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月X日
已经数不清多少个深夜,伫立在阳台上,目送他绝尘而去;车子才小时在巷口,思念有悄然来袭……如果思念真的是一种痛,那也应该是绝症吧,而我却不幸地罹患了。
新月如钩,晚风轻拂,又是一个惆怅孤寂的冷夜……
X月X日
无凭踪迹,无聊心绪,谁说与多情?梦也不分明,又何必、催教梦醒!
他为什么又不回我电话了?十天了,整整十天未见他踪影,他好吗?他知道我在思念着他吗?多么痛苦的等待!
X月X日
哦!浪漫的夜晚,因为他啊的出现,哦!我想拥抱整个世界!
X月X日
胶着的关系几时解开?我多想坦承自己的心,告诉他我爱他,爱的痴狂、爱得迷失、爱得痛苦……我多想日日夜夜分分秒秒地守着他,恋着他……哎!不行,不可以失去尊严地乞求他施舍一点感情给我,一个没有尊严的女人是多么可悲啊!
X月X日
非常讨厌那首叫“伤痕”的流行歌,什么“该爱就爱,该恨就恨,要为自己保留几分……”,什么“你若勇敢爱了,就要勇敢分……”,我做不到啊!什么“有时爱实在无法永恒……”,那都是自欺的说辞,永恒是要付出椎心的代价啊!江羽心,你一定要痛下决心,离开他,走出他的阴影,你才能解月兑这无止境的折磨!
X月X日
他回我电话了,他终于回我电话了!
X月X日
春浅,红怨。掩双环,微雨花间,画闲。无言暗将红泪弹,阑珊,香销轻梦还。斜倚画屏思往事,皆不是,空作相思字。
这相思之苦,何时能了?
宋天易轻轻合上手札,闭目仰靠在椅背上,傍晚那动人心弦的一幕又回到他的脑海里……他喟然地了解到,今后除了照顾、守护江羽心之外,也得采取其它的行动来补偿罪过,回报这分深情浓意,明天得让林凯再走一趟花莲了。
“阿易,还没睡吗?”宋母周秀兰推门而入,慈祥地问道。
“嗯,你怎么还没休息呢?爸呢?羽心、雅昱和小家伙也都睡了吧?”
“他们全都睡下了,我是翻来覆去地老睡不着,怕吵醒你爸爸,所以就起来走走,看你书房还亮着灯,就进来聊聊了。赶明儿个你找个时间拨个电话到美国给秋妞和秋生,都个把月了,也不拨个电话报下平安,我担心姐弟俩,在外头念书,不比在家里啊!”
“嗯,我知道了,等我把工作安排好,可能会带羽心到美国一趟,到时候我会顺道到加州去看他们。”
“你要带羽心去美国?做什么?”宋母意外的说。
“检查一下眼睛,或者有希望治好也说不定。”
“真的?那太好了,想想咱们真是太富裕了,这世界上还是有很多不幸的人,我们得惜福啊!”宋母感慨地走到书桌旁,桌上凌乱的资料引起她的好奇心,也不管宋天易同意否,径自拿起来细读。
也不知过了多久,宋母周秀兰缓缓放下资料、手札,严肃地说道:
“阿易,你做任何事,我和你爸从不干涉,因为我们相信你的能力,唯独婚事这峨仪桩,儿子,羽心这个媳妇我可是要定了,等她把身体调养好一点,挑个黄道吉日,举行个盛大的婚礼,热热闹闹地娶进宋家大门,不得有误,反正你也要同她一起去美国,顺道就度蜜月吧!知道吗?”
“妈妈,你真的不介意她的眼睛及出身吗?”
“她的眼睛可是拜你所赐,她的出身也不是她能选择的,咱们宋家是有点社会地位,可也不是势利迂腐之门。你老妈是见多了,豪门时价子弟,常常是以门户相当、利益输送为前提缔结姻亲,可是幸福美满的有几个?姻缘天注定,科技文明再进步也推翻不了。羽心这孩子,我是打心眼里喜欢,是你辜负人家在先,好歹得像个男人负起你该负的责任,不要让人批评你是个狼心狗肺的负心汗,这可是宋家之辱,懂吗?”
