水流堡派出的探子,却没留心到火阳堡的人,我才能探到他的下落。”霍玄雷点点头道。
“该死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古皇岳愤恨大叫,吆喝着胯下马儿更快往前冲。
霍玄雷剑眉微扬,立刻追了上去。
迸皇岳和霍玄雷带着属下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张家口,此时天才刚亮,没有任何休息,他们就去抓人了。
本在睡觉的上官弼在听到一些轻微的声音后马上惊醒,他警觉的忙下床穿衣,正想出门查看时,凌厉如刀的掌风就击破门,高大的人影冲向他。
上官弼吓了一大跳,赶忙侧身避过,等他站稳时,看到的人竟是古皇岳。
“你……你……怎么可能?”他愕然的瞪大眼。
“看到我很惊讶吗?我没死,那就是你的死期到了!”古皇岳阴鸷出声,立即出手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