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恩不是白痴,立刻加入萧仲儒的行列:“没有听过,也没有印象有人提起过。”
“是吗?那怎么会有人告诉我,这个教派已经灭了许多正派,想夺取武林,所以所有的正派同道集结到少林,想共商大计一起对付这个教派?”
“少林寺没有集结群侠这件事。”普恩非常笃定。
“唐门的堂主有没有来过?”
“没有。”
普恩的回答令萧仲儒心生疑惑;杨冲亦是吃惊,他一直以为谌天方是个老实人。
“难道是谌天方骗了我们?”玉纭不想相信,因为他是个那么看重妻子的好男人。
“这事透着蹊跷,少林寺的事是假,咱们又被唐门和摄天魂的人追杀,现在又搞出了一个底细不明的谌天方——”杨冲用双手抱住头。“唉!咱们是招谁惹谁了?”
“这件事事关重大,我得禀告主持和长老们。”普恩的神情也益发凝重。
“咱们也留下来几日静观查探。”萧仲儒下了决定。
“由我来安排……”
“不!”未待普恩说完,萧仲儒连忙摇头,“不宜打草惊蛇,咱们不入寺内住宿,就在以前咱们搭在后山的木屋里暂居几日罢了。”
普思想了想,也跟着同意:“也好,那儿隐密而且又鲜少人知道,的确是个藏身又可以暗中观察的好地方。”
“静待几日吧,如果真的没事,咱们就下山,去四川走一趟。”
“还得去四川?”杨冲翻了白眼。
“你不想去,可以别去啊。”玉纭拉着萧仲儒,她巴不得杨冲别跟着他们。
“我就知道你老想着和老皮独处。”杨冲苦着一张脸对着萧仲儒,“老皮呀!我不在的时候你千万一定要小心哪,可别被这个小女魔给吃了才好。”
“我俩已经生死相许了,这有什么关系?”萧仲儒无所谓地耸耸肩,换来了玉纭甜甜的微笑。
杨冲和普恩登时一惊。
“老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了?”普恩悄声地问。
“男人哪!一谈起情来,连多年的老朋友都不识得。”杨冲苦笑地撤撇嘴角。
“三餐我会按时送来。”普恩安慰地拍拍杨冲。
“那咱们先出去,等会儿再由后山的小路回来,这样比较不引人注意。”
萧仲儒的说法大伙儿都同意,接着,一行人又由普恩领着回到先前的寺门前。
“哼!堂堂少林寺也没啥看头,枉费名声这么响亮,害得我白跑了一趟。”大老板一脸非常不屑地撇撇嘴,连跟在他身后的保镖都跛成了二五八万的模样。
“少林寺本是佛门重地,施主若只是要上香,佛祖自会保佑。”
“哼!要拜的庙比这儿富丽堂皇的多得是,干嘛来这个平淡无奇的地方。”
普恩心里暗自偷笑萧仲儒那副嘴歪脸斜的表情,表面上却自若如常,根本不以为杵。
萧仲儒甩过头,大摇大摆地走下山去。这个大老板的角色,他演得还真是淋漓尽致。
***
一下了山,待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萧仲儒他们才由小路窜入树林中卸除伪装,再由后山迂回的山径走回到少林寺的后方。
“这里杂草丛生,根本就没路,你们怎么知道如何走上来?”玉纭放眼四处只见野草遍地比她还高。
“我和杨冲在这儿住了十年。”萧仲儒细心地为她拂开刺人的杂草。
“你是少林弟子?”玉纭轻声询问。
“我和杨冲的武术底子是在这儿扎的根基,哪!木屋就在那儿。”
顺着萧仲儒指的方向看去,玉纭丙真在丛丛草影缝隙中看到了一间毫不起眼的小木屋。
“这木屋是咱们同普恩一起搭的。”萧仲儒好笑地扯扯嘴角,“也是个名副其实的避难所。”
杨冲也扬起嘴角。“这里可没第四个人知道呢!”