“我懂,我也爱她,只是知道得太晚了。”
“现在还来得及补救,赶明儿尽快处理育幼院的事,免得那些孩子们流离失所,儿子,替羽心照顾好育幼院的孩子该是你最好的补偿方式。”
“谢谢妈,我早计划好了,你放心,早点休息吧!”
宋母这才安下心地回房就寝。
宋天易送走母亲,心情豁然开朗地整理桌上的凌乱,准备回房休息当儿——一声惊叫划破长夜,他惊慌地跑向声音来源,打开江羽心房门,只见她躺在床上被恶梦缠绕,双手在空中挥舞,宋天易心惊地奔到床边,按住她扭动的身子,触手发现她汗水淋漓,她迭声安抚:
“羽心,没事了,别怕,只是恶梦,羽心,没事了!”
“天易吗?为什么天还没亮?黎明不来了吗?”她昏乱地捉紧宋天易,颤抖地问道。
宋天易无言地紧抱住江羽心,这连串的问题得他痛彻心底,只能以沉默回答,轻怜蜜意地抚哄着她:
“别怕,有我陪着你,好好地睡一觉,明天你得帮我照顾黏人的小家伙,睡吧。”
“嗯!你要陪我!”
“好!睡变吧!”宋天易上床拥着江羽心安然入眠。
晨光初透,江羽心悠然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当下震撼不已,她闻到熟悉的男性气息。沉重的呼吸声告诉她,他仍然好梦正酣,在他呵护的怀抱醒来的美梦终是实现了,然而她却是个失去光明的人了,泪水有湿润了双瞳。自从认识宋天易之后,她流的眼泪可以用加仑计算了,原以为她的世界已毁,没想到承蒙老天爷厚爱,把心爱的人送回她的身边,这可以说是因祸得福吧,只是可怜了未成形的孩子,而自己也变成盲眼人,她能自私地拖累宋天易吗?如今她的世界是一片黑暗,同时她也失去了出外谋生的能力,育幼院有陷入困境,她该怎么办呢?
倏地,一个温热的嘴唇,印在她紧皱的娥眉上,她吃一惊,低沉温柔的男性嗓音响起:
“一大早醒来,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族以看见你又是微笑又是皱眉的,够久了吧?你脑子了八成乱想些无谓的烦恼。”他轻笑着。
她不语,努力地眨着眼睛,还是看不见他性格刚毅的脸庞,她凄然地想到,从今而后也只能藉听觉、以触模的方式,才能证实他在自己跟前,内心隐约抽痛,自卑感油然而生,这不是她要的结局啊!
“我说过,一切有我。”宋天易不察江羽心的心思犹自说道,接着又偷了一个香吻,她躲都没得躲。
“谢谢你。”她客气道,脸上明显挂着冷淡疏远的神情。
宋天易此时才察觉到江羽心的异样:
“跟我客气什么呢?你……唉……”宋天易喟然长叹,他知道她又在内心筑了道围墙,隔开彼此的距离,适才的亲匿已然消失。
“你该去上班了,我会照顾自己的,谢谢你。”江羽心淡漠婉转地提醒他,该滚出去了。
纵使宋天易瓦般眷恋不舍她的甜美柔软,也不得不起身离开暖和的被窝,无奈地出去,通知雅昱进来照顾江羽心,然后再回到自己的房里梳洗,准备上班。
第九章
“阿山,你到底是跑到哪儿去?到处找不到你人,搞什么飞机嘛!”白玫怒气冲冲地质问刚进门的伍昆山。她可是憋了一肚子怨气,没处发泄。
自从她被宋天易撵出宋氏集团之后,挺没骨气的,她发现自己深刻地思念起宋天易,亏得她功夫了得,掩饰巧妙,否则被占有欲强的伍昆山察觉,就吃不完兜着走了!也不知哪里不对劲,伍昆山那张油腔滑舌的嘴脸,愈看愈倒足胃口,日渐面目可憎,当初怎么会看上他呢?那家伙徒有其表,窝囊得要死,比不上宋天易的一根寒毛,要不是江羽心那个骚货横加阻挠,她也不必屈就自己委身于伍昆山,早和宋天易比翼双飞、共享荣华富贵了!白玫一想到这,心情就愈加恶劣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