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男朋友来了没?我没看见什么谁在叫?还不是小博,他在跟我闹气嗯你等会儿下来等你男朋友好好,拜拜。”
放下话筒,罗霏怒火冲冲的。
“够了,陆小博,你再给我无理取闹的话,小心我——”正生气的斥骂着,却一眼望见门边站着一位英挺洒月兑而俊美的男人,她猛的住口,心下不觉一凝,怔愣的张大嘴。
“你你”
那是个一脸不羁、神采飞扬的男人,浑身挥霍着难以言喻的男性魅力,漫天的朝罗霏袭了过来。她下意识的倒退一步,她屏息的注视着陌生男人,只见他潇洒的轻点下头,走到闹脾气的小博身边,伸手模模小博的头,然后用充满磁性的声音说道:“男孩子不可以这样胡闹,会被人瞧不起的,有事要提出来,心平气和的讨论才对。”
小博如受魔咒般的仰头凝望着高大的陌生男人。
五年前小博在空军服役的父亲陆大宇,也就是大罗霏十二岁的上校丈夫,便因值勤务而殉职了,所以小博一直是个缺乏父爱、孤独而敏感的小孩。
从陌生男人手指传来的温度仿佛带著有如父亲的无限关怀,教陆小博感到心头暖烘烘的,在学校所受的种种委屈瞬间全不见了。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跟妈妈好好的说,怎么可以这样大吵大闹呢?”那男人又温柔的说。
“你是谁?我要你管呀!”忍受不了被外人看穿自己的委屈和软弱,陆小博一把挥开头上的大手,叛逆的反骂道。
“陆小博,请注意你的礼貌。”这时,罗霏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大喝。
嘟嘴的狠瞪陌生男人一眼,陆小博转身钻进柜台后的厨房里去。
“对不起,这位先生,小孩不懂事。”略显局促的罗霏上前道歉。“您要买点什么吗?”
“我姓杜,叫杜伟翔我”
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面前的女人,脑海中一直盘旋着昨夜那母子温馨的一幕。
不知为何,他迫切的想认识她,想知道她的一切
眼前这位身穿T恤、泛白牛仔裤的雅丽女子迥异于以往他所认识的女性,她甚至不够妖艳、不够性感,但是却激起他体内一股强烈的莫名的,他就是对她充满了兴趣。
对这个看似温静贤雅的女人,生平第一次,他有了截然不同以往的美妙感受。
刹那间,昔日他自以为缤纷灿烂的生命,在这一刻里,都成了一堆焦黑的灰炭,而他的生命因她的出现,充满了绿意及生机。
这是一种多么奇特的感受!
“哦,杜先生,您好。”昨晚擦身而过的匆匆一眼,并未让罗霏留下印象,以致她没认出杜伟翔,只是截断他的话问好。
语句甫下,杜伟翔还来不及接话,大门又被推了开来。
打扮亮丽的罗娜一阵风似的飘进来,一见杜伟翔便两眼发光的嚷喊:“小杜,你怎么现在才来?”随着声音扬起,她人已飘到杜伟翔身边,小鸟依人的挽着他。
“堂姊,这是杜伟翔,我男朋友。”罗娜兴高采烈的介绍道。
“哦男朋友。”呆愣的罗霏机械的点头,再次问好:“你好,杜先生。”
不给杜伟翔答话的空档,罗娜朝罗霏点了点头,抢话说:“小杜,我堂姊罗霏。”
罗霏——似要把这名字给深深刻印到心版上去似的,他暗地轻念重复。
“你好,我……”杜伟翔才开口——
“对了,大伯父说他晚上想吃鼎泰丰的小笼包,要你帮他买一份。”亲热的勾着杜伟翔往外走,罗娜边说道。
“堂姊,晚上不用帮我等门,我带了钥匙。”
被罗娜硬拖着往门口走去的杜伟翔频频回首,用力的捕捉伊人那秀逸的倩影——
“好,知道了。”轻声答道,罗霏动也不动的望着堂妹罗娜偕着英挺出色的男友走出店外,渐行渐远,直到消失身影。
莫名的一股怅然若失涌上心头——
※※※
串串悦耳的钢琴乐声流泄,在浪漫灯光的掩映下,难得沉默的杜伟翔埋首食物里。
“小杜,你今晚是怎么了?”放下手上的红酒,双颊晕红的罗娜微微撒娇的轻推下杜伟翔。
“没事。”放下刀叉,杜伟翔脑筋飞快的转动着。
懊怎么打探她的事,才不会引起罗娜的疑心?他暗地盘忖着。
“没事?那你怎么一副阴阳怪气的?我从没见过你这样子。”罗娜歪头不解的打量一向幽默风趣的杜伟翔。
笑了笑,杜伟翔不置可否,然后状似不经意的提出问题了。
“罗娜,我记得你是从南部上来工作的,对吗?”
