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蕙瑜觉得奇怪,看了看那子良的委屈,又瞧了瞧邱苓的气势,忽然她明白了,明白那子良为什么老看她不顺眼,原来……
“那先生怎么会不满我?我想他是太担心何先生,所以态度才会强硬了点。”杨蕙瑜边说边走向那子良,最后还意图伸手搭在那子良的肩上,只不过被他给甩掉了。
“不用你帮我说话。”那子良不领情地瞪着杨蕙瑜。
“你……”
“何风没事了。”
蓝仕德忽然走了进来,打断了杨蕙瑜的话。
“他人呢?”那子良问。
“他说不想进来,所以先回办公室了。”
“那我去办公室跟他道个歉。”杨蕙瑜挺过意不去,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着他了,但是既然祸首是自己,还是先道歉为妙。
岂料——
“你没听到他说不想进来吗,他就是不想看到你才回办公室去的,你别再去惹他了。”
“子良。”蓝仕德皱起眉头看他。
“离何风这一点!”那子良大吼。
“我……”杨蕙瑜难堪地低下头。
“子良,你现在的态度太过分了。”蓝仕德突然开口替杨蕙瑜说话,“何风的事都还没有弄清楚,你不要因为私人的原因迁怒到江先生身上。”
“我迁怒?你居然帮着外人指责我。”那子良气愤地一掌打在桌上。
“我没有帮任何人,我只是就事论事。”蓝仕德一点也没有被那子良的怒气吓到,他直勾勾地在视着好友的眼睛。
“好……”最后,那子良点了点头,“你深明大义、公正无私,我只是个公私不分的无理之徒。”
说完,那子良忿忿不平地转身就走。
“总经理……”
蓝仕德闭上眼摇摇头,并伸手阻止邱苓的发言。
“江先生,非常抱歉让你看到这种场面,我想何风的设计我们下次再讨论吧。”
“也……也好。”杨蕙瑜无奈地抿了抿双唇。
看见江宇清露出一脸的不知所措,那委屈的模样隐隐地牵动了蓝仕德的情绪,他不由自主地来到江宇清身边,伸出手揽住了他的肩膀。
他的肩膀好小呀!
“真是对不起。”杨蕙瑜低下头道歉。
她的声音让蓝仕德一下子回了神,他自觉失态,赶紧收回了手,两只手移到身后,故作轻松的交握着。
“你别放在心上。”
“可是,因为我害得你们吵架了。”
“不只是因为你。”蓝仕德温柔地回答。看着他难过的神情、纠紧的双眉,他心生不忍,甚至还有股冲动,想伸手抹去他眉间的困扰。
不对!这是不对的!
蓝仕德警觉地让自己立刻清醒。
他是个男人,他是个男人哪!
“邱秘书,麻烦你送江先生出去吧。”蓝仕德心不在焉地退了开来,拉开和江宇清之间的距离。
邱苓应了一声,默默地带着杨蕙瑜离开会议室。
看着那垂头丧气的背影,蓝仕德又起了一阵莫名的悸动,他困扰地别过头去,不再看那背影。
待杨蕙瑜离去之后,蓝仕德重重地坐到椅子上,烦恼地用左手用力地揉着眉心。
他是怎么啦?
蓝仕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却怎么也忘不了江宇清那楚楚可怜的模样。
楚楚可怜?
蓝仕德又是一叹。
几分钟之后,会议室的门被推开,蓝仕德抬起头一看。那子良有些尴尬地站在门口徘徊。
“这里面没有老虎,还不进来?”
“老虎是我,你是驯兽师,我怎么敢进去?”话虽如此,那子良仍是迈开了脚步走近蓝仕德。
“刚才……对不起,是我脾气太冲了。”那子良坐到蓝仕德对面,开口道歉。
“我还不了解你吗?”
