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诗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胸口气闷难受,沉重又痛苦,她不明所以的看着巫恪豪拜祭爹娘,他为什么要带她来爹娘墓前?难道他发现她的身分了?不,看巫恪豪的神情并不是这样,那他为何要这么做了用意何在?她完全不懂也猜不到。
看到爹娘的墓,常诗雨的眼泪不自主的涌上眼眶,爹娘你们好吗?女儿好想你们啊,她在心中大喊,悲痛万分,好想抚墓痛哭,但碍于巫恪豪在场,在不明白他来此的用意前,只有强忍住,看他有何目的。
见巫恪豪烧好冥纸起身,她连忙拭去不小心流下的眼泪面对他。
“咦,你哭了吗?怎么眼睛这么红?”巫恪豪讶异的看着恨儿。
“没……没有,可能刚才沙子飞到眼里,我揉了眼睛的关系,你……你为什么要来拜祭这个坟墓?墓里的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常诗雨紧盯着巫恪豪问。
巫恪豪看看常氏夫妇的墓回答:“恨儿,你说你曾有个未婚夫,后来解除了婚约,相同的我也曾有个未婚妻,结局和你一样是退婚了,这墓埋葬的就是我那未婚妻的父母,若我没退婚,他们应该是我的岳父岳母。”
“那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要退……退婚?”常诗雨好不容易才通出这句话来。
巫恪豪叹了口气:“这不是件光彩的事,会退婚是因为我未婚妻行为放荡、不检点!”
“你胡说!”常诗雨悲愤大喊。
巫恪豪看着情绪激动的常诗雨,满脸疑惑:“恨儿,你怎么了?”
察觉到自己失态,常诗雨忙控制自己的心情,放缓了语气,“这……这是你未婚妻父母的墓,在他们面前,若没有证据,你不可以胡乱污蔑他们的女儿,否则亡灵也会生气的!”
“我不是污蔑,而是亲眼看到、亲耳听到,证据确实。”巫恪豪冷然告诉常诗雨。
常诗雨错愕的睁大了眼,“你亲眼看到?你是说你见过你的未婚妻?”
“不错,我不但看过她,还和她说过话,认定她的行为太过分,我才会毅然退婚的。”退婚兹事体大,他自是不能开玩笑。
巫恪豪见过她?这怎么可能,若他见过自己,他怎会不认得她,这件事一定有问题,她要弄清楚。
“恪豪,我很好奇,你能不能将事情经过说出来让我知道?”她柔声要求。
“你真的有兴趣想知道?”他实在不想再提起往事,尤其在常氏夫妇墓前。
常诗雨用力点点头,“我想知道,恪豪,你告诉我吧!”
巫恪豪思索了一会儿后,才娓娓说起:“这门亲事是我爹娘作主为我定下的,我明白后想反对已经来不及了,反对的理由是我不喜欢娶个没见过、也不知道个性、人品如何的人为妻,但是爹娘订下婚事了,我也无从反对,所以想认识一下未过门的妻子是个怎么样的女子。在一次庙会游行中,我打听到她会前去观看,我便把握机会要一睹她的庐山真面目。虽然我不认得未婚妻常府小姐,但我的仆人见过她的贴身婢女,千金小姐出门一定会带婢女同行,那找出婢女便知道她的主人了。
