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颖,你听我说……”
“够了,我不要再听你编造的烂借口,我对你的爱,早在我划下那一刀时就死了,死了,你懂吗?”她用力挣扎嘶吼着,斑斑泪水汨汨流下。
闻言,洪敬航立刻扳直她的手腕,推高她的袖子——赫然惊见一道丑陋的刀痕!
“你这个傻女人、笨女人。”那道自残的伤痕,是如此揪痛他的五脏六腑,他心痛的低斥。
紧紧凝睇着,他蓦地拉她入怀,低头封住她温软抖颤的唇……
“唔唔……唔……”王颖更加用力挣扎,一心想推开抱住自己的庞大身躯。
不、不……不要了,她不要再痛一次了,她不要再受伤害了……她更不要和有夫之妇牵扯不清。
一次的背离已让她千疮百孔,若再受创一次,她一定会崩溃的,不要……她不再爱他了……
“颖颖,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当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洪敬航倾诉着,有力的臂膀仍是不肯放松。
“不要,我不要再痛一次,不要……”她也喃喃低吟。
纤细的王颖终究敌不过男人的力气,屈服在他蛮横的热情之下,渐渐的,深藏的情意一发不可收拾,刻骨思念更是倾泄而出,她不觉抬手紧紧环抱住男人的颈项,火热的回应绵密的热吻。
洪敬航猛力的抱起了她,来到车头前,一个使劲将她压躺在车盖头上,整个人覆了上去。
往日的缠绵记忆,紧紧攫住陷入意乱情迷的男女。
“颖颖,我爱你。”他意乱情迷的迭喃不休。
“不,你没有资格,你没有……”她喃喃应道,却无力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反而不受控制的拉扯他的领带、衬衫,热烈的承受他狂烈的需索。
“是的,我没有了……没有了……”洪敬航痛苦的承认,一边却又将她的窄裙推上腰际,然后再急切的扯开自己的裤扣,腰际一低,挺进久违的温暖……
“唔……”她嘤咛申吟,完全开放自己,承受更多更惊猛的热情,忘我的迎接体内如火焰般的律动。
斜阳垂悬,就在人烟稀少的山林幽径,久别重逢的昔日恋人,重燃爱火,沉浸在不可自拔的里……
第四章
晨光乍现,一夜无眠的梁亚菱枯坐客厅沙发上,等候彻夜未归的丈夫。
她满腔的焦灼不安,几度拿起电话,却又颓然放下,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丈夫的交友状况以及可能去处。
结婚两年,这是丈夫首次彻夜不归,而且连个电话也没有。
看着墙上的挂钟,已是清晨五点多,可不到上班时间,公司电话自然无人接听,最后梁亚菱只能干坐客厅里,守着电话穷着急,除了等待丈夫主动回电,别无他法。
她只有耐心的等待——
当初,她会嫁入洪家,全是父母的主意。
只因她的父亲早年在大陆时,和洪敬航的父亲是同窗好友,后因战乱辗转来台,自此失去音讯。
没想到分离二、三十年,竟在台北街头巧遇,异地重逢,各人际遇也都不同,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结果,在一席叙旧的聚会上,两老就决定亲上加亲,为子女订下婚事,而她也就凭着一张相片,点头下嫁甫回国的洪敬航。
说她傻气吧,好歹她也是个现代知识份子,可光凭一张相片竟也能让她心动,怀抱憧憬忐忑的心情走进婚姻,生养孩子,从此过着相夫教子的平淡日子。
生为一个女人,求的不就是一个好丈夫、好归宿吗?看多报章杂志上的男女情杀等种种感情纷扰事件,梁亚菱其实是感到很幸运、很满足的。
她不但嫁进豪门,过着养尊处优的少女乃女乃生活,又有一对很疼爱她的公婆,不但喜获麟儿,又有体贴她的好丈夫,她还有什么好苛求的?
虽然她和洪敬航婚前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但婚后他对她也是关怀有加、呵护备至,彼此间相敬如宾,倒也培养了些许夫妻情分出来了。
可是,不知为什么?近日来洪敬航显得魂不守舍,沉默阴霾得可怕,她只要稍加询问,他便面露不耐之色,几次后,梁亚菱也不敢再问了。
突然,房里传来宝宝哇哇大哭的声音,惊醒了胡思乱想的梁亚菱,她失笑的抬手敲了下自己的头,然后起身走向卧房,一边暗骂自己——
瞧你神经兮兮的,敬航又不是外遇,只是……外遇?
她猛然一震,停下脚步——
外遇?敬航外遇?会吗?可能吗?敬航有可能外遇吗?她心悸的不敢再想下去了。
???
豪华公寓的电梯门打开,惶惶不安的曾筱昕举步维艰的踏了出来,左右张望了一下,紧捏着手上皱巴巴的纸条,来到镂花漆铜的铁门前,犹豫着要不要按门铃?
昨天浑浑噩噩的离开翔翰集团,她恍如游魂般的走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不知不觉竟又回到自己租来的小鲍寓。
然后,天黑了,她就这么不吃不喝的呆坐了一整夜,胡思乱想了一整夜,直到天色渐明,她终于了悟王骆军的意思和行为了。
“做我一个月的女人,那么……令尊的庙宇,不但保得住,就连龙教授的官司也可以一笔勾销。”他是这样说的。一个月的女人?换言之,也就是做他一个月的情妇!
原来这就是王骆军的交换条件!
原来这就是王骆军要她出面的真正目的!
原来她——曾筱昕成了交易物!
原来只要她把自己当做祭品,那么阿爸的庙宇不但得以保存,就连龙教授也能免除牢狱之灾。原来这世界充满了丑陋和不公,只要有权有势,就能为所欲为的压迫别人。
站在镂花铁门前,她咬着下唇,踌躇再踌躇、犹豫再犹豫,硬是无法鼓起勇气按下那圆形小巧的门铃钮。哦!对了,她都忘了口袋里躺着一串钥匙呢!望着紧闭的大门,她心神不宁的踌躇着。
这一进去,她能全身而退吗?曾筱昕不觉环抱住自己的双臂。
脑海里浮现昨日那炽烈的拥吻,令她又是一阵战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体内也不由得发烫……一股莫名的翻滚。
眶啷一声,铁门突然自动打开来,她不禁一愣。
“进来,把门关上。”霸道的丢下话后,男人径自转身回屋子里。
这时间,他不是该在公司吗?
怔愣片刻,曾筱昕才如履薄冰的踏进门槛,僵硬的拉上铁门,走进屋子里,就这么手足无措的紧挨门边站着,动也不敢动的转动眼珠子,暗自打量陌生的环境。
那是个一目了然、以乳白色系设计为主调的屋子,没有任何有形的墙壁隔间,举凡客厅、卧室、书房、视听室,乃至卫浴间,皆运用了喷砂玻璃及家具给巧妙的区隔开来,成为极具流动感而又完全独立的空间。
当视线不期然的落在右前方卧室内的那张贴地大床上时,曾筱昕心脏陡地收缩狂跳,下意识的紧捉住衬衫领口,大气也不敢吭一声,奇怪的是……心地深处竟有股说不出来的渴望!
而屋子的男主人——王骆军,并不搭理愣在玄关边的曾筱昕,反倒坐在书房里的电脑前,飞快的敲打着键盘,专注的处理公事。
终于,曾筱昕受不了这僵凝的气氛,按捺不住的出声大喊道:“我来了!”她重复昨日在翔翰办公室里的话。
王骆军仍是不理,径自低头忙碌着。
“都十一点了,你不用上班吗?”曾筱昕颤抖的挤出可笑的问题。
男人脸上闪过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但……还是不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