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名人,因此坊间关于他的报导也不少,赫恺一向喜欢看这些报章杂志,所以阿泰都将资料完整保留下来。赫恺是不嫌烦的将这些资料一一调出来看,想明白在旁人眼中,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是最令赫恺身边人纳闷的,是他竟连生活上基本的事物都遗忘了,从电视、冰箱、录影机到所有电器用品的操作都要人重新教一次,当然汽车也不会开了,现代化的一切他全部需要重新学起。此外赫恺在国外长大,所以能说英、法、日、中四国语言,可是现在他除了中文记得外,所有的外文全都忘了,完全不会说,连医生也查不出原因,无法解释赫恺的情形,只能归咎于失忆的关系。为此,赫贞义本来有意带儿子回美国治疗失忆的,但因为赫恺无法说英文和表达强烈要留在台湾的意愿而作罢。
幸运的是赫恺的头脑没退步,还变得更加聪明能干,每样他不懂的事物经旁人解说一次就能明白,实际操作一次便没问题了,聪敏得让人佩服。
另外不变的是赫恺的身手,身为大财团的继承人,身家安全是最重要的事,除了有保镖时时跟着保护外,从小到大他接受过不少训练,柔道、跆拳道、空手道都难不倒他,如今失去记忆的赫恺虽然没法打出各种武术的标准姿势,但他却是融会贯通,自创出更高的武术招式,这能力让他身边的保全人员惊讶得啧啧称奇。
赫恺本来就是我行我素的人,做事向来不按牌理出牌,加上丧失记忆,所以就算他有异于往常的行为,个性、脾气有什么改变或不同的地方也不足为奇。赫家两老严正的交代过所有人,不管少爷做了什么、改变了什么,众人都要无异议地接受,不可以多说什么,少爷想做任何事,底下的人也要全力配合。
其实这些事不必赫贞义多吩咐,跟在赫恺身边的人也会听从,这些人平时跟着主人享遍了荣华富贵,赫恺对自己的手下、随从又一向慷慨,这些人当然是对主人尽忠职守了。
赫贞义夫妇也留在台湾陪伴儿子,见儿子每天都有长足的进步,适应能力强,愈来愈恢复成以往的模样,甚至比以前更好,提着的心至此才完全放下。
唯一只有语言一事有困难,语言不比学习其他事情那么简单,赫恺又将心思放在平时会接触到的事物上,所以语言就暂放一旁,等他有时间再好好想想这方面的事吧!
赫氏集团近年来的发展主力都放在美国,虽然有部属可以处理日常的作业,但是赫贞义总是赫氏的总裁,公司还是少不了他,他不能离开太久,于是在儿子极力保证自己会康复、不会有问题之下,在台湾停留半个月后,偕同妻子离开回美国了。
“阿恺,你已经游半个小时了,要不要休息了啊?”
阿泰实在追不上赫恺的速度,也因为自己的骨折才刚好,他停在岸边喘气,见赫恺游过来时问道。
赫恺看着阿泰笑了,“怎么?累了吗?”
阿泰全名叫秦岳泰,因为父母双亡被送到孤儿院,后来得到赫贞义的领养。当初赫贞义领养阿泰目的就是要他当赫恺的玩伴兼保镖,阿泰和赫恺很合得来,两人相处得好像兄弟一样,阿泰人优秀、能力强,长大后顺理成章地成了赫恺的私人秘书,在赫氏里占有一席之地,是赫恺的好助手。他年纪较赫恺大一岁,相貌、体格都不错,是个人才。
阿泰自小就陪着赫恺一起长大,知道他的体力不差,但在失忆后,他的体力更是好得让人咋舌,以往两人做任何运动都是平分秋色,现在他却输了赫恺一截。
阿泰点点头老实承认,“我认输了,你每天都要看资料学那么多东西,总是弄到很晚才睡,可是每天一早还有精神来游泳池游三千公尺,我怎么追得上?早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就是因为要记、要学许多东西,才需要运动培养好体力,但看阿泰疲累的模样,他不想再苛待他了。“好吧,那就起来吧!”
两人离开泳池,擦干身体换上休闲服后,到楼上阳台吃早餐。
“你今天要做什么?所有资料你全看过了,想明白的事务大概也都知道了,还想学什么吗?”阿泰边吃着盘里的餐点边问赫恺。
“从我发生车祸到今天有多久了?该有一个月了吧?”赫恺若有所思地提出。
阿泰看看手表上的日期后点点头,“没错,那是九月二十五号发生的事,今天是十月二十五号,到昨天正好满一个月了。”
“那很好,我只给自己一个月的疗养期,现在期限到了也该结束了,要正式接受生活的考验了。”赫恺自言自语着。
“什么意思啊?”阿泰听不太懂他话里的含意。
“意思是我完全复原了,是个很健康的人,你们别再将我当成病人了。”赫恺微笑的告诉阿泰。
“你恢复记忆了”阿泰欣喜。
“我的所有过去已经完全装在我的脑袋里,说是恢复记忆也可以。”赫恺扬嘴一笑,邪气少了许多,反而多了份让人难以捉模的神秘。赫恺看阿泰还是用满布疑惑的眼光看着他,他浅笑的提醒,“别看我了,快用餐吧,等会儿我想出门。”
“去哪里?”阿泰嘴里含着东西问道。
“闷了那么久,想出门散散心。对了,阿泰,我交代你找的东西,你找到没?”赫恺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
“有,找到了。你出事被救起时,颈子上的确挂着条颜色很奇异的石头项链,医生在急救时将项链月兑下,后来这项链和你的东西一起被送回家里来了,我让人拿来给你。”
阿泰吩咐一旁伺候的佣人拿东西过来。
不久,那配着一条打着中国结丝线的七彩石项链就回到赫恺手上。赫恺将项链挂回脖子上,放入衣服里。
“阿恺,你何时买了这条项链的,我怎么没有任何印象呢?”阿泰感到奇怪。
“我也忘了何时买的,那天要出门时在抽屉看到,觉得不错就戴在身上了,这回出车祸能大难不死,我觉得和这颗石头有关,或许它是我的护身符呢!”赫恺轻描淡写的回答。
阿泰点点头,没再多问下去。
吃完早餐,赫恺回房换衣服,看着镜中穿着白色上衣、咖啡色休闲长裤、模样俊帅的自己,很满意的点点头。在一个月来的耳濡目染之下,不管是脾气、个性、处事态度及所有的事,在他尽力学习适应之下,他已经完全融入赫恺的一切,也在其中找到了合于自己的生活态度,失去记忆只是一个转变,在渡过艰难期后,他有自信做个属于自己的赫恺。
不久,一辆白色的劳斯莱斯从赫氏大厦私人专用的车道中驶出,往南方奔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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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真糟糕!心儿边看手腕上的表,边快步冲向路口的公车站牌。闹钟竟然没电了,害她今天睡过了头,惨的是今早第一堂就有课,上课的教授是个思想极端保守的老女人,最是反对选美这类抛头露脸的活动,自从得知她要参选后,每次上课时总是对她特别严格,不假辞色。心儿不愿有把柄被那女教授捉到,以免影响她的成绩,连带波及她研究所的甄试,所以对于这女教授的课她总是特别小心谨慎,因为自己爱赖床,昨晚还特别将闹钟拨快半个小时,哪知道那个可恶的闹钟会半夜罢工,真是害惨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