“游行那天,常府租下了街上一家客栈的二楼靠窗包厢,要在那儿看游行,我就在对面客栈也租了个雅座,以便能观察她,游行开始了,众人都采出窗口看游行,经仆人的指出,我终于看到了常姑娘,她平凡普通的相貌让我大失所望,更甚的她还举止粗俗,对身边的奴婢颐指气使,脾气恶劣,虽然我和她隔着一条街,仍可以清楚看到她的一切行为,只看了一会儿,我便倒尽胃口不想再看下去,但为了慎重起见,我想亲自去求证她是否真是常姑娘,我来到了她所在的客栈,找到她的包厢正要敲门,却听到里面传来了调笑声。那家客栈里有个年轻伙计,长得魁梧不俗,常姑娘竟然在挑逗那位伙计,说出的话极低俗,连身旁的婢女都在劝小姐别这么做了,但她非但没听入耳,还责骂丫鬟多事,她告诉伙计,若他能留下来陪她看游行,她就付他一笔赏银,伙计不肯,仓皇的逃出了包厢,常姑娘追出来时撞上我,看到我她马上转移目标,对我猛抛媚眼,做出了诱人的举动,我忍住气问她是否姓常,她直认不讳,问她是否订了亲有未婚夫了,她竟告诉我,未婚夫算什么,若我对她有意思,我仍能和她交往,至于她的未婚夫可以解除婚约,很好解决。常姑娘的丫鬟见状连忙将她拉回包厢,直向我道歉说她家小姐喝醉了,胡说八道,请我不要放在心上。我不再多逗留,马上冲回家,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就向当家要求退婚。
“恨儿,你说这样的未婚妻我能要吗?她何止是行为不检点,简直是婬娃荡妇,我如何娶她入门呢?纵使在常氏夫妇坟前我也一样无愧于心的告诉他们,是常小姐败德才导致这门亲事破裂,我的决定并没错,今天我来上香也是基于身为晚辈的情谊,对于后来常府发生意外使得常氏夫妇遇难而亡,我也感到难过,仅存的常小姐听说是被亲戚收养离开了家乡,我希望她平安无事,也祝福她能找到合宜的伴侣,过着幸福的生活!”
常诗雨听到后面几乎站不住脚,若不是爹娘给了她勇气,一定倒地恸哭,作梦也想不到真相是如此,这般的丑恶残忍,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若是上天作弄,这玩笑开得未免太大了,教她情何以堪。
巫恪豪看恨儿脸上毫无血色,像是受到了多大的打击般,整个人摇摇欲坠,他连忙上前扶住了她,“恨儿,你脸色很不好,不舒服吗?”
常诗雨靠着他,气虚力竭,用几不可闻的嗓音申吟:“求求你,带我离开!”
“好,我马上带你离开!”巫恪豪抱着恨儿飞快上马,急急离去,墓地阴气重,恨儿的身体又不好,一定是被吓着了,他不该带她一起来的,让恨儿吓成这样,巫恪豪一边责怪着自己,一边策马快速奔离。
常诗雨被巫恪豪搂着,看着爹娘的墓越来越远,终至看不到后,她眼睛才缓缓闭上,而她的世界也在同一时间崩溃了。
☆☆☆
常诗雨病了,从墓地回来后,她就病倒了,发高烧、说呓语,时睡时醒,神智也时清明时昏迷,一直要巫恪豪陪在她身边,若醒来没看到他,她就孩子般又哭又叫,而见到他也会扑到他怀中要求原谅,又说些不要离开她、对不起的话,她这模样吓到了巫恪豪,也令他担足了心。
巫恪豪本来想带她回别庄,请丈夫为她治病,但是恨儿不肯,喊着要回兰桂阁见桂大娘,坚持要早些回高阳城,他只好顺她的意日夜赶路,三天的路程,两天他就回到了高阳城。
为了让恨儿受到最好的照顾,巫恪豪没将她送回兰桂阁,而是直接带她回天龙镖局。
马车一到支局门口,急忙抱起恨儿下马车,同时也吩咐手下快去请大夫来。
巫恪豪将恨儿抱到客房,让她躺在床上,看着昏睡中的恨儿,他好心疼,模模她的额头,她又发烧了,一路上她的烧就不曾退去,这样烧下去怎么得了,大夫为何还不来,急死他了。
巫恪豪焦急的再次唤仆人去请大夫,不过话才停,男仆已经拉着大夫急忙的进来。
没让跑得喘气的大夫有休息时间,巫恪豪冲上就将大夫拉到床前,“病人在这里,大夫,你快看看她怎么了?”他将恨儿的手拉出被子外交给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