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冷落在一旁无法加入讨论的人儿忍不住问道:
“什么日本人?快告诉我呀!”
“还有哪个日本人,妳忘了高中时,洁笙帮个同学课后辅导的事?那个人现在成了大帅哥模特儿,人正好来台湾。”
忆起那张十足日本男性的帅哥脸孔,温婉儿这才明白。“原来是他,他很跩,理都不理人的。”
搅着女乃茶,胡洁笙好整以暇道:“人家是来工作的又不是来玩,时间不多。”,他与她不算太相熟的朋友,着实不好打扰他。
“这么说来,若他肯挪出时间,妳便同意?”
“就说他没空,妳别想去骚扰人。”学姐一向想到什么便立刻去做,行动力快得吓人。
“肯不肯,一句话,少拿理由搪塞!”伯母跟她说的好玩事说什么也不许失败。
“我没敷衍妳,只是--”不需要。
飞快压去她的话,宋绯意挑衅道:
“是不要还是不敢?”
“都不是。”
“那就是同意了,好,马上打电话跟伯母说!”宋绯意身手敏捷,飞快奔至柜台拨电话。
胡洁笙要阻止却已来不及,叹了口气便随学姐去摆布了,既然大家都认为她该有伴带去那微不足道的同学会,她便配合一次又何妨?与其找陌生人满足母亲的要求,不如就找略有熟悉的东彻吧。
前提是,他得有空呀!
呵……模特儿应该挺忙的……对吧……
拍摄的工作告一段落,酷着一张脸的东彻不发一语回到专属的休息室。
在日本备受礼遇的他,在台湾亦是享有最好的对待,私人休息室里吃的、用的应有尽有,更有一张极舒适柔软的单人床供他休憩。
这次来台拍摄代言服饰目录已有一星期,台湾这座消费能力惊人的小岛在在吸引欧美高价位服饰、珠宝东进,东彻俊美的东方脸孔,优雅线条分明的体魄无一不是代言人的上上之选,模特儿界里他的名气已属天王级。
“我才转身交代事情一会儿,你就又溜回这儿,好歹也跟其它模特儿培养默契,那三个台湾最知名的美女还偷偷问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看你老摆着脸。”葛飞一进门便说个没完。
“没什么好聊的。”他以流畅的日文说道。
“别跟我说日文,我听得很吃力,现在没外人,麻烦说中文吧!”说真的,回台三年余,日文久没用真快忘光了,看来有必要再把语言学校的课本拿来重新温习。
“不高兴就别来找我说话。”方才拍照时,其中一个女模特儿竟朝着他的耳朵吹气,若非他修养好,早一掌推得她昏头转向。
看出好友的不悦,葛飞暗中偷笑。深知好友对感情这档事有相当的洁癖,更不愿与旁人有过多的肢体碰触,透过镜头,他身体散发出的排斥虽压抑得极低,却仍是被他瞧出来了,这样不愿与人亲近的人却从事着模特儿的工作,想来也真是难为他了。
“是是是,要说中文、日文还是英文都随大少爷你高兴。”抽出一叠昨天拍摄的毛片置于桌上,他又道:“过来帮我看看哪些照片可以用。”
瞄了眼桌上散布的照片,东彻随手翻看。
“这张你什么时候偷照的?”好看的浓眉高高挑起。
梆飞探头一瞧。“这张很不错吧!把你的性感全收进去了,女人看了包准口水流了一地。”
相片中的人儿衣服褪到肩头,昂着头,眼半瞇,颈部以下线条俐落的平滑肌理不见一处多余,微松的裤头贴着月复部六块肌肉,勾得人心痒痒,忍不住想动手扯下。
“这是在拍衣服还是拍人!”他没好气道。
“不都一样,衣服是穿在你身上。”这镜头他等了好久才捕捉到,在他看来,昨天照的上千张照片,就这张最入他的眼。
“这张照片没收,底片呢?”他伸出手。
梆飞哇哇大叫:“这怎么成,我最满意的就是这张了!”早知如此便不给他看照片了。
“你满意我可不满意。”抽起那张引人遐想的照片,他坚持要连底片一起讨回。
就在葛飞苦苦抗议之际,摄影助理小张敲门而入。
“葛少,电话。”
“好,我就去。”一见助理,他立即收起嬉闹本性。
小张苦笑了下:“不是找您,是找东先生。”
“找他!这怎么可能,谁打来的?”他这儿可是私人工作室,况且也没多少人知道东彻来台啊!
“是唐风馆一位姓罗的小姐。”
罗?那不就是……
东彻二话不说,拿起休息室专用电话,切来内线便听。“喂,我是东彻。”
东彻一口流利的中文教助理小张瞠目结舌,工作一星期,他还以为这名红遍日本的大牌模特儿只会说日文哩!
“没别的事就出去做事。”葛飞打发掉助手,极坏心地未加以阻止助手向外宣扬东彻懂中文之事。
一抹好奇的诡笑浮上葛飞颇黑的国字脸。
好奇哪!
唐风馆里的人究竟有什么事找东彻呢?
唐风馆三楼最私隐的包厢里悄俏传出极力克制音量的说话声,负责加油添醋叙述陈年往事的年轻男生说到激动处,差点忘了降低音量。
“哥,小声点,声音会传出去啦!”胡杰策十分尽责地适时提醒。
“喔!好啦。”咕噜灌下一大口茶,补充快速流失的水份。“反正那姓李的有了新欢便忘了旧爱,我姊就这么给拋弃!那一阵子她意志消沉,连饭都吃不下。”脸不红气不喘地捏造故事,胡杰范丝毫不觉心虚。
罗纯纯拿着面纸假装擦泪,实则掩饰偷笑的嘴角。“这件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笙儿从小就懂事,怕我担心便什么话都往心里藏。”
“东大哥,这星期五的同学会,那姓李的也会来,我姊若见了他,肯定又想起伤心事,届时若有个人在她身旁支持着,也不至于让她一个人悄悄难过啊!”
东彻愈听眉愈皱,没由来的一阵怒意教他冲动地想找来胡家人口中的“姓李的”好生修理一番。
“东,就答应人家吧,星期五下午我决定取消拍摄,工作上的事就甭操心了。”
死皮赖脸跟着来凑热闹的葛飞豪气干云地替好友排除困难,深深觉得这世上再没人比自己更有同情心的了。
瞪了眼身边的跟屁虫,东彻问道:
“她……要我去的吗?”
罗纯纯点头如捣蒜。“这是当然,若不是笙儿脸皮薄,难以启齿,这事儿该是由她来开口。”
见东彻仍在考虑,胡杰范急道:“东大哥肯帮这个忙吗?”
东彻看了看众人,下定决心似地点了下头。
罗纯纯见状,笑颜满面。“太好了,你肯帮忙是再好不过了,来来来,我跟你说笙儿那天的衣着,这两天你也去弄一套可配对的衣服,胡妈妈送你穿。”
“伯母,衣服的事交给我便成,我替您打理。”葛飞抢着说道。
“那怎么好意思,葛先生。”
“小事一桩。”这下他也参与到了,不枉死皮赖脸跟来,总算给他弄明白东、胡两家的关系了。
送东彻返回饭店的路上,葛飞静不下来地好奇打探着胡洁笙的事情,问得东彻烦心不已。
“她一定是你在台湾的第一个朋友对不对?”葛飞有些吃醋地问,倘若早个几年认识东彻,他也会很热心教导他中文的。
朋友……
东彻唇畔扬起一朵浅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