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受的苦不比自己少,这发现让安琪儿又喜又不舍,但为何他就是宁愿受苦也不回房看她呢?
“为……”只说一个字,其余的话便被夏侯威的大手掌盖住了。
“什么都不要问,也别说,好不好?”他不愿再有不愉快的言语冲突,他们好不容易才又在一起啊!
安琪儿本来想点头的,但她的眼光正巧看到了墙上的匕首,她心一凛,挣月兑夏侯威的怀抱,走向匕首。
夏侯威的目光随妻子移动,在发现她想做什么时,铁青着脸吓阻:“不准碰!”
安琪儿伸向匕首的手停在半空,她转回头看着夏侯威;一字一字问:“它就是划伤你的脸的凶器是不是?”
夏侯威深吸口气,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脾气,放软了语气:“你不要管那是什么?它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过来,让我再抱抱你!”他温柔的向安琪儿招手。
安琪儿无法抗拒他的温柔,顺从的走回夏侯威身边。
夏侯威大手揽紧了她,在她的额上亲了亲。“乖,这才听话!”
安琪儿抬头望着丈夫,他眼底的温柔骗不了人,他给她的吻也不会骗人,他是在意自己的,为何不对她说明白呢?她若不了解原因,这辈子都会有个心结在,她不要有疙瘩的感情,遂撒娇的对夏侯威温柔要求:“夫君,我不喜欢那把匕首,将它扔了好不好?”
她感到夏侯威的身体变得僵硬,眼底的柔情也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不耐和怒意。“我不是叫你别问了吗?为什么你开口就是要惹我生气?
你是执意要和我作对吗?”
“我没有,我只想明白为什么而已?为什么你的左脸不肯让我碰触?为什么那柄刺伤你的凶器你还要留下来?夫君,你告诉我原因好不好?就算是我求你,夫君!”安琪儿大眼紧盯着丈夫,她所求的只是希望知道真相罢了!
“够了,什么都不必再说,你回房去吧!”夏侯威放开安琪儿,转过身子咬牙下令,这个女人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耐心呢?他还不够忍容她吗?
他要赶自己离开,安琪儿伤心的由背后抱住他,头抵着他的背低泣。“不要,夫君,你不要赶我走,别再不理我了,不要!”柔弱的哀泣声音令人闻之不忍。
夏侯威握紧了拳头,认命的转过身抱住她,她是他的克星吗?为何他就是放不下她?对她没辙?
“乖,别哭,不要哭了!”他轻抚着妻子单薄的背脊,做着他不熟悉的安抚举动。
含着泪水的眼睛盈盈动人,安琪儿问累了,也不想再追究原因了,可是她要得到能触模他左脸禁地的特别待遇,她是他的妻子,应该有这个权利,为了这个权利,她愿以自己对他的感情当交换筹码。
安琪儿小手揽上了丈夫的肩头,不好意思的告诉他:“夫君,我……我喜欢你!”
“你……什么?”夏侯威睁大眼睛瞪着安琪儿,脸上惊疑交替。
“我……我喜欢你,夫君!”安琪儿大声再说一次,红着脸。
这次他可听明白了,夏侯威的脸上表情复杂,但还是掩不住欢喜,他看着妻子淡笑重复她的话:“你喜欢我?”
安琪儿踮起了脚尖,坚定的点头宣布:“没错,我喜欢你,夫君!
我的一切都是属于夫君的,相同的,夫君的一切也是我的,包括这里……”
安琪儿飞快的将唇印上夏侯威的左脸,而且是在那道疤之上。
夏侯威刹那间楞住,然后反射性的大手一挥,脑中如电光般闪过安琪儿肿胀半边脸的画面,这令他将要甩在她脸上的手连忙转向,改成大力将她推开。
夏侯威用的力道不小,安琪儿没任何防备,整个人如断线风筝一般飞起,重重的摔落到墙旁的椅子上,“砰!”一声,过大的力道让椅子应声碎裂,安琪儿倒在一堆木块中。
夏侯威见状不舍的想上前扶起她,但走了两步又硬生生停下,他若由得她一再的放肆,那他的威严何在?
“在蝙蝠宫里,没有任何人能忤逆我的话,你也是,这只是给你的一个教训,让你明白将我的话当耳边风的后果。现在你立刻给我回房去,回去!”夏侯威冷漠无情的下令。
“不,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这样对待我的,这只是习惯性的动作,我受伤,你还是会心疼的!可是,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将自己的真心表现出来?而用暴怒狂傲去掩饰呢?我是你的妻子,是你最亲的人,也是要和你共度一辈子的人,在最亲近人的面前,你还要这样武装自己吗?”
安琪儿忍住身上的剧痛,强打着精神坐起身子,她注意到当她飞出去时他眼中的焦急担心,虽然一闪即逝,她却看得很清楚。
“不准你试探我的心思,也收起你的自作聪明,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我的耐心不多了,你最好别再惹我生气,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起。”夏侯威冷冰冰的警告他那不知死活的妻子,她刚才的表白可是为了要分散他的注意力,以达成她亲近他的左脸说出的话?对她,他有些寒心了!
“我不会看……看错的,夫君,我喜欢……你,真的喜……喜欢你,所以想明白你的一……一切,我不后悔我做……的事,只求夫……夫君能敞开心……接……接受我!”安琪儿感到体力正快速的流失,剧痛已快超过她所能负荷的范围,她快撑不下去了!
“住嘴,我不要再听你说的任何一句话,你是要自己站起来出去,还是要我将你丢出门的,快滚!”夏侯威怒吼,脸色狰狞,她真要逼他杀人吗?
安琪儿困难的轻摇一下头,虚弱的望着眼前如山岳般伟岸的男人,她的世界已经开始摇晃了。
“我想站……起,可……可是我想……我……大…大概……做……做不……到……了,我……”地说不下去了,身体摇摇欲坠。
夏侯威这才警觉到安琪儿的情况不对劲,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说话更是明显的气力不足,而此时他看到了缓缓从她身后流出的刺目鲜血,他呼吸一窒,立刻大步的冲向安琪儿,正好接住她瘫倒的身子。
一抱住她,他就感到一股温热带着腥味的黏液沾满了他的双手,他急急看清楚,他的手上全是血,而两根如手指般粗的木头碎片正插在安琪儿的背上,血液争相由伤口涌出,将她的白绸衣衫染成了血红色,景象触目惊心。
“你……你……你撑着点,我马上叫大夫来医治你,你要撑下去,一定要撑下去!”夏侯威脸上是悲痛交加,肝肠寸断,他焦急慌乱的对安琪儿大喊。
安琪儿眼睛半阖,漾出了笑容,气若游丝的低喃:“你……你……在……关……关心……我,我看……看……到……到了,我不……不只是……喜……喜欢……你,其……其实……我……我是爱……爱……你……”在夏侯威又惊又痛的神情里,她嘴角含笑的闭上眼,被黑暗吞噬了。
“不!”夏侯威凄厉的吼声震动了蝙蝠宫。
一丝冷风吹入屋内,气候已经进人寒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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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家,安妈妈正坐在大女儿的书桌前,拿着抹布细心的擦拭放在桌上的书本、文具和一些小摆饰,这是她每天都会做的事,让这个主人已不在的房间里,还是保持着整齐干净。
安妈妈做事的手在擦到相框时停下,看着相片里开朗美丽的女儿,她的眼泪又不禁流下,抱着相框伤心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