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火,你还恨我吗?”
“我恨妳?怎么会呢?”阎胤火冷冷一笑,看了眼腕上的表。“妳还有一分四十九秒。”
“胤火……”看他刚硬的表情,知道没有商量的余地,秦丽云表情缓缓一变,幽怨又凄美。“我知道当年是我伤害了你,那时我太年轻、太莽撞,没顾虑到你的感受。”
都怪她见识短浅,当年跟阎胤火结婚后,她原本以为可以安安稳稳享受大少女乃女乃的生活,结果发现老太爷似乎还不打算下放权力,而阎胤火也很死脑筋,不像其它纨桍子弟大方花用家里的钱,靠着值不了几个钱的傲气拿薪水过活,根本不够她每个月的置装费。
后来争执几次,她也就看开了,决定另觅金主,找上了一名印尼富商,不久就东窗事发了,她也就拿了一笔赡养费,跟着富商回印尼了。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几年过去,印尼富商在金融风暴中破产,阎胤火却从毛头小子变成了副总裁。想想真是悔不当初啊!
“我知道我错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秦丽云极尽低姿态的软声央求。
可惜,这种话如果早三年,在阎胤火被伤害得痛不欲生的时候说出口,他绝对二话不说,高高兴兴地既往不咎,和她重新开始。
可是现在,在他已经太聪明、太老练的时候,她那不入流的三流演技,在他眼中只是个笑话。
阎胤火沉稳安静地看着她,深邃迷人的黑眸几乎要让秦丽云以为他动情了,正想进一步的挑逗勾引,轻柔阴森的警示却从那刚毅性感的薄唇中迸出,彻底断绝了她的妄想。
“三分钟到了。”他冰冷地开口。“滚。”
第二章
自从下午,自称阎副总妻子的女人来过以后,阎胤火的脾气就完全坏死,处于随时爆发的状态。
这种状况委实让温心棠感到头痛。
和阎胤火共事一年来,她绝不否认这位脾气超烂、老爱找她发飙的副总在评估投资的眼光之精准、做决策之果决正确,绝对可以称得上是难得一见的天才级人物,只可惜这天才脾气之烂、EQ之低、社交手腕之没有,也是商界里无人能出其右。
尤其当他被某些琐事惹怒时,以上无药可救的症状就会比平常严重二十倍以上。
这种情况若发生在平时也就算了,偏偏,今晚是庆江实业十周年的晚宴,政商名流共聚一堂,必须不停和各家企业大头们打交道时,她更加担心他即可能出现的无预警爆发。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他不爆发,他难看的脸色也够她忙的了。
“沉总,刚刚真是不好意思。”
趁着阎胤火不在,温心棠端着酒杯,笑意盈盈地对方才被阎胤火冷脸气过的老人家道歉。
今晚的她,穿著合宜而不夸张的黑色丝质晚宴服,自然鬈的长发绾起,只落下几绺发丝,看起来优雅而动人,加上漂亮绝美的脸蛋,和丝绸包裹出的完美曲线,从一进场,就引起不少年轻企业家私下相询。
“哪里,后起之秀讲话大声点也是无所谓。”沈老总裁淡淡说着,口气可酸了,可是看着眼前这漂亮娇柔的小女娃漾着一脸让人喜欢的甜笑,一把火也消了大半。
“沈总,其实我们阎副总今天牙痛,又不肯去看牙医,所以脸色才不好,您可别见怪。”温心棠彷佛在说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轻声细语的说着,倒是惹笑了老总裁。
“牙痛吗?”
沈老总裁经过多少历练,看过多少风雨,怎么会被这种小谎言给蒙骗?
不过,这小女娃应对得体,又懂得察言观色,知道怎么替老板收拾善后,倒是挺讨他喜欢的。
“你们阎副总的脾气很出名,不牙痛的时候也挺吓人的,有没有考虑找个不牙痛又不吓人的老板?”
