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抓来治罪之前,你早该自行了断!”郭靖海讽刺的扬起嘴角。
治罪?身为鬼煞组的第一护法,对未经允许下擅入魁居者必杀无赦,而他明知此事却毫无动静,更是罪加一等!此刻若非他对那小女佣的好奇硬是压过被软禁在这儿的烦躁不满,或许他会想见武田浪惨遭人头落地的下场,只可惜他仅是想想而已,唉!谁教他本性善良哩。
“属下本只是想看看她意欲为何,后来瞧少主的兴致颇高,所以迟至今日未采取任何行动,请少主定夺!”武田浪恭敬的说明。
他当然知道自己身犯何罪,只是对身不由己的郭靖海,在心情极度欠佳之下,会对某件事另眼相待自难免顺其所为。
“原来是我的错?”郭靖海旋过身,倚靠在楠木雕成的栏干上不怒反笑问道。
就知道不能小看他!如此缜密细腻的心思,加上灵敏矫健的身手,做一方霸主绰绰有余,他着实为他抱屈。
“属下不敢!少主误会了。”武田浪心头一凛。
对这个未来的新魁主,他虽不陌生,可将近五年的隔离,他变得太多——特别是他此刻脸上的笑容,从前在齐藤家他几乎不曾见过,是好是坏他一时难以捉模。
“我不想听理由!”郭靖海敛起笑容,眉毛高高一挑,那阴沉森冷的模样教人不寒而栗。他虽个性纯朴温和,不过在江子麒身边工作了五年,那“冷”气不用学,看都看会了!谁教武田浪像个跟屁虫似的盯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否则他才不会端起魁主的架势来冻寒他。
“属下知错,请少主责罚!”武田浪一震。
在迎上郭靖海毫无温度的冰冷眸光,他忙单脚跪倒在地。他是既心慰又摄于他的威严气势,鬼煞组的新魁主确有乃父之风,只是他真的接受他的身分了吗?
“责罚?你需要我告诉你吗?”郭靖海嗤之以鼻并暗自窃笑的看着他跪在他面前。莫怪有人汲汲于权势名利难以罢手,这高高在上的滋味让人好不得意、好不威风!只要他随便摆个脸色,底下的人就诚惶诚恐的忐忑下安、毫无尊严。魁王啊魁主!真是这么好当的吗?别傻了!
“属下明白。”武田浪一点头,长臂一伸就从裤脚拿出一把匕首,二话下说就要朝颈项划去。
“住手!”
冰靖海在他动手同时不悦叫道。明白?他明白个什么东西?!他就是受不了他如此愚忠,一句话就能定人生死。
他不是上帝、更不是死神!他只想做一个人!一个平凡再不过的人过着平凡的生活,然后娶一个平凡的老婆过着平凡的一生,这么点小小的心愿都难以实现吗?他的人生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不是齐藤光野或任何人身上。
“少主……”匕首在颈项边缘停住,虽未发生流血事件,但锐利的刀锋抵着柔软的皮肉却开始渗出血丝。武田浪恭敬的望着郭靖海,对他的主子他是绝对的服从和忠心,这是他在加入鬼煞组后,唯一仅有的信念价值亦是生存方式。
“我不是你的少主!我叫郭靖海。我想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为什么你们就是听下懂呢?!下去!我不想跟一个没有自我灵魂的人说话!”郭靖海没好气的旋过身。
来到这里让他的心情坏透了!他向来引以为豪的好脾气荡然无存,没办法!眼前净是些面无表情的脸孔和唯唯诺诺的白痴,哪像在台湾有许多人可以和他抬杠、要嘴皮子,这里——别傻了!
“是的,少主。”武田浪退到十步外的距离,尽避明知郭靖海是想要他从眼前消失,但这已是他最大的极限;因为他必须保护未来魁主的安危,在他尚未继承魁主一位时,还是得小心别让他跑掉。五年前的他不容人小觑,五年后的他更是让人掉以轻心不得。
看着远方那正努力挖掘的娇小身影,郭靖海满腔的焦躁竟奇异的暂时获得平缓。在鬼煞组总部齐藤家宅的魁居,一个没有杀伤力却胆大包天、妄想以身试法的小女佣——因为没有哪个做卧底的会蠢笨到自己的行为教人盯上了十天还不自觉,再者,武田浪会任其存在至今,怕是早将她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
“她叫什么名宇?”既然暂时不能改变现况,有效资源可别浪费,郭靖海微微一笑。他真的太无聊,以往有许多人能让他打发时光,如今……就是她了!
“明日纱美奈,现年二十一岁,××女子短期大学毕业,在十六岁那年父母双亡,无兄弟姊妹。目前和齐藤家签了一年的佣人合约,工作表现尚可,没有男朋友。”最后一句,武田浪加重语调。
“啧啧……你真该改行去做侦探,调查得一清二处,留在这里真是太大材小用!”郭靖海挑了挑眉讽刺道。
小女佣有没有男朋友干他啥事?他真当他对她有“性趣”还是欲求不满?啐!他虽五年来没交过任何一个女朋友,可不代表他对她就有任何下良企图;再说连脸都瞧不明白的状况下,能兴奋吗?他要起色心也得看到实物再说吧!
“属下只愿做少主的护卫就心满意足。”
“少恶心了!你不用理她,就由她搞花样吧!”
心满意足?听到一个大男人说这番话,郭靖海颇受不了的撇撇嘴,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少主,这是命令吗?”
“你认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总之我是你们的囚犯而不是少主就对了!”郭靖海无奈的瞟了武田浪一眼,不冷下热的撂下话就转过头去盯着那能让他略为消火的新鲜玩意儿——小女佣的一举一动。
“既然是少主的命令,属下定当遵从!”武田浪恭敬的说完就安静的侍立一旁。
少主!他还真是不死心,只可惜他这个人也很坚持,郭靖海在心底苦笑。这场战显然是有得打了,但他势单力孤,先天条件就稍逊一筹。唉!看来形势对他可是非常非常不利。
☆☆☆
今天是她的灾难日吗?
明日纱美奈哭笑不得的使劲想挤过仅容半身的泥洞,一时却硬卡死而动弹不得。在辛苦了近二十天的光景,在不引起魁居护卫的注意下,她利用每天闲暇的一小段时间来此挖掘进入魁居的“地洞”。好下容易挖出了一点成果,却万万没想到自己过胖的腰月复赘肉,让她这些时日来的所有努力化为乌有,更悲惨的是,她若不能尽快离开此地,恐怕就得去和她死去六年的双亲在黄泉相会啦!
这么可笑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有人会因为肥胖而掉脑袋吗?纱美奈苦笑的看着身下的泥土和四周的银杏落叶。
现在减肥可来得及?她下想死!她才二十一岁,生命正值黄金时期,她怎能因为小肚腩卡死在泥洞而一命呜呼呢?早知如此,她就别这么心急,该把地洞再挖大些,如今……如今怕是来下及了!
“吁……”努力挣扎了好一会仍是徒劳无功,纱美奈气喘无力的趴在地上喘着气。
史上最可笑的死因将由她荣登世界纪录,而她的死法——能保有全尸吗?可恨哪!她为什么要这么心急?她不甘心哪!她火大的握拳重捶地面,她——不——想——死!
“嗨!你在做什么?躺在地上很舒服吗?”
突然,一阵温和的男性嗓音在她头顶上方传来,纱美奈如遭电殛的震在原地,一双价值不菲的庭院凉鞋映入眼帘……完了!她一颗心沉沉落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