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的情形,敖儿儿真是急死了,眼看冯云亲又朝她走来,他的脸色只有转坏没有变好,令她更加的焦心害怕。
看到老鸨也在门口园观的人群里,敖儿儿急中生智,一把拉过老鸨当挡箭牌。“我……我已卖身给兰凤楼,是兰凤楼里的姑娘了,所以你不可以乱来,我可是有主人的!”
老鸿被敖儿儿的举动吓坏了,哀声求道:“敖小姐,你别乱说话,这话可不能胡说啊!”冯云亲闻言停下脚步,心想这丫头又要变什么花样?
敖儿儿看他果然停下来,心中暗自欢喜,她向老鸨使个眼色说:“嬷嬷,你忘了吗?我们已经讲好的,你要我在兰凤楼卖身一年,以抵消这些日子我在这里的吃住费用,我同意了还签下卖身契给你,除非有人为我赎身,否则我就是这楼里的姑娘了,这么重要的事你想起来了没?若我就这样被人带走,你岂不是少了一大笔赎身的银子吗?嬷嬷,你赶快想起来啊。”以利相诱,她就不信老鸨会不心动。
老鸨有些害怕的看了冯云亲一眼,但有谁不爱白花花的银子呢?老鸨心一横豁出去了,她不自然的点点头顺着敖儿儿的话说下去。“对对对,是有这样的事,我怎么给忘了呢?真是老胡涂,老胡涂了!”
听老鸨这么说,敖儿儿暗自松了口气,得意的看着冯云亲说:“看,我没说错吧,我现在是兰凤楼的姑娘了,不是你的逃妻,你快走吧。”
冯云亲真会被敖儿儿给气死,这丫头为了逃避他竟然自愿卖身青楼,她真那么讨他厌吗?
“敖儿儿,无论如何今天我一定要带你走!”他语气坚决的说。
“这是不行的,我还没挂牌接客,一年的时限也还没到,怎能跟你走呢?冯公子应该不是这样霸道的人吧。”敖儿儿说得煞有介事般,无视于冯云亲气黑的脸。
“嬷嬷,赎身要多少银子?说!”儿儿既然爱玩,他就陪她玩下去,直到她求饶为止。
“我……这……”老鸨被冯云亲这一喝,登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我还没接客,怎知会有多少大爷要为我赎身呢?冯公子既然有心想替我赎身,就耐心等候吧,看我接客之后的情形再说。”敖儿儿就是想气冯云亲,气死他最好,风流大少!
这样的话听在冯云亲耳里令他气得火冒三丈,这敖儿儿真是太目中无人了,以为他不敢教训她吗?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
“本公子花一两银子为这女人赎身,因为这女人只值这个价钱!现在全部人都给我出去,我要好好教训我的女人,出去!”冯云亲丢了一两银子给老鸨后冷肃的下令,语气中合着不容人违抗的威严。
众人当然不敢不听他的话,纷纷离开退下,烈鼎还将房门关了起来。
敖儿儿看大家都走了,心又急了起来,她转头怒声指责道:“一两银子为我赎身,冯云亲,你真是太瞧不起人了,你太过分了!”