“可是我是真的为何风的事在气他,只不过……邱苓的事占一大部分原因。”
“我知道。”蓝仕德知道自己也有了私心。
“不!你不知道。”那子良突然激动起来。“之前你不是要我去停车场看姓江的来了没吗?结果我一到电梯间,就看见他和邱苓一起在电梯里,他那个样子好像在求邱苓什么事,我想一定是要求邱苓跟他重修旧好……那小子居然还哭了。”
“哭?”蓝仕德不信。
“我没骗你,刚出电梯的时候,他的眼睛又红又肿,肯定是哭过了。”那子良不由又露出了嫌恶的脸色。
“不会吧?”蓝仕德仍是有些不信。
“我看他滑头得很,所以担心邱苓又被他骗了。”
“邱苓有她自己的主张。”
“不过你刚刚帮那小子说话,实在太不够朋友了。”那子良十分在意。
“你没看到他被你吼得缩成一只小羊一样,再说,他还是应邀而来的客人。”尽避心虚,蓝仕德仍是表现得理直气壮。
“小羊?你形容得太离谱了,我看是按着羊皮的狼才对。”
“你对他的成见真的很深。”蓝仕德的表情不甚愉快。
“是他让人看了不顺眼。”那子良仍是十分坚持。
蓝仕德颇感无奈地笑了笑,接着便偕同那子良一起去看何风的情况。
???
杨蕙瑜在离开太亚之后,气还没喘一口就被励雅芸急召回公司。
“发生什么事了?你留了二十三通讯号给我。”一冲进公司,杨蕙瑜就被陈忠拎着去见励雅芸。
“你去哪儿了?”励雅芸仍是一如往常地冷淡。
“去太亚。”
“干么?”
“看何风的设计……”
杨蕙瑜据实以告,但是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出口,励雅芸就冷冰冰地指责她:
“要去大亚商量案子为什么不先向我报告?”
“太紧急了,我也是被临时告知的,所以来不及……”
“不管来不来得及,你都应该要尽责的向我报告。”
之前才在蓝仕德那儿受了一肚子委屈,这会儿又被励雅芸严厉地责骂,杨蕙瑜一下子感觉怒火在肚子里翻搅,然后往上直冲,冲上了脑门。
“什么事都要向你报告,明明就是来不及你要我怎么办?”杨蕙瑜扯着喉咙大吼。
“我不管你要怎么办,反正你做什么事都要先向我报告,就连上厕所也一样。”励雅芸也失去优雅的朝她大叫。
“连上厕所也要?那我干脆带着马桶到你面前上算了。”
“你说话有品一点。”
“你才不要欺人太甚。”杨蕙瑜怒瞪着励雅芸,“我是受你之托来做事的,不是你的奴隶。”
“就是因为你受我之托,所以你什么事都要跟我说,没得商量。”
“你……你……”杨蕙瑜气得结巴,“你这个女暴君、没人性的独裁者、法西斯的代表、希特勒的继承人!”
“你骂够了没有?骂够了就好好记住我交代的话。”励雅芸冷峻地朝她甩甩手,“你可以走了。”
“我还没有骂够,你这个蛇……”
杨蕙瑜即将月兑口而出的词突然被一只大手阻挡。
“把她带出去,今天我不想再见到她。”励雅芸用手揉着太阳穴。
陈忠应了一声,乖乖地把杨蕙瑜拎出了励雅芸的办公室,还尽忠职守的实现励雅芸的愿望,一路把杨蕙瑜拎回到了江家。
“真是太过分了,居然这样对我。”
“进入江家,杨蕙瑜立即挥手用力打掉陈忠阻扰她的那只大手。
“你也是,竟然帮她找我麻烦。”杨蕙瑜恨恨地指着陈忠的鼻子骂。
“你又惹祸啦!”
不用回头,杨蕙瑜也知道这尖酸苛薄的语调出自谁的口中。
“你就不能敬业一点,扮演好你的角色吗?”江严极为轻蔑地瞄了瞄杨蕙瑜,同时从容不迫地顺着回旋梯走下楼。
杨蕙瑜猛地一个转身,回头直瞪江严。不知道是不是她个人的错觉,她总觉得姓江的老头似乎有点“期待”她回家的感觉,每次她一进门,他就出现在二楼,还正好要准备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