踽踽独行于冷僻的山路上,月娘将任远的影子拉得老长,他看着自己一跛一跛的身影并没有太多复杂的心事,他只是喜欢孤独罢了,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虽然冷清,但让他感到自在,他一直明白自己是适合独行的,这是绝不会改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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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蝶将皇上下的诏书再三看了看,还是弄不懂为何她要跟着皇上出宫见任远和阙礼杰?
任远和阙礼杰的大名她在京城里听过,他们可是现今人们心中的大英雄,凭着过人的才能和武功,他们在天下掀起了一场文人政变,不用刀械流血就逼得皇上低头,允诺要改革朝政来保住他的皇位。
这真是大快民心,金蝶知道这件事也觉得开心,皇上整日流连后宫不理政事,重用的大臣又是庸人,在位的政绩完全不能和父皇相比,将本是富裕强大的国势弄到如今的乱现频仍,让人民叫苦连天,幸而有这场文人政变给皇上一记当头棒喝,否则金家王朝真要亡在大皇兄手上了。
诏书上说皇上要向任远、阙礼杰请益国事,命她当引领人,除了她要带着任、阙两人向皇上行大礼外,也要在他们谈论国家大事时在旁抚琴助兴。
皇上这么做是想用琴声化解双方可能会有的冲突吗?还是皇上在显示尊崇的地位,才要她领着任、阙两人行大礼?不管理由为何,怎么算也不该找她同行!
金蝶了解皇上对母后和她的厌恨,那是得不到而极想毁去的痛恨,而母后和她住在冷宫这么多年来,皇上也不曾来看过她们,现在怎会突然对她下了这道诏书?!她看事情绝非像诏书上说的那么简单,就像她明白度量狭小的皇上不可能会打开心胸接纳谏言一般,至少不会如此的有诚意,一定有问题!
萱娘娘走入房里,看女儿对着皇上送来的诏书出神,走上前关心地问:“蝶儿,诏书有什么不对吗?”
金蝶起身迎接母后,“母后,你午睡怎么这么早醒呢?”她扶她坐下。
“母后哪睡得着,皇上下的诏书太奇怪了,竟会要你陪他出宫见武林人士谈国事,这样的事怎会找你呢?该是找大臣随侍,否则也应是王爷、将军同行才对,你是位公主,怎能要你抛头露面和平民见面呢?这根本于礼不合。”萱娘娘面有忧色,不晓得皇上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母后,你别担心,不管皇上有什么企图,蝶儿都会安然度过的,别忘了蝶儿有武功能保护得了自己,皇上不明白这点,所以他难不倒蝶儿的,放心吧!”金蝶安慰母亲。
虽然是这样,萱娘娘还是安不了心,从早上诏书颁下来后,她反复看了看又想了想,心中只想到一个可能,但犹豫着该不该告诉女儿,她不想吓到女儿。
“蝶儿,你长大了,已经十八岁了,或许皇上也想到这点,你明白这代表什么吗?”萱娘娘提示着女儿。
金蝶秀眉扬了扬,不懂地看着母亲。“母后,诏书和蝶儿的年纪有关吗?”
“傻蝶儿,你可听过‘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句话吗?或许……或许皇上的意思是想将你许配给那两个江湖人其中的一名呢!”萱娘娘干脆明白说出。
金蝶眼儿睁得老大,马上就扬声嘻嘻笑了起来,“母后,你想太多了,就算是皇上有意要将蝶儿许配给任远或阙礼杰,这也是好事一件呢,这两个人都是人中龙凤,允文允武,才德兼具,会是个好夫婿的。”
“蝶儿,你一个女孩子家怎能说这样的话,不管那两人再好都只是平民身份,你贵为公主之躯怎能匹配他们呢,这无异是故意贬你为庶民的方法。若皇上真做得那么过分,母后不会坐视不管,一定反对到底。”萱娘娘严正申明。
“母后,身份只是一个名称,是不是公主有那么重要吗?公主身份虽然尊贵,但也相对要遵守许多的繁文褥节,还不如寻常百姓来得自在开心!母后,蝶儿不论是不是个公主,都是父皇和母后的女儿,只要这样就够了。”金蝶微笑告诉母后。
萱娘娘疼爱的抚着女儿的秀发,细心叮咛道:“蝶儿,就因为你是先皇的女儿,所以才有公主尊贵的身份,谁也不能剥夺你公主的头衔,包括皇上在内!总之你自己多小心,母后要看你平安回来,明白吗?”