“是呀。”不疑有他的,罗娜点头。
“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一流的红模特儿。原本我老爸和我妈是不答应我进流行界的,要不是堂姊再三为我说情,我还真来不了台北呢!”说起梦想,她不觉坐直身子,热烈的说。
“你堂姊是个怎样的人?”轻啜口红酒,杜伟翔尽量不着痕迹的打听。
“我堂姊?”眉一扬,半晌,罗娜才惋惜的叹口长气。
“你怎么那副表情?难道你堂姊有什么可歌可泣的凄美故事不成?”微扬嘴角,杜伟翔又露出那副风流不羁的调调,看得罗娜心迷神醉不已。
“喂,我在问你话呀!”在两眼发痴的罗娜面前摇了摇手,杜伟翔低喊。
“哦,对,说到我堂姊倒也不是她有什么凄美故事啦。”
回过神来的罗娜慢慢的叙述起堂姊罗霏的故事来。
“你知道吧,我大伯父是军人出身的,而我大伯母又很早就去世了,我堂姊可以说是在缺乏家庭温暖的环境下长大,她的个性又遗传我大伯父的一板一眼,从小就又听话又乖巧,所以喽”
停顿了一下,罗娜端起红酒慢慢的喝了口。
为怕罗娜起疑心,杜伟翔忍耐的等着,不敢开口催促她。
“堂姊十八岁的时候,听说是大伯父安排的,嫁给大她十二岁的空军上校陆大宇。婚后夫妻俩便聚少离多,二十岁的时候生了小博,五年前堂姊夫的飞机咻的掉了下来,然后我堂姊就成了寡妇。”
听到这里,杜伟翔的心微微一颤。
想起昨夜温馨的一幕,以及傍晚在面包店中撞见的母子冲突画面——如此强烈的对比,莫名一股怜惜和心疼的复杂情绪冲击着他刚硬的心,他只觉自己快掉入一个湍急的漩涡里,即将面临灭顶的危险不,他不可能失控,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栽进一对突如其来的母子带来的感动中!
对,他杜伟翔可是情场上的不败浪子,岂会这么容易的就被某个女人的故事打动?.
他之所以对罗娜的堂姊罗霏感兴趣,只是一时的好奇心而已。杜伟翔这样告诉自己。
“那她现在是一面带孩子一面靠开面包店维持生活?”抑下胸膛内翻腾的莫名情绪,杜伟翔平缓的再问。
“嗯,还有我大伯父。唉!她都二十八岁了,还这么年轻,还有长长的人生要过呢!真不知道她要怎么熬下去。”罗娜没有心机的回答。
“那你堂姊夫那边没有亲戚吗?”
“听说都在大陆。”答完,罗娜想起的问:“咦?你怎么这么好奇我堂姊的事?”
“我只是随口问问。”逻开一双探询的眼光,杜伟翔漫应着。“对了,我接了东尼的秀,明天要飞米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