“是谁过分,你心中有数!”说完,冯云亲迅速欺近她身旁,将她搂入怀中,在床沿坐下,让她面朝下趴在他大腿上。
敖儿儿惊慌的尖声惊叫:“冯云亲,你要做什么?放开我,快放开我!”边喊边猛烈挣扎着,想挣月兑冯云亲的钳制。
“今天若不好好教训你,你不会知道天高地厚,不明白事情轻重,不了解自已做了什么错事。”话声方落,他的大掌也不客气地落到她的臀上。
敖儿儿没想到自己会被人打,疼得她大声哭叫,从小到大几曾受过这样的责罚?她是又羞又疼,哭得差点岔了气。
“不准哭,你私自逃婚,把婚姻当成儿戏,想想看你有没有错?该不该打?”冯云亲生气的斥责着。
“我没错,是你欺负人!冯云亲,你竟敢打我,我恨你!这辈子我再也不要理你了,我恨你,恨你!”敖儿儿边哭边打的用力挣扎,满脸泪痕,脸也涨红了。
冯云亲见她这样,举起的手再也打不下去。其实他不过是轻轻打了她三下,而且力道不大,否则一下就能让她痛得昏过去,她哪能像现在还有力气大呼小叫的反驳他。他只是想教训吓吓她,希望她能乖一点、听话点,但是听了她的回答,就知道她根本不认为自己有错。
他轻叹口气,将她身子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他是真的拿她没办法了。
“好疼,你打得人家好痛啊!男人欺负女人,羞羞脸!”敖儿儿皱着眉头说,语气可怜兮兮的。
“你那只是小疼痛,你可有想过当我发现新娘不是你时的心痛,我还要面对许多的亲友宾客,你有考虑过我的心情吗?儿儿,你太任性,也太孩子气了。”冯云亲拿出手帕为她抹去脸上泪痕,忍不住出言责备。
敖儿儿听了这话也很不高兴,她不悦的说:“我不任性也不是孩子气,我已经很明白、很清楚的告诉过你,既然你不肯答应我提出的十二条家规,我就不嫁给你。我是认真的,是你不将我的话放在心中,所以我只好逃婚。现在你虽然捉到我,我还是坚持我的决定,只要你不答应家规,我是绝对不会嫁给你的!”
冯云亲忍耐的闭了闭眼,克制自己不发脾气。“我不想和你再在家规的问题上打转,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嫁给我,你现在就和我回冯家,另外找个日子我们再拜堂成亲。”
一听要回冯家,敖儿儿便急着想挣月兑他的怀抱,“我不要和你回冯家、也不要和你拜堂,我要回蝴蝶谷。冯云亲,你放开我,你若是男子汉,就不要用武力来强迫一个弱女子!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不是红粉知己遍天下吗?这兰凤楼的玉冰心、弄月阁的雷宵姑娘,还有江南名妓风铃儿、北方美人薛小黛,她们一定生得比我更美、更温柔,也更适合做冯家少夫人,你为何一定要强逼我嫁给你呢?”她话里满是浓浓的酸意。
“是谁告诉你这些事的?”冯云亲皱着眉问。
“是谁告诉我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说的是真是假?你说!”敖儿儿打翻醋坛子的逼问。
“男人逢场作戏是正常的事,就算是有红粉知己也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敝的。”冯云亲避重就轻的回答。这样的答案只是让敖儿儿更加生气,她冷哼道:“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没一个专情的。我不是贤淑温婉的女子,绝不可能与别的女子共事一夫,我们的婚约是个大错误,不该让这错误再继续下去。冯云亲,为了我们好,解除婚约是必要的。此后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我们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就算必须忍受噬骨的心痛,敖儿儿也别无选择,娘是她最好的借镜,她不想和娘一样,落个被拋弃的下场!
听到她如此绝裂的话,冯云亲真是心痛难忍,他伸手抬起她的小脸,目光深情哀伤的看着她,“儿儿,这是你的真心话吗?对我,你难道没有一丝丝的牵挂、一点点的依恋吗?你当真如此狠心就这样离开我身边,不再见我吗?”
泪水霎时迷蒙了敖儿儿的一双明眸,她也不愿意说出这样无情的话来,可是他们一直无法达成共识,她除了挥剑斩情丝外,还能怎么办?
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冯云亲,她的心好象被狠狠地刺了一刀,正在流着血,好痛,好痛!她将脸埋入冯云亲怀中无助的哭了起来。
看到她这样的举止,冯云亲的哀伤从他眼里褪去,换上了温柔的笑意。儿儿还是爱他的,否则不会哭得这么难过。明白了这点,他如吃了颗定心丸般,脑筋也活络了起来,低头在她耳旁低语道:“儿儿,我的宝贝,你是我的,别再抗拒了好吗?听话,随我回冯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