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如此,我也没必要跟你解释维宁的过去,我听说你们分手了!”
“因为我长得像申和光吗?”
斑杰更惊讶了。“维宁……告诉你的?”
她还说他是冰冷的爱人。“他高中时就死了?同班同学?”
“……不是,不是同班同学,他们是隔壁班。”
看了郁桻急切想知道内情的表情一眼,高杰叹气,他毕竟不是狠心的人。
“你等我一下。”
斑杰转身从书柜的角落里搬出高中时代的毕业纪念册,指著一个有著阳光笑容男孩的黑白大头照。
“他就是申和光。”
没错!被雷打中也不会比这更让他错愕。
他跟申和光的确长得很像,几乎一模一样,像到他想把申和光的照片销毁掉。
什么呀!他堂堂温德生集团的总裁,英俊多金、潇洒讨喜、人见人爱……可列入台湾最佳金龟婿前十名的郁桻,竟然只是被当作某本无聊日记的增订本?
他真要以三十五岁之龄爆血管了!
“你还好吧?”
斑杰不确定地问著眼前同时散著寒气与冒著蒸汽的人。
“没事!”只不过上一餐多吞了几颗火药罢了!
“继续。”
后来我们同学再见到她是在医院,听说……她已经几天不吃不喝,差一点连命都没了。没有人多解释什么,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维宁大概是太喜欢申和光了……
他还应该惊讶吗?
再没什么了不起的事能让他意外了!
哼,一个想跟著小男朋友一起死去的笨女人,真该有人教教她,人是独立的个体,不会没有谁就变得要死不活的。
他不会再以为她薄情,她简直滥情得可以!滥情到他想杀人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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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的电铃声在姜维宁小小的套房不间断的响著,姜维宁拉开大门,看见面如阎王般泛著冷酷青光的郁桻,她差点紧张的又将门关上。
他今天的感觉很……不一样……
郁桻迳自望著她房中空旷的摆设,蓝色?!超不温暖的蓝色?
在姜维宁还震慑於他惊人气势中时,郁桻不由分说地抱起她就是一阵狂吻。
现在活生生在她面前拥抱著她的人是他,不是某个冰冷的家伙。
饼了许久他才放开姜维宁,冰冷地说:“仔细的给我看清楚,我没有虎牙,我不喜欢蓝色,我不喜欢讨好别人露出温暖的笑容,只要能达到目的,我会不择手段,你想利用我,就要付出代价!”
姜维宁知道郁桻已经知道申和光的事了,她半是歉疚,半是恐惧的退了一步。
“我……”
“干嘛?”他冷酷的打断她。“又要说对不起?我不需要。收拾你的行李。”
她怯怯地问:“为什么?”
他露出一抹无感情的冷笑。“我要讨回我应得的。”
姜维宁恐惧於他眼中的冰冷,低下头,继之不自觉的将眼光投向窗边彷佛想寻求援助。
“不要看窗外!”郁桻没提高音量的声调却让人发寒。
姜维宁定住不动,郁桻却走到吉边伸手扯下纸鹤。
“不要!”
她大叫,冲向前抱住郁桻,郁桻单手制住她双手,她只能眼睁睁看著他揉折纸鹤。
“不要!不要……”用著一种哽咽的声音,她挣扎著要抢救她的纸鹤。
郁桻随手丢向墙角。“你也有情绪?”他终於看到她坚固的壳破掉,哀愁缓缓渗出来。
他宁愿闻这哀愁的味道,好过身边摆著一个微笑的木头女圭女圭。
他揽过姜维宁,逼她的眼正视自己。“那你就应该『体会』我也有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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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桻一迳望著窗外不说话,座车内的空气冰冷而寒冻,姜维宁也不敢多问他们究竟要到什么地方,直到车子下了她理应熟悉却又陌生的交流道时,她开始惊慌了。
“我要下车。”
郁桻没有回应,听而不闻。
姜维宁用著更强硬的语气说:“我要下车!”
郁桻终於回头看她,但他的眼中只有冷漠,像在期待一场精采好戏。
知道郁桻是故意的,姜维宁开始拉扯车门把,发现车门由中央控制锁锁住无法开启后,她按下车窗便跳出车外。
原本以为姜维宁只是做做样子,郁桻只能措手不及的看著姜维宁跃出车外,他没料到她不想回去的心意如此坚定。
可恶!那个人已经死掉十年了!
十年还不够长吗?
“停车!”郁桻愤怒的命令著。
姜维宁挣扎著要爬起来,却力不从心。
郁桻一步一步踏著火气走向姜维宁,口气中隐忍著就要爆发的怒火。
“你没大脑吗?你以为这是拍动作片吗?”
姜维宁只觉得全身痛到像要碎裂般,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紧牙关阻止浑身不住的打颤。
郁桻在她面前蹲下来。“回不回去有什么差别?值得你这样。”
姜维宁没回话,只是狠狠瞪著郁桻。
郁桻第一次看到这样情绪激动的姜维宁,咬著牙却止不住就要夺眶的泪水,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就像有千万委屈不甘,如果不是受伤,郁桻猜想姜维宁会不顾形象的冲上来揍他一顿,质问他为什么带她回到这个地方。
但是,就算她生气,他也要带她回来。
“我要回去。”
“不行!”他断然拒绝。
姜维宁知道求他没用,忍著痛想起身招呼计程车。
郁桻眼中怒火更炽,伸手按住姜维宁显然受伤的肩膀,痛得姜维宁睑色瞬间苍白。
“痛?”他语调冷冷的。“会痛就是活在现实人生中,哼!”他冷笑。“你以为不回来,就可以骗自己他还在?不参加他的丧礼,他就是还活著?不正视他的离开,他就没有死亡?你根本是在自欺欺人!他已经走了,消失了,十年前你伤心欲绝想要跟著他离开人间,其实就是在潜意识里承认了他的死亡!”
“……没有……我没有……”
最后,当她闭上眼时,姜维宁看到的是郁桻带著冰冷却若有深意的坚定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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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推开门走进姜维宁的病房,姜维宁因她的脚步声而清醒,眨了几次眼,才张开眼睛。
“啊!你醒啦?”
护士用轻快的语调说著,对一个陌生人来说,有点过於亲近的感觉。
姜维宁试著要起身。她对医院有一种莫名的厌恶,该救的人救不成,不该救的人却拼了全力也要起死回生,医院就是这样奇怪的地方,特有的消毒水味渗透在每颗空气分子中,让她格外难受。
“不要动、不要动。”护士又如天使般安抚地微笑了。“你要躺著多休息,才不枉费你男朋友关心照顾了你一晚上。”
护士朝病床的左边暧昧的努努下巴,姜维宁顺势看到了站在窗边的郁桻,他正瞬也不瞬的凝望著她,沉默得像黑夜的王,高深莫测。
心里还对他带自己回到故乡的事不满,姜维宁选择偏头不看他。
“怎么啦?情侣吵架可不好喔!”护士小姐帮她做了基本的检查,在病历表上记录,边说著:“其实我知道你耶!”
就在护士小姐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留著小平头的中年医生满脸笑意的走进病房来,姜维宁顿时整个人呆住……
“很好很好!”医生手插腰站在床边,研究似的瞧著她,接著露出满意的表情。
“很有生气,看起来健康多了。臭丫头,你忘恩负义,十年没来拜访你的救命恩人!”
是当年的那间医院!
难怪护士小姐说她知道她的事,在乡下地方发生的意外事件总要比大都市流传得久一点,事件的主角也更容易被人记住,连没见过面的护士都知道她的过去,同情地对她微笑著,把微笑当作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