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含璇羞红著脸快速地跳下床,将衬衫的扣子全部扣上。在接起电话之前还特意咳了一下清清喉咙,免得会有一些……异样的声音出现。
“喂,你好,请问找谁?”
还能找谁?这里不就只有一个人住吗?听著那熟悉却怪异的说话口气,依芙狐疑地问道:“你是小璇吗?”
是依芙呀!“是呀!”
“那你刚才问什么笨问题?居然问说找谁!”
“耶?”有吗?于含璇想想,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你好像怪怪的唷?”
欸……有那么明显吗?“哪里怪怪的?”一想到和耿濬差点就发生的“事实”,于含璇极力佯装平常的语调仍是添上了一抹不自在。
“不知道,反正就是怪怪的。”如果她知道她哪里怪怪的,那她就不会说“好像怪怪的”这句话了。
“那……啊,先别管这个了,你有什么事?”再让依芙探究下去肯定会泄底,她还没有那个脸敢告诉依芙她和耿濬的事……
“你为什么没有先跟我们打一下招呼说你要偷溜到威森斯那边整他?事后回来了也不通知一下,知不知道我们会担心?”依芙不满地碎碎念道。
“喔,对不起啦!”于含璇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是想这种小事,等过后再告诉你们就好了。”
“那也过了太久了吧!雹濬找我的时候是早上,现在都已经快变成明天了,你这段时间是在干嘛?”
咦?已经这么晚了吗?于含璇后知后觉地望向阳台的方向,外头的确是黑幕低垂,只有几许微弱的灯光无力地照亮空荡荡的街道。
“呃……呃……”于含璇呃了半天,却掰不出任何具有说服力的理由。她怎么好意思说她是在睡觉给耿濬看?
“别『呃』了,反正耿濬有去找你就对了?”敏锐的依芙隐约嗅出于含璇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再那么明显地逼问她。
“嗯。”
“喔,好吧。我有事找耿濬,请他听一下电话吧。”
“喔,好哇,你等一下……啊!”于含璇慢半拍地大叫一声。
她……她……她中招了!
“喔!原来耿濬『还在』你那裏呀!”依芙特意用著非常暧昧的语气说道。难怪小璇都没有跟她联络,原来是另有“要事在身”哪!
“欸……依芙,你该不会想歪了吧?我和耿濬……没……没什么的。”于含璇额际冒出了汗,垂死挣扎地想要辩解什么。
“我相信!我相信!我相信你和耿濬从中午到现在单独相处快十二个小时,『没有发生过』什么;我也相信你和他相处的过程中,只有『聊天吃饭看电视』而已;我更相信你们绝对没有『肢体上的接触』,对吧?”依芙很是“肯定”地说道,即使她已经憋笑憋得快得内伤了。
“……”于含璇欲哭无泪,根本无从回话。
依芙不但很努力、用力地不让嘴边的笑逸出口,还以稀松平常的语调说道:“我现在真的有事找耿濬,你叫他听电话吧。”一说完,依芙仍不禁破功,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于含璇噘起嘴,心不甘情不愿地示意耿濬过来,将电话交给他,顺便瞪他一眼泄泄愤。
雹濬不解于含璇何以心情突然变得不好,但更好奇是谁造成她心情不好。当他接过来一听,立即就领悟地笑了。
大概讲了几分钟,耿濬把电话挂上后,便走过来坐在沙发上,将原本坐在他旁边的于含璇抱到他大腿上。
“我想,我们两人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了。”耿濬亲了一下于含璇的发际,含著温柔的笑容说道。
“她跟你说了什么?”
“嗯……要我好好对待你,要我一生一世只能看著你……如有二心,她会把我卸成一百零八块,再丢到太平洋弃尸……也建议我在你身上放个可以用卫星追踪的追踪器,免得到时找不到你的人,还打电话去打扰她和亚骆恩爱……喔,她还要我转告你别担心台湾这里的事,可以放心地跟我走,只要每天想她和这里的朋友十分钟就可以了。”耿濬轻轻地说,但搂著于含璇的手却是紧紧的。依芙……是个很知心的朋友。
于含璇垂首,心里既气又感动,竟有些伤感起来了……
不经意地吸了下鼻子。真是的,她今天变得很爱哭……
第十章
“你当真不跟我一起走吗?”耿濬收拾著多日来散乱在桌上的资料档案,将其放进纸箱中。
明天一大早六点的班机,此时于含璇正在耿濬的饭店房间里,帮著他收拾行李。
“我还有事要办,等我办好之后再跟你会合。”于含璇坐在床上把摺好的衬衫平整地放进大皮箱,嘴边漾著一种叫幸福的微笑,一点也感觉不出有别离的感伤。
虽然于含璇的笑令耿濬十分满足,但也令他感到刺眼。
“就不能晚点再办吗?”耿濬佯装可怜地问道。那天晚上他毕竟还是没有得逞,再加上这几天也没有机会,光是策划如何押送威森斯等人及护送紫金琉璃戒就花掉他大半的时间了,根本无法空出时间和她话情长。
那样的话就不只是晚点了,而是非常地晚。于含璇不免失笑说道:“想想,若是明天就跟著你飞去英国,我哪来的私人时间来办事?”
是这样说没错啦!但谁知道她要办多久呢?“那需要多久时间?”
“不一定,得看顺不顺利。”于含璇淡淡回道,手边仍继续整理衣物,一点儿也不在意那时间的长短。
雹濬把装好的纸箱封好之后,也一同坐到床上,从于含璇身后环住她的腰。“我不满意这样的答案。”他轻咬她的耳垂。
于含璇笑著闪躲他的色嘴。“你不满意我也没办法呀!那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对了,你倒不如告诉我威森斯为什么要打紫金琉璃戒的主意?还带到台湾来交易?”
“问这个做什么?”耿濬停下逗弄她的动作,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难道你要我被陷害得不明不白呀?我总得要清楚原因啊!”于含璇趁机躲进他怀里,免得他又毛手毛脚。
好吧!雹濬沉吟了一下说道:“威森斯在服监的时候,认识了一位义籍的日本人。那日本人告诉他,大英博物馆所收藏的紫金琉璃戒原本是日本古代的宝物,至於年代有多久,没有人清楚。但是在中国盛唐时期,日本将紫金琉璃戒当成贡品献给唐朝的君王。流传了几个朝代之后,终於在清朝末期被八国联军给抢了去。而后,就一直放在大英博物馆,供来到英国的观光客欣赏它。可是在现今的日本,有一个喜好收藏日本古宝的黑道世家龙头,就是你那天见到的那位老先生,他已经打紫金琉璃戒的主意很久了,甚至不惜重金奖赏能取得紫金琉璃戒给他的人。
“威森斯就是为了这笔钱。他想利用这笔钱东山再起,因此当他得知自己可以假释时,便和那个义籍日本人说好,若他能拿到紫金琉璃戒,就要安排他和日本黑道世家的龙头碰面,好做这宗交易。最后,他们约定在台湾碰面,再加上他想报复的你也在台湾,所以才会来个一石三鸟之计,好让警方转移注意力,又可以报仇,再者他还能拿到为数不小的酬谢金。”
于含璇毫不淑女地大笑三声。“真是遗憾,可惜没能顺了他老人家的意哪。”所以呀!人要懂得记取教训。想反过来整她,要先掂掂自己的斤两,还要看看今年流年如何!
“够了!”耿濬敲了她一记头。“少在这里得意忘形,还不如先数数自己有多少个仇家,好做个防备。”谁知道她以前惹了多少麻烦!雹濬虽有些怨叹自己没事找了个麻烦来爱,却也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