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这阵仗一时半刻是不会散的,于是她索性拉着小金、阿志、王导他们一起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看戏。
她知道这些记者纯粹是瞎起哄,他们心里其实很清楚刘小开只是一厢情愿。
但对于靠八卦维生的他们来说,新闻的耸动性远比真实性来得值钱多多。
“那么前一阵子苻小姐的失踪是你惹的祸喽?”
“我?干我屁事!”
他根本不懂她没事干嘛搞什么失踪,想嫁祸给他?门儿都没有。
“这么说,她的怀孕和流产都与你无关;也就是说,她背着你和别的男人交往喽?”
一霎时,刘达威脸上青红交错……
这些记者也真是太缺德了,害得他承认不是、不承认也不是。
他不能让记者发现他一直在自作多情,可他更不想被媒体写成是戴了绿帽子的乌龟。
“苻小姐,恐怕刘先生不方便回答这个问题,那么可否请妳说明一下?”
记者把箭头转向冷眼旁观的女主角,逼她透露实情。
“说明劈腿的事吗?”
苻苹落落大方的微微一笑,一点也不躲藏。
“你们记者一向神通广大,所以报上既然说有,那么我想恐怕就是有吧。至于对象嘛,明天影艺版上应该会有详尽的报导,你们看了就知道啦!”
她这么一说,旁边的人统统笑了起来。记者碰到这个擅打太极拳的八卦女王,果真没辙。
“乔先生,你来接苻苹吗?”
大家被阿志宏亮的声音吸引了过去,这才发现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陌生男人。
看到他,苻苹触电似的跳了起来。她没料到他会来,而且还挑这个节骨眼儿来。
这下可惨了!
“是啊,我错过了什么精采好戏吗?”风邑对自己成为众人的焦点,一点也不在意。
“不不不,好戏才刚要上演而已。”一个机灵的记者忙凑过去。“请问先生和苻小姐的关系是——”
话还没问完,就被苻苹中途截断。她一边对风邑使眼色暗示他离开,一边对记者说:
“时间不早,我要回去休息了,谢谢大家的关心。”
只要眼睛没问题的人应该都看得出来,这个男人的出现使得原本气定神闲的她变得心浮气躁,可见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至少这男人在她心目中一定占有相当重的份量。
敏感的记者嗅出了八卦的味道,硬挡着不放她走。
他们七嘴八舌的提问,更有人拿起相机打算拍下他们的合照,但都被她用手遮住了镜头。
“对不起,我已经卸妆了,不适合照相。”
这个借口一点说服力也没有,以前她根本不把这些当一回事。
“各位,请尊重苻小姐不想拍照的权利。”
风邑留意到苻苹的焦虑不安,于是举起手请大家安静。
“请听我说,我和苻苹小姐认识很多年了,但我并不是她劈腿的对象,因为她和刘先生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关于这一点,你们不妨向刘先生查证。”
记者见他言词恺切,又听他这样说,于是哗的转移目标,将刘达威团团围住,而风邑就利用这个机会拉着苻苹离开现场。
直到把车子驶离停车场,他们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那些记者将会如何报导这个中途杀出的乔某某。真是的!没事跑来膛这浑水作啥……
“你怎么会来?”她没好气的问。
“我要阿志在妳快收工的时候打电话通知我。没想到临出门时被刘姝铃缠住了。喔,她就是刘达威的妹妹,我跟妳提过的。”
“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妹。哼,黏皮糖。”
讲完才发觉自己失言了,她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的说:
“对不起哦,我忘了她是你女朋友……”
“她不是我女朋友。”他打断她,并没打算解释。看到她半信半疑的眼光,也只简单的说:“我们不适合。”
她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却偷偷的开心起来。
棒了一会儿,他说:
“要应付那些记者很不简单吧?”
“有什么难的,不鸟他们不就得了。你愈在意,他们就愈得意;你难过掉泪,他们却拍手欢呼,我才不会让他们称心如意。”
“说得好,幸福。”
他在心里为她喝采,人生的历练果然让她愈来愈有深度。“可是,我怎么觉得妳刚才有点焦虑?”
“我哪有!”
嘴上否认的她,心里却清楚得很,她有。
她焦虑,是不想让他曝光,她就是没有办法不把他当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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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苹带壬安去看电影。她担心假日公共场所人多,所以特地挑了间二轮戏院,果然早场没什么人。
她一面掏钱一面对售票小姐说:
“一张学生票——”
话还没说完,右后方突然有个男人塞了张大钞进窗口,然后硬插进来说:
“一张学生票,两张全票。”
她以为是哪个插队的白目男,正想发作,没想到一转身,竟看到他对她挤眉弄眼。
“有这个荣幸请你们陪我看场电影吗?”风邑拿回找的零钱和三张票,笑着说。
“这回又是谁通风报信的?”
她也只有认命。全天下的人似乎都被他收买光了。
“别误会,我刚才去妳家,在妳的行事历上看到妳写着要带壬安看电影,然后桌上又搁着一张报纸的电影版,上面用红笔圈了这家戏院这个场次。瞧,我很聪明吧?”
看着那张得意的笑脸,她竟觉得自己好比笼中鸟——插翅也难飞啊。
“你一定就是壬安喽。”他蹲下来对小男孩说:“咱们去买爆米花和可乐好不好?”
“妈咪,可以吗?”
壬安仰头问她,老师说过不能拿陌生人给的食物。
“去吧,你爱吃什么尽避讲,叔叔有的是钱。”她瞪着风邑,没好气的说。
可恶!他居然连小孩也不放过。她敢打睹,在他的零食攻势之下,壬安很快就会跟着变节的。
“叔叔,妈咪说可以,我们去买吧。”
壬安扯扯风邑的袖子,可是他却没有半点反应。
他僵着身子蹲在地上,好像受到什么打击似的。半晌,他抬起头讷讷的问:
“他叫妳什么?”
“妈咪啊。”原来如此,哈!
“他是妳的儿子?”他勉强站起身,却因为脚麻踉舱了下。
“没错!”她笑容灿烂的牵着壬安往卖场定。“来吧,妈咪带你去买吃的,叔叔付钱。”
好咧!
老天有眼,今天总算让她逮到报仇的机会了,谁叫他不仅打乱她的生活秩序,还害得她整天担心受怕的。
这几天她一起床就看报纸,担心那天他们走后刘达威又无的放矢,或是记者为了提高阅报率而胡说八道。
幸好报上只说刘达威及乔姓男子在拍广告现场为她争风吃醋,至于何者是“让名模苻苹怀孕流产的元凶”,则有待查证。
她绝对不能让他上报,事实上是她根本不该再和他有任何牵扯了。
但她已经尽量避开了,他却还是天天像只跟屁虫似的在她身边打转,她还能怎么办呢?
可恶!瞧他乡专心,眼睛盯着萤幕眨都没眨一下,而她却如坐针毡、矛盾挣扎。
电影结束,他们到附近的义大利餐厅吃午饭。
餐桌上,她耐心的陪着壬安说话,风邑则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眼睛始终在他们两人身上打转。
好一幅天伦乐啊。
当小男孩喊她妈咪的时候,他几乎要休克;当她亲口承认那是她儿子的时候,他差点中风倒地;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捱到散场,而没有在戏院里面昏倒。
姝铃曾说外面流传她有个念小学一年级的儿子,原来那不是八卦,而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