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
“小舅,你结婚了?!”
“阙哥,你娶老婆怎么没通知我们?”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发出疑问,却都还是衷心的恭贺两人,只有见医生出来才走上前的钟珍面如死灰,无力的靠在墙上。
“阙先生,恭喜你和你太太……呃,我想和你们讨论黑魅的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方便?”主治医生也感染了他们的喜悦,但有些事仍不得不说。
“魅的事情当然随时都可以。这里都是自己人,你有话直说无妨。”阙皓霁注意到他为难的表情。
“是这样的,黑魅这次之所以会这么危险,恐怕……本院得负责任。”医生严肃又歉咎的说,他的专业道德使他不能隐瞒真相。
“怎么回事?”
闻言,所有人都警觉起来。
“黑魅被拔掉了吸呼器,直到护士巡房时才被发现,但已造成他某些程度的伤害……好好看顾你们交托的病人是我们的责任,发生这种事,我们难辞其咎。”
“可恶,魅差点就被你们给害死了!”金诚激动的扯住医生的衣领。
钟珍见状猛然疯狂的笑了起来,那比哭还难听的声音,霎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钟珍,妳还好吗?”她该不会是气疯了吧?魏巧欣担心的定过去,试图安抚她。
钟珍没有回答,却倏地反手紧捉住她的手腕,狠狠的直瞪着她。
“他是害不死的,没人能够害死他的。”
“当然、当然,医生不是把他救回来了吗?”魏巧欣咽下恐惧,勇敢的再出言安慰。
阙皓霁却注意到她被紧抓的指尖都泛白了,随即不悦的走上前。
“放开她,妳抓痛她了。”
“你对她真好,也难怪,你们已经是夫妻了,你当然要对她好,而我只能认命,又只能认命了!在我好不容易想和命运对抗时,它又捉弄了我一次。”钟珍不停的摇着头自嘲,突然,她像想到什么似的,喃喃地对着魏巧欣问:“妳把他让给我,好不好?”
“钟珍,妳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魏巧欣惊骇莫名。难道……难道她因皓霁多年的照顾,将感情投射到他身上了?
“我这一生,从来没有那么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要什么,唯有阙哥,我爱他爱好久了,爱到都快抓狂了……但我知道,只要黑魅活着一天,他永远都不会爱我的。”黑魅是她的阻碍。
众人闻言一致倒抽口气。
阙皓霁倏地用力握住她的手,疼得她不得不放开对魏巧欣的箝制。
“是妳拔掉他的呼吸器?!”阙皓霁冰冷的语气寒人人心。
“我不想再背这个包袱了!”钟珍是用喊的回答。
阙皓霁一听扬掌将她打跌在地。
“魅没有要妳守着,是妳甘愿当活死人吧!”罗昊叹了口气。
“他不死,我无法解月兑。”钟珍抹去嘴角的血丝,哀哀地说,“那时候我以为黑魅是我生命的全部了,他昏迷不醒,我就作贱自己做为惩罚,后来,我爱上了阙哥,才发觉黑魅对我做了什么。我恨他,他让我在阙哥面前抬不起头来,也不敢说出自己的心意,我恨死他了!”她的话语在长廊上回荡着,格外骇人。
“妳简直让我作呕!”阙皓霁不屑的瞪她一眼。
“我找上胡涂崇,要他介绍我买些药好下在点滴里,用那种药,魅就会走得一点痛苦都没有。可是,他收了钱之后却动我的脑筋,说我是陪酒的,让那些人渣乐一乐有什么关系……我当然不肯,就拚命的逃走,没想到,那么巧居然在街上撞到她,便把所有的东西都寄在她那里,等到摆月兑那群人渣后再跟她联络。可是,她居然失约没来!”钟珍挟着怨恨,头重重往墙壁一靠。
随着她长串的叙述,魏巧欣就像坐着自由落体一样,心直直坠到谷底,直到最后才有庆幸的感觉。没想到在阴错阳差之下,她竟成功的阻挠了她的杀人计画。幸好!
“我就说妳是福星嘛!”曹洋虽然心情沉重,仍朝她咧齿一笑。
“什么福星?她是扫把星!我要是早看清她那么扫把,当日就不会要阙哥救她,让她被胡涂崇和曾钲瑟算了!”
“妳闭嘴。”阙皓霁忍不住斥道。这下,他总算想起那迭相片的诡异之处在哪里了,就是那个叫胡涂崇的家伙也在其中!
他向来不将杂碎放在心上,所以当时并没有即时发觉,原来一切都是钟珍这女人的诡计。
“她就是扫把星。要不是她,等黑魅死后你会爱上我的,要不是她,我也用不着拔掉魅的呼吸器,要不是她……都是她害的!”
“要不是我,现在妳就真杀了一个人了。”魏巧欣替她下了结论。“然后妳这辈子就得背负着一条杀人的罪名。”
“那又如何?只要能和阙哥在一起,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阙皓霁不打算再对她仁慈了。
“这件事让我自己决定好吗?”倏地,手术室的门推了开,一个虚弱的声音一字一字地飘来。
“黑……魅?!”钟珍难以相信眼前的景象,怀疑自己看错了。
“魅!”众人都惊讶不已。
“嗨!好久不见了。”由于长期卧床导致肌肉萎缩,黑魅是由护理人员推着轮椅出来的。
钟珍终于找回声音,“你什么时候醒来?”
“就在昨晚妳拔掉我呼吸器前。”黑魅淡然的声音隐着哀伤。她的举动让他意识到自己真得睡得太久了,睡到人事已非。
医生脸上戚然的神色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微笑。唉!只能说造化弄人。“若非如此,我们也不见得能保住他。”
“喝!你联合医生演戏骗我们?!”曹洋激动的大叫。
“我不是故意要骗你们,只是想知道她恨我的理由。皓霁,放开她好吗?”他回头请护理人员将他往前推,停在钟珍面前。
“黑魅……”她滑坐地上:心让迟来的羞耻感攫住,捂着脸泣不成声。
“对不起,耽误了妳。”黑魅的声音平静无波,“我醒了,从今天起,妳的责任也结束了。”
“你原谅我?”钟珍不敢相信的问。
“谈不上原谅,只是……扯平而已。以后,妳走妳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吧!”说完,他眼中的她,以后都只是陌生人。“妳走吧!”
“魅?”阙皓霁扬声喊。
“皓霁,别劝我改变主意了,她是她,我是我,这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我只是想说,欢迎你回来。”他大踏步向前,露出衷心的笑容。
在大家七嘴八舌的欢呼声中,钟珍的偏激、失落……已是不值得在乎的事情了。
当魏巧欣烦恼着该如何告诉家人她已婚的消息时,阙莉菁已直接到她家,开门见山的说出来意。
“曹夫人,妳说谁想娶我们的妹妹?”魏志霈以家长的身分开口,试图搞懂她的意思。
“不是娶,是补行婚礼。我是来找你们商量,如何帮我弟弟和令妹补行婚礼。
我知道令妹是魏家的宝,我们阙家不会亏待她的。”阙莉菁已经从辜萝孅那里得知,很清楚这四兄弟的德行。
“曹夫人,谢谢妳那么疼爱舍妹,可是请教一下,她好端端的举行什么婚礼?”
魏志霈再问,若不是碍于礼貌,他早赶人了。
“不会吧!巧欣还没说?”曹洋忍不住惊呼。他很清楚小舅的个性,他定是认为结婚是两个人的事,不用向谁交待。
“她有什么要说的?”魏志霖觉得莫名其妙的问。这一群人到底来干么的?净说些叫人模不着头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