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可以选择,她愿意留在宫里陪伴父王,代替皇姐妹们孝顺主后和瑾贵人,因主后和瑾贵人都对她很好,将她当成是自己的女儿一般,虽然自小娘亲就过世了,但她并不缺乏关爱,她真的好想留在王宫里,一辈子都不离开。
只是这样的心愿,在以前她可以轻易达成,但是如今她答应要负起三皇姐和西煌国君上和亲的责任,因此只要西煌国提出要求,她便要嫁出富了。
其实她不想嫁人,不管对象是西煌国君上抑或是别的男人,她都不想嫁,因为她不愿意自己的体弱多病连累了别人。
娘亲伊贵人曾是中儒国第一美人,因美貌而被选入宫里为妃,只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娘亲也没逃过这个命数,身子本就很差的娘亲拼尽自己的性命生下她便过世了。
她承袭了娘亲的美丽,却也不幸的步上娘亲的命运,有着虚弱多病的身子,天生患有哮喘毛病,每回病一发作便痛苦得生不如死,却无法治愈,让她永远和病痛折磨月兑离不了。
从小到大,她心中惟一不变的心愿便是希望上天能收回她的美貌,换给她一副健康的身体,她宁可相貌平凡,也不愿身受病苦,不过她也很明白那是痴心妄想,她身子不转差就是万幸了,怎可能转好呢,所以她才会有不成亲的念头,只是现在她却无法逃避事实。
不过值得欣喜的是原该年初就是她出阁的时候,可现在都五月了,西煌国还迟迟没派使者前来下聘订婚期,听说婚期延迟的原因是因为和亲对象换人令西煌国不太满意,所以暂停进行这门亲事,而会延到什么时候,便要看西煌国君上的意思了。
这事令父王很烦恼,担心会引来中儒、西煌两国交恶,只是当初双方说定和亲时,并没明确订定由哪位公主和亲,所以西煌国也无法依理来责怪中儒国,这是让父王感到稍微安心的地方。
只愿西煌国君上能无限期延后婚事,就算不娶她也无妨,中儒国如今已和北匈国、东寇国、南威国有了姻亲关系,大皇姐、二皇姐和皇妹都是一国之后,即使不与西煌国和亲,中儒国的安危也是绝对无虞,让她很放心。
只是若西煌国真要求履行和亲协议,她也无法说不了。
但她不想做君后,真的不想!
???
“立不立君后是儿臣的事,希望母后不要插手!”
“皇儿,西煌国不可一日没有母仪天下的君后,你怎能一直让君后之位虚悬着呢!”
“立君后是大事,儿臣不想急就章,而且这件事也不急,慢慢来无妨!”
“皇儿,你接任君位都两年了,两年的时间还不够久吗?不能再拖了,哀家要你在月底之前决定好立君后的时间!”
“母后,此事恕儿臣难以从命!”
“皇儿,你这是故意和哀家作对吗?”
西煌国太后的慈安宫里传出了阵阵争吵声。
偌大的大殿里,伺候的宫女、侍卫都被摒退。
钟离宙逸眸光冷然凌厉的看着坐在首座上的母亲,他的唇角冷冷地上扬,斯文俊美的脸孔充满了桀骛不驯。
对于母亲的问话,宙逸只是淡淡地微弯腰回应,“儿臣不敢,儿臣只是依事实回答!”