“这个啊……可能暂时不列入考虑。”对老前辈光明正大的挖角,温心棠只是率直回绝,却是笑意甜甜。
“这么坚决?一点也不考虑?”沈老总裁可没想到她会毫不客套的拒绝,有些惊愕和几分不悦。
“因为我从小就有个志愿,说了沉总可不要告诉别人。”温心棠低声泄漏自己的秘密。“我从小就想当驯兽师。”
驯兽师?想起阎家二少总是如怒中狂狮的模样,心头的不悦顿时烟消云散,沈老总裁被她逗得大笑,引来不少惊讶的注目礼。
这位沈氏老总裁可是企业界的传奇性老前辈,平日严肃不苟言笑,多少中生代大头目看到他也得恭恭敬敬,此刻却被个娇艳欲滴的美人逗得龙心大悦,岂不令人侧目?
“好个驯兽师。”沈老总裁眼底有着赞赏的笑意,趁着音乐响起,绅士地朝她举起手臂。“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驯兽师小姐跳舞呢?”
“当然。”
温心棠漾着甜美真诚的笑容,毫不考虑的轻轻搭上老总裁的手臂,陪着他滑进舞池。
其实这样的情况如果发生在乎时,她十之八九会拒绝这样的邀舞,毕竟她是陪同老板来与会的。
不过此刻情况特殊,首先,她那位性格火爆的上司不知道躲到哪去了;其次,就算他在,也只会让情况更糟罢了。
最后,她不久前曾听老董事提过,在下半年有意思想跟沉氏企业正式提出合作万案,乘这个机会做好人情、打好关系也是一件好事。
只可惜,她心里的想法并没有传达给角落那位脸色阴郁、眼底怒火涛涛的英伟男子知道。
一样!统统一样!阎胤火锐利的眸光怒视着舞池里贴近的一双身影,男人的手握着她的盈盈腰肢、搭在她光果的肩上,而她也任凭对方吃尽豆腐,依旧言笑晏晏,甜蜜诱人。
有几分姿色、身段姣好的女人,全都一样不守妇道!善于勾引男人!
扁看她那打从心底发出的暖灿笑容,就知道她在玩什么把戏。哼!当了他一年的助理,他可从来没看她这样笑过。
也亏得她没做过这些幼稚愚蠢的把戏勾引他,要不,早在八百年前他就跟老爸翻脸,把她踢出飞藤集团了。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他这个助理似乎从来没对他笑过?
阎胤火微微转动着酒杯,瞇眼看着场中的翩然身影,脑子里已经开始过滤搜寻任何可能的片段画面。
可惜片刻之后,所得为零。
他确定自己还满常看到温心棠的笑容,无论是公事上礼貌性的笑容,抑或是偶尔跟耿行岸说话时露出的微笑都算常见。
可是,他却没见过她对他笑,一次也没有!
这个认知莫名地让阎胤火蹙起浓眉。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当上司讨厌她、摆脸色给她看、对她咆哮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她当下属的,连一个笑容都吝于给予?
这究竟是她个人特殊的工作习惯,还是差别待遇?
阎胤火尚未得到答案,温心棠就挽着沉总走过来,两人还有说有笑的,可是当她将脸转向他时,笑意极自然的自脸上敛去。
般什么鬼?阎胤火心头没由来一阵火。
“阎副总怎么没下去玩?还在牙疼吗?”沈老总裁尽避让温心棠安抚了大半,开口却仍是不饶人。
“我们副总刚刚是去吃止痛药。”温心棠对他使了个眼色,抢着接腔。
嗯,使眼色时没笑,跟沉总接腔的时候笑了。阎胤火不明所以地注意起这件无聊事。
“妳这丫头净帮他说话。”沈老总裁笑着拍拍她的手,口吻里少了商场上的严谨和戒备,转头对阎胤火道:“你找到了一个相当能干灵巧的助理,这种人才要好好珍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