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到底……”
“刚刚有人听到隔壁班老师说……说申和光……死了……”
最后两个字小音实在说得太小声,让姜维宁根本听不清楚,她轻声要求小音再说一次。
“他说申和光——”
“碰!”
姜维宁突然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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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过去一直以为幸福会延续很久,因为小虎是这样信心满满,说不管有什么困难,两个人都会跨越过去。
只要我们有缘分,我们一定会见面的,就算不是现在,就算是十年后也没关系啊!只要我们能见面,能感觉对方的心意,什么时候都好,因为我们随时都会想著对方。
说这些话还只是前不久的事,为什么小虎说话不算话呢?姜维宁觉得自己好像被申和光欺骗了一样,用那张甜蜜温暖的睑,不负责任的欺骗了她。
“维宁,求求你出来,这是别人家!”姜妈妈哽咽的声音隔著厚重的大门响起。
“维宁开门,你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
对了!她现在在申和光家,趁著申妈妈在殡仪馆的时候,偷偷进了申和光家,把自己反锁起来。
而等姜维宁被家人找到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的事情了。
姜妈妈并命敲著房门,可是姜维宁只是开著窗,任阳光照她满睑,怔怔的,什么也感受不到,只有满满申和光的气味包围著她。
大家——都在骗她吧?
这床不像没人睡的样子,旧旧的枕头还有凹陷的形状,像它的主人正舒服地躺在上面。空气中还飘散著温暖,阳光还闪耀著,摆在桌上的茶杯也还有一半没喝的水,所以他们都误会了,以为申和光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只要耐心的等,小虎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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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憔悴的申妈妈跟著救护人员快速的来了,打开房门让救护人员进屋去。而姜妈妈一看到姜维宁就激动地不停落下无声的泪水,看著救护人员抱起已经没有意识的姜维宁,匆匆赶往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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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苏醒的姜维宁,一睁开眼后看见整整瘦了一圈的妈妈。姜妈妈见女儿终於回复意识,让她松了一大口气。
姜妈妈故做若无其事的顺手抹去眼角的泪水,以掩饰好的平静语调淡淡说:“我去通知医生。”
看著妈妈的背影,姜维宁知道妈妈在强忍著不让音调有一丝一毫的起伏,就怕一点小小的情绪波动都会勾起她的脆弱。
同学们都来看她,每个人也都小心翼翼地不敢提起某件事,怕触痛她,姜维宁虽然清楚明白大家的用心,却觉得这样的他们,其实是在用一种温和但残忍的方法,逼迫她承认申和光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实。
而她已经被这样的逼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尽避她深呼吸一百次,她还是痛苦。
对不起,妈妈,请让她再任性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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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姜维宁趁著护士们交班、妈妈睡得正沉的时候,轻手轻脚抓了外套,出了医院。为了调整自己的呼吸,姜维宁数著拍子,一步一步准确的走著,这样她才不会乱了心跳。
走了不知多久,姜维宁到了大家说的,申和光出事的工地。确认了呼吸的正常速度,姜维宁推开了工地的护栏,缓缓模索著进入工地。
意外倒塌的鹰架已经被收拾得没有一点痕迹,只有地上因为烧纸钱而微显焦黑的痕迹,证明这里曾经有过不幸的事件。姜维宁蹲,伸手轻抚著那焦黑的痕迹,指尖传来沙沙的触感,像有沙纸摩挲她的心脏一般,一道道的刮著,痛得让姜维宁全身紧缩。
随著手指的动作,一阵又一阵强烈的酸楚渐渐涌上她眼眶,明明浑身冷得想抖颤,眼睛却溘出热辣辣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焦黑的地上。
如果这栋大楼盖好了,连这一点些微的痕迹也都不会再存在。
想到这里,姜维宁愈哭愈厉害。她紧紧圈著自己,越发感觉自己是孤独一个人。
小虎,如果你不住在我心里,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你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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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姜维宁再度回到医院时,所有人已慌成一团。终於见到女儿的姜妈妈,再也忍不住地抱住她大哭了起来。自从她住院以后,一直小心翼翼控制情绪的姜妈妈也受不了担心女儿再度不爱惜自己的压力了。
姜维宁回抱住妈妈,引来妈妈惊讶的眼光。
“维宁?”
“我没事了。”无波涛的语调自姜维宁机械般开启的唇中流泻,她甚至还露出微笑。“对不起,妈妈,不要再担心我,我已经没事了。”
如同姜维宁所说,她开始努力过著往日的生活,三餐正常吃,医生的指示她全力配合,很快的,她就能出院了。
同学再度来看她,问她身体好多了吗?能参加申和光的葬礼吗?
“如果医生说我没问题了,我就会参加。”
姜维宁这样回答,但最终她还是没去参加申和光的葬礼。
姜妈妈还是担心她的状况,想到学校帮姜维宁办休学,姜维宁反而告诉妈妈,再几个月就要毕业了,她可以念完,没问题。
回到学校的姜维宁,一反平日游荡过日的态度,用功念书起来,放弃了推荐甄试的学校,另外考上了远离家乡的一所大学,在大学毕业后,又飘扬过海到法国去念烹饪。
三戏剧性的再见面
十年后
她跟那个女明星不合是众所皆知的事,制作人是在整她吗?非发那个女明星上她的节目不可?还是想让她因此爆血管,从此一了百了?
看见姜维宁臭得要命的脸,执行制作赶紧过来安抚。“维宁姐,别生气啦!谁叫唐月跟制作人关系匪浅呢!”
“这是美食节目,又不是卖胸卖脸的,那女人是料理白痴,看她那样糟蹋粮食我简直想掉眼泪。”
执制噗的忍住笑。平日冷淡的维宁姐一旦发起飙来,嘴上可是毫不留情。至於唐月,他们一堆工作人员可是一点都不同情,平常靠著跟制作人关系好就大呼小叫的,而她会得罪维宁姐,更让人想来就觉得拍案叫绝。
唐月第一次上节目的时候,就将她的笨手笨脚展露无遗,身为主持人的姜维宁只能拼命帮她圆场、帮她善后,但这样也不对了,她竟觉得大家当她是白痴,但她的确是啊,也不知是哪里不爽的,竟故意“不小心的”将热油洒了出来,要不是姜维宁闪得快,只怕这下不面目全非才奇怪。
“大家也都忍著呢!”
“唉,”姜维宁无奈的叹气。“真想送她去伊索匹亚,让她被难民攻击一次,看她还敢不敢!”
“我看她没什么不敢的!”摄影师也过来了。“我赌她今天一定会把她新上架的猎物带过来展示一番。”
“谁啊?”另一个摄影师好奇地问著。
执制自动自发的将八卦接了过去。“刚从美国回来,还没听闻过她臭名的企业家二世子。”
大家哈哈大笑,摄影师开心的接话。
“美国真是个不知人间事的净土啊!”
现场指导已经在比手势,表示要工作人员各就各位了,可是唐大牌还未出现在摄影棚内。
在足足多等了一个小时四十分钟之后,唐月果然带著她的新欢,施施然出现在摄影棚外。
站在已经设定好的布景中,强烈的灯光让姜维宁看不清布景以外的人、事,只听得唐月嗲声要求对方进棚来陪她,但对方以不容讨价还价的冷淡语气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