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在海边的那个晚上吗?你突然跳到水里差点把自己淹死,我只得承认我的感情……”
“你是说你根本对我没意思,是我逼你的?”她气得抓狂。
“不不不!你听我说完。”他则是急得抓狂,“已婚男人没有资格谈感情,所以我再喜欢你也只能放在心里,我原本是想等办妥离婚之后再对你展开追求,谁知道……”
“谁知道是我自己先送上了门,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你不会了解那种心动又不能行动的滋味。”他注视著她,“我不敢对你说明真相,你的个性太烈,我怕你会转身就走。”
他说的没错,就算他早点告诉她,她一样会掉头走人。她不容许自己介入别人的婚姻,即使那婚姻早已名存实亡。
但那又如何?她在意的是他没有坦诚相对,她在意的是他害她成为寡廉鲜耻的第三者,她在意的是他让她觉得自己只是男人寂寞时的玩物。
说原谅,的确是太早了。
“孟翔,纸是包不住火的,最终我还是会转身就走,就像现在一样!”
她的车子停在面前,她递给小弟一张大钞当小费,然后以最快的速度上车。孟翔一个箭步,挡住她正要拉上的车门,她仰头,发觉他已恢复一派自信——
“雨晨,你尽避转身,重获自由的孟翔不是省油的灯,你等著接招吧!”
第九章
力强打电话告诉雨晨,他要辞职了。
不管是要另外请人还是干脆结束掉,都得她亲自回来处理,而且她还欠他这个月的薪水。
她远远的看著大海,有些近乡情怯、有些戒慎恐惧,她怕它又再度翻脸无情,打击她此刻仍旧易碎的心。
啊,依然是好美的海水!
恶梦中噬人的凶猛海兽已不复存在,放眼望去是一片蔚蓝。偶尔风过,海平面掀起一阵波涛荡漾,但不多时又回归原有的平静。
走进书屋,正读著书的力强看到她,眼睛一亮!
“乔姐,你总算回来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到他那边上班?”是孟翔把他挖走了,旅馆开始招兵买马,预计下个月开幕。
“就等你回来,书屋不能没有人。”
雨晨书屋并未因风灾而结束营业,甚至看起来一点受创的痕迹也没有。
原来风雨终究会过去,一切终究会恢复旧观。
“台风过后,孟仔找了一些人来帮忙清理,泡水的书全扔了,他又去买新的来补。你住的二楼也是他清的。”力强解释著:“台风那晚工地出了意外,有五个工人受伤,那阵子他忙得焦头烂额,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不好。”
她缓步走上二楼,看到的是洁净的地板,抱枕统统不见了,地上只有她的电脑和印表机。他帮她清掉所有的碎玻璃,换装了新的强化玻璃落地门,外头居然还加装了一道高卷在顶端的白色铁卷门。
可恶!他以为他是谁啊,竟敢自作主张替她的房子装上铁卷门,而且还把安全门给——拆了!
孟翔,你简直欺人太甚!
“这样方便多了,不是吗?”
她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转过身去,那个被她痛骂的人正含笑站在楼梯口。她一进门他人就到,肯定是力强这个报马仔通风报信。
“你存心害我吃官司吗?房屋买卖契约上注明了不可以把安全门拆掉!”新仇加旧恨,她一肚子火全冒了上来。
“两户中间的安全门是不可以拆,但现在我们已经并成一户啦。”他嘻皮笑脸的说。
“谁跟你并成一户!”她心一横,撂下狠话:“我这趟回来就是打算把房子给卖掉,反正力强辞职以后就没有人可以管理书屋,不如干脆关掉算了。”
“好啊,那我买下了。”他的笑容未减,反而更放肆,“价钱随你开,唯一的条件是——原屋主必须嫁给新屋主,从此过著幸福快乐的日子。”
“你放……”她气得差点用脏话骂他。
“你是要我放心,你一定会同意的,对吧?”没想到他硬是有办法接下去。
“算了,我不卖总可以吧,自以为是的家伙!”她狠狠瞪他一眼。一转身,发现躺椅不见了。“喂!安全门和躺椅的损失,刚好抵落地门和铁卷门的钱,怎样?”
“成。那清理费还有医药费呢?我的手被玻璃割伤,缝了好sw&多针咧。”他的右手果然有新的伤痕。
“没问题,开支票行吗?我会像你一样大方的。”她叉著腰说,存心讽刺他。
“你见过曼蒂?”他惊讶的问,“她告诉你赡养费的事了?”
“她说你的床上功夫一级棒,她还说有一拖拉库的女孩等著跟你约会……”她猛地住嘴,她这不是在泄底了吗?
“你有特权,不必排队就可以领教我的床上功夫。”他炯炯地望著她,靠近她,“你曾要我别让你等太久,现在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轻抚她的发梢、她的眉眼、她的脸颊、她的双唇,慢慢压低他的头……
他的形貌、气味顿时霸道的充斥她的感官,她有如被催眠般的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她就怕这样——再度非理性的陷入他不可抗拒的魔力漩涡当中,无法自拔。
她强迫自己苏醒,挣月兑了他的锢制,虚弱的瞪著他。
蓦地,她懂了,力强的跳槽就是他祭出的第一招,目的是逼她回来,好让他重施故技的把她迷得神魂颠倒。
她决定看紧自己,不让他的诡计得逞。只是她怎么觉得她的意志力竟是如此薄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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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晨独自守著书屋,哪儿都不能去。开学以后,看书的人减少许多,但她不想真的关掉它,她对它有著一份使命感。
她对孟翔避不见面,但安全门的防线一撤,他大可长驱直入。他总是藉著各种名目堂而皇之的侵入她的领地,其中最好的理由是——吃。
回来后,她发现她的冰箱全被清空了,连一根青菜都没有。本来以为是他故意的,后来想到台风那天停电,冰箱里的食物一定都腐坏了。
他每天照三餐送吃的过来,就算有事,他也会先把饭菜作好,让她微波加热。每次她都很想拒绝他的假好心,但她实在是太饿了,而他作的食物又那么诱人,于是她半推半就,只用一张臭脸来维持她起码的尊严。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风中巴黎”的肝酱牛排突然变得索然无味了。尝过他作的食物之后,吃任何再美味的食物都形同嚼蜡。
她的胃口被他给养刁了,看样子她还是得庄敬自强才行。何况吃人的嘴软,她不想欠他人情。
“明天我会去补货,你不必再送东西给我吃了。”
他送晚餐到书屋时,她傲慢的对他宣布著,但当她看到他放在托盘里的香煎羊排、洋葱汤,她又后悔了。
“哦,你是说你明天要去采购一些冷冻水饺、微波食品,还有小白菜空心菜是吗?”
她知道他是在挖苦她,狠狠瞪了他一眼,背过身去,不客气的吃将起来。反正欠一次跟欠一百次都是欠,没什么差别嘛。
她自顾自地吃,不搭理他的闲聊。吃得差不多了,她边舌忝著草莓牛女乃冰棒边想著权宜之计,她是真的不想再吃水饺烫青菜了。
“这样吧,我跟你搭伙,一天的伙食费算……”她回过身对他说。
“我不要钱,我要别的。”他打断她的话。
“休想要我当你的伴。”她也打断他。咦!他们的对话一来一往,好熟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