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小二也二话不说,伸手就想强行月兑下翩翩身上的衣物。
以翩翩的身手,她是不该让他有这样的机会的,可她真是气极了,也气昏了,根本没料到对方会这么无礼冒失,所以一时间,她竟只能惊愕的瞪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
然而,就在小二的手在距离翩翩不过几寸的位置时,他整个人突然往后跌去,在一声砰然巨响后,狼狈的摔倒在地。
翩翩惊讶的看着他。
“谁?是谁?是谁?”小二又气又急,不断梭巡四周,当他看到风沐人一脸悠闲,自顾自吃菜、喝酒的样子时,他停了下来。
“是你,对不对?”
风沐人没答话,俊朗深刻的五宫看不出任何表情。
小二吃力的爬了起来,看着他,恶狠狠的诠:“你和他一定是同黟,否则不会坐在一起。”
“我有这样说吗?我只知道,人家既然好心的请我吃饭,我怎么可以拒绝呢?”他依然是-副气定神闲的态度。
“好好好!”小二简直气炸了,於是转口又说:“既然这样,这钱就是你要付罗!”
风沐人停下箸。“余兄,刚刚是你说要请我的,可是……”他停下话,对着翩翩笑了笑,坦白说,他的笑很迷人,可是翩翩却是恨得牙痒痒的。
“现在你好像是需要我帮忙?”
她真想大声说“不”,或者乾脆站起来,很有骨气、很潇洒的甩头离去,但是,整间客栈里,众人的目光、小二的模样、眼前的情势,却由不得她这么做,怎么说她也是纪府魏国公堂堂的千金啊!
“想白吃白喝的……是骗子。”四周越来越难听的窃窃私语不断的传进她耳中。
“怎么样?余兄,如果你真的需要我帮忙,只要你开口,我风沐人是绝对不会说不的。”
要帮忙就帮忙,眼前的情势还需要她开口吗?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嘛!
不过,尽避翩翩恨得咬牙切齿,她遇是缓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从嘴中挤出话来。“风兄,能不能请你帮在下这次的忙好吗?这银子我绝对、绝对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还你。”
“既然余兄都开口了,那还有什么话说。”风沐人笑着站了起来,手一挥,甩开黑色披风,拿出银子猛然朝桌上一摆。
“这些够吗?”
他像示威般的亮出一堆白花花的银子,并在小二瞬即变化的讨好脸庞边,不动声色悄声的说:“下次你如果再敢伸手碰他,就不是跌倒这么简单了,知不知道?”
小二被他锐利的目光震慑住,直到风沐人又哈哈大笑,这才尴尬的退下。
“请两位爷继续享用,小的就不打扰了。”
小二走了之后,翩翩忙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回家去拿钱。”她头低垂着,心中又羞又急。谁教她谁的人情不欠,偏偏就欠他,现在,她恨不能马上插翅飞回去,拿银子来还这个人情。
“不用了。”
“不用了?难不成你也和那个小二一样,认为我是骗人的?”她气得忘情的瞪着他,双眼甚至漫出丝丝委屈的水光。
翩翩虽然长得不是国色天香,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却很有神,充满了一般女子所没有的慧黠灵气,所以,当她发怒时,盈满生气和活力的眼睛显得格外动人。
当风沐人第一眼接触到她的眼神时,就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很想知道,潜藏在那对灵活的眼睛下的,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
於是,他原本只打算在礼貌性的拜访后就离开纪府,回到先前在长安预备好的宅邸,可是他改变了主意,决定接受纪洪文的好意,迁进纪府,为的就是想多接近这位纪府的“五小姐”。
然而,他再怎么样,也没料到竟会在长安城最热闹的地方遇见她,而更让他讶异的是,她竟然还改扮成男装!
看着她莹然生辉的双眸,他若有深意的说:“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认为,区区几个银子并不代表什么,你别放在心上,若真的介意,就当你欠我一份倩好了,有机会再还。”
俗语说,钱好还,人情债难还,纵然她心中有千百个不愿意,这回也摆月兑不了和他的牵扯了。
这么一想,无视翩翩眼中的狐疑和不悦,风沐人迳自开怀的笑了起来。
***
一大早,天才蒙蒙亮,纪府的人就已经开始了他们一天忙碌的工作。
突然,从西边的院落传出阵阵纷乱的惊叫,虽然有刻意压低声量,但还是传进了翩翩的耳中。
“不好了!不好了!怎么办?怎么办?”
“能怎么办?先别大声嚷嚷,赶快去禀告老爷再说。”
翩翩竖起耳朵听着,心中不禁纳闷,如果她没记错,那里正是风沐人迁进来之后,“汗血宝马”的饲养处,瞧护院们焦急的声音,该不会是那些珍贵的马匹出了什么事吧?
一想到这,眼前立刻浮现风沐人似笑非笑的表情,翩翩忍不住大大叹了口气。他就像锁命冤魂般,越不想见他,他就越出现在她面前!
以为客栈一别,两人绝无再见之理,没想到,他却堂而皇之的搬了进来,从此,不管她愿不愿意,他总会三不五时的在她身边神出鬼没。
尽避在众人面前,风沐人的话极少,可光是他那对灼灼逼人的目光,就教她浑身不舒服。
也好,就让他的宝贝马出事,冷眼看他仓皇失措的慌模样,也算安抚了她这些日子以来因他而起的忐忑不安·
这么一想,翩翩不禁笑了出来,可是不过半晌,却又禁不住内心的好奇,正想登上屋檐一探究竟,背后却响起极细微的脚步声。她微微一笑,二话不说,一个俐落转身,空手就劈向对方的要害。
“小丫头,这么狠。”
晨光微亮中,一个满头华发,驼背的老人赫然出现在眼前。可是真正让人惊骇的是,他脸上像被火焚烧过的丑陋伤疤,让他扭曲的五官看起来有些恐怖。
不过,面对翩翩,他却在轻松格开她的攻幻瘁,露出一抹温暖的笑颜。
“呵呵呵!我就知道是您,所以不狠点怎么行。”听她的语气,显然和他十分熟稔。
“还好意思说,一再告诫你千万不要随便展露功夫,你却老是不听话。你刚刚是不是又用了轻功啦?”
“人家可是很小心,何况,现在还那么早,谁会注意屋顶上有人跳来跳去?还有,在这里除了您之外,那些守卫不过都是一些三脚猫,谁会发现?他们哪想得到他们眼中不起眼的白老头,就是翩翩最最最厉害的师父。”她一番又吹又捧的话,惹得白老头无法继续板起验孔。
白老头摇头道:“唉!瞧你这话蹦乱跳、没大没小的模样,唉~~将来要是嫁不出去可怎么好喔!”
相对於白老头的愁眉苦脸,翩翩却是笑嘻嘻的拒住他的臂膀,撒娇说:“那正好,翩翩就可以随师父浪迹天涯、行侠仗义。”
白老头无奈的瞪她一眼,心知说不过她,於是伸手敲了敲她的头说:“你这小丫头就会在师父面前耍嘴皮子。”
“不过,师父,您刚刚有没有听见护院们的声音?看来好像是那些马出了事,是不是被偷了?还是怎么了?您知不知道?”
“知道什么?我不过是个住在破屋子里的糟老头,会知道什么事?”
他自嘲的语气让翩翩噘起嘴,“师父,您怎么又说这样的话——啊!”翩翩突然像想到了什么。
“马如果不见了,爹爹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不见就不见,再找就是了,更何况,也不过是匹马,能多重要?”他满不在乎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