萧仲儒走近后,轻轻地、小心地推开已腐朽了的木门。
“有七年不曾回来了。”萧仲儒颇为怀念地抚着已斑驳的木头表面。
“一来到这儿就不禁让我自觉要对你好一点了。”杨冲一掌打上萧仲儒厚实的背,“真的很感谢你挺而走险地常常跑到这儿来为我送菜饭。”
“你终于知道自己皮得有多让人受不了了。”
“年少无知嘛!”杨冲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我哪像你闷葫芦一个。”
“我这叫品性端正,哪像你泼猴子一个。”
“你品性端正?别笑死人不负责了,问问丫头好了,品性端正的人会撇了一大桶尿倒在洗衣水里薰死人?”
“喂!那可是你起的头。”
“却是你一个人兴致勃勃地独力完成的呀。”
眼见萧仲儒和杨冲你一言我一语地互揭疮疤,起先玉纭还听得兴味盎然,但深入一想之后,突然之间玉纭觉得心里渐渐充斥了一股落寞……萧仲儒的过去她从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根本融不进他们两人之问,她似乎只是个局外人、介入者,她同他们没有共通的话题,而这是她、永远也进不了的世界。
一丝丝不甘心的情绪占据了玉纭的心,她愈想愈觉得难过,鼻头莫名地酸了起来。
“怎么了?”萧仲儒率先发觉不对劲,立刻语带关心地来到玉纭身边。“好好的怎么哭了?”
“我好像是多余的……”
“怎么突然这么说?”
“你们谈的话,我一点也插不上嘴,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没办法像杨冲一样跟你这样对话,感情跟你这样好……”玉纭抹去脸上的泪滴。
“你这丫头!”杨冲听了这翻话差点儿没吐血身亡,他朝玉纭翻了翻白眼,接着一掌拍在额头上。
“杨冲跟我是兄弟……”
“我知道他跟你是兄弟,所以什么事情都知道。我没跟你一同长大,我不是你的青梅竹马,你的过去,我也不清楚,你小时候长得什么样儿,我也没见过,我什么都没有……可……可是他却都有!”指着杨冲,玉纭愈说愈觉得委屈,好似把杨冲当成了头号情敌。
“天!你同我吃哪门子醋啊!”杨冲受不了地皱起八字眉。
“他跟你在一起比我还热络。”
“我是个男人耶!”
“可是你知道的比我多,而我却全部都不知道。”玉纭这时忽然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那是当然!老皮同我一起长大的呀!”
“那为什么不是跟我一起?”
“咱们住同一个村子啊!”
“为什么不跟我住同一个村子?”
“天!你这是什么怪问题?要问就找老天爷去吧,我哪知道。”
“你什么都知道!”玉纭大吼回去。
“喂喂喂!你可别太过份喽!”杨冲忍不住地开始动手卷袖子。
“嘿!她起了孩子脾气,你也别跟着一起瞎起哄。”萧仲儒见状,赶紧出言打圆场。
“瞧清楚是她先闹昏了头,竟然吃醋吃到我身上来了,有没有搞错呀!”杨冲非常无奈地摊开两手。
“你怎么发气发到杨冲身上去了呢?傻丫头。”萧仲儒含笑地伸手点了点玉纭的红鼻子。“兄弟之间本来就是如此热络,你是怎么了,连这点也小心眼起来了?”
“人家觉得好难过嘛!”玉纭揉揉眼睛。“你和杨冲一直都有说有笑的,却没话同我讲,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受。”“我跟杨冲说的话怎么会同你一样呢?”萧仲儒轻抚玉纭的双肩,后者立刻撒娇似的偎进萧仲儒的怀里。
“你今天都还没有对人家说喜欢人家呢。”
耙情她是一直念念不忘这件事啊?
“没想到你的个性是这么坚持到底。”
“我爹说这是我的优点。”说到这点,玉纭还挺骄傲的。
萧仲儒听了不禁笑得开心极了,用极温柔的动作将玉纭围圈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