“皇儿,立君后不单是我们皇族的家务,也是全西煌国子民最关心的事,大臣们三天两头便上书希望你立君后,你何不顺应众人的要求,早些确定君后,让所有人都能安心啊!”一身华服、头戴珠宝金冠的太后对宙逸说道。年过五旬的她在富贵荣华的安享调养下,更是显得雍容华贵、仪态慑人。
“立君后也要有合宜的人选,母后以为现在谁有资格当君后呢?”宙逸将问题丢还给母亲。
“当然是中儒国的公主了,先君在世时便订好了这门亲事,难道你忘了吗?”太后提醒道。
“儿臣自是不会忘记,可是母后也该记得中儒国将要嫁入西煌国的公主掉换一事,换上的虽然也是位公主,可是听说她身子骨极为不好,母后会希望这样的女子成为西煌国的君后吗?”宙逸说明事实。
“中儒国已经嫁了四位公主,和北匈、东寇、南威三国都有了深厚的姻亲关系,和亲让四个国家利益与共,西煌国却被摒弃在外,这样的情形对我们不利。为了西煌国的利益,不管要嫁来的中儒国公主是如何的人,你都应该接受。皇儿,你要娶的是有中儒国公主身份的女子,不是要选自己喜欢的妻妾。”太后阐明道。
宙逸对母亲的说法不表赞同,他硬声回答,“既然是要成为儿臣的君后,儿臣就有权利选择,儿臣不满意便不会立她为君后!”
“可是你所满意的却上不了台面,你以为后宫那些莺莺燕燕就有资格做君后吗?”太后扬声问道。
宙逸的俊眉紧紧地蹙起。“这是儿臣的私事,不劳母后费心!”
“哀家也不想过问,只是立君后的事哀家却非管不可。哀家明白找你来找也是白谈,你一定不会听从哀家的话,所以哀家已经派了礼官前往中儒国下聘,婚期为下个月十五,你等着将中儒国公主迎娶入宫吧。”儿子的固执不通让她索性挑明了表示。
“母后,您不会真这么做吧?”宙逸寒着脸,从齿缝中迸出话。
太后露出得意的神情。“皇儿,你明白哀家是不说假话的。从现在起到中儒国公主被迎娶入皇宫还有很充裕的时间,该做什么准备皇儿应该很明白,哀家相信皇儿不会做出失礼的事来。”
宙逸的脸色带着吓人的狂怒,他用冷酷的语气回应母亲,“儿臣不承认这个亲事,儿臣不同意!”
太后却笑得得意洋洋。她有把握皇儿一定会服从。
宙逸握紧拳头,满腔的怒气涨得他胸口隐隐作痛。“没有任何人能逼迫儿臣做不愿意做的事,儿臣绝不会听命娶中儒国的公主,绝对不会!”他咬牙切齿地喊出。
撂下话,宙逸一甩手,勃然变色的大步离开。
面对儿子这般激烈的反抗,太后依然老神在在,还微笑了起来。会的,皇儿会屈服的,因为他是个明理的君主,在国家和人民的权益考量下,他一定会同意的!
太后对自己的安排可是很有信心的。
???
琼宇幽境的怜官里,宫女和下人们脚步匆促地忙碌着,主后和瑾贵人都前来探视花怜。
“罗御医,公主现在如何了?”主后问起。
罗御医拱手回答,“回主后,公主服了药后已经控制住病情,不碍事了。”
“那为何过了这么久,公主还没醒呢?”主后语气忧虑地问道。
“主后,公主每次哮喘发作,都要一些时间才能恢复的,就算清醒了,也还要再休养个两、三天才行。”罗御医告知。
“这……马上就是十五了,怜儿这个模样能上得了花轿吗?”瑾贵人关心地开口。
花怜一睁开眼,就听到这个问题,她不要大家为自己烦忧,虚弱的挣扎出声,“怜……怜儿没问题的。”
“怜儿,你醒了!”主后看着花怜高兴地叫道。
瑾贵人表示,“怜儿,我们都不希望你抱病上花轿,勉强赶路对你的身体更是不好,应该让婚期延个几天。”
花怜细声回应,“婚期既然订好了,怎好拖延,怜儿没事,明儿个再休息一天,后天一定能依时上花轿的。”她不想增添大家的麻烦。
“怜儿,你也明白我和瑾贵人有多舍不得你嫁人,可惜我们却无法阻止。”主后握着花怜的手,伤感得有如亲生女儿要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