“母后,蝶儿明白,蝶儿保证一定没事的,你别担忧了。”金蝶对母后自信一笑,以她的能力,她不担心自己吃亏,不过她倒为任远和阙礼杰忧虑,她不愿意他们出事,他们可是百姓的希望呢。
只期盼此行真是如诏书所写的共商国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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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妹,你务必记得到望龙顶见到任远和阙礼杰后,要先招呼他们,再带他们到轿前迎接朕下轿,明白吗?”
临行前,金龙不放心再嘱咐金蝶。
“是,蝶儿明白。”
“明白就好,先上轿吧!”金龙冷淡的下令。
金蝶应了声,坐到轿里。
金龙坐上龙轿,轻敲了下轿里的玉钟,随侍的侍卫长闻讯唤了声:“起轿!”两顶龙凤轿一前一后出了宫门。
在最后一道皇城门,凤轿先转出城门,而事先藏在门后的龙轿代替金龙的轿子也离开皇宫,轿里是个穿龙袍、戴着皇冠的假人,但若从窗子往里看,绝对看不出是个假人。
金龙隐在城边,脸上没有半丝的歉意。金蝶,不是皇兄故意要置你于死地,谁教你的母后不肯顺从朕呢?你的死或许是个转机,让你的母后在伤心之余会接受朕的安排,那你死得就很有价值了。
想到萱娘娘娇美的脸庞,金龙心痒难耐,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他越是要得到手,这次是帖猛药,他想萱娘娘一定会屈服的。
坐在轿里的金蝶冷不防的打了个冷颤。奇怪,心头怎么涌起了不好的感觉?她从窗子往外看去,今天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禁卫军在两旁护卫,往后看也能看到皇上所乘龙轿的前导仪队,路边的百姓都恭谨的跪地迎接皇帝出巡,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但她就是感到不对劲。
想了想后也找不出原因,金蝶只能要自己多加注意。
望龙顶位在京城郊外,是个山顶平台,视野极佳,能清楚眺望京城和皇城。
今天的望龙顶布满了禁卫军,而迎风飞扬代表皇帝的鲜黄纹龙旗也插满了山头,山顶上的凉亭已摆好酒菜,一旁还放了架价值不菲的古琴。
任远、阙礼杰带着部众来到山顶前便被拦了下来。
“皇上有令,请两位大侠单独上山!”守卫恭谨告之。
任远、阙礼杰对看一眼,阙礼杰命手下留下,他和任远两人上山顶。
两匹骏马载着主人才刚上到山顶,龙、凤两顶轿子也同时到达。
“停轿!”在洪亮的声音中,龙、凤两轿并排停下,宫女连忙上前迎接金蝶公主。
穿着一身美丽绸衫、身披锦织披风、头戴金凤冠的金蝶公主被宫女扶持下了轿,她睁着一双俏眼迫不及待想看明白任远和阙礼杰,这两个几乎已被百姓们供奉为神坻的男子生得如何?
伴随着“金蝶公主驾到”的呼声,金蝶好整以暇的往前看去,而任远和阙礼杰也立刻从马上跳下,挺直身子想见见公主又是个怎么样的一位女子。
才第一眼,金蝶就认出了谁是任远。一身灰色长衣、发辫随意扎在脑后、一脸淡漠傲然的阳刚男子应该就是他了。传说他孤傲少言、神情冷淡,今天一见,果然就如传言所说那般的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