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韩誉挑眉,思索著她说的“爱可以使人勇敢”,想到她的大胆示爱,这是苗人跟汉人的不同吗?
“在我们的传说里,月是个勇敢有为的好青年……他的一切是那样的出色不凡,所有的人都及不上他!后来有个美丽的女孩爱上了月,她为了月,拒绝了来自九十九州的九十九位求亲者,经历了天神给予的重重考验跟试探,她的爱打动了月,也感动了天神,最后终於可以跟月厮守在一起……我们的族人为了歌诵他们的爱情,所以才有八月十五的跳月活动!”她转而向韩誉笑道:“呐!我们的故事是不是美丽多了?”
韩誉笑著点头,这故事果然是苗人的风格。那个姑娘让他觉得跟凤悦儿好相似啊!
面对爱情都是那样的勇敢又直率……
“我们苗人啊,只要有喜欢的人,就会鼓起勇气让对方知道,像是『掐指』跟『讨糖』……”觉得有点头昏,她又停顿了一下。
“什么是掐指跟讨糖?”韩誉不懂。
凤悦儿想解释,却看到韩誉在他眼前摇晃,於是伸出她的一双小手,捧住韩誉的脸,“你别晃了,我头都昏了!掐指跟讨糖就是……唔……你生得真好看……我想吻你了。”
说完她就真的做了!
将软软的唇瓣印上他的,有些生涩的轻轻吮吻著。
韩誉被她的举动惊得呆了,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能任由她缠缠绵绵的吻著他。
一吻既罢,凤悦儿滑入他的怀中,调个舒服的姿势,竟然就这么睡著了!
留下韩誉一脸潮红的僵在当场。
“悦儿!”他哭笑不得的搂著她,俊脸通红。他竟然被一个小泵娘吻了……
唇上的暖意犹在,韩誉想著:老天!他怀疑日后他忘得了那个美好的吻吗?
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传来,韩誉看向来人的方向,有些难为情的打招呼,“凤兄!”
希望他没看见方才发生的事。
凤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这丫头给你添麻烦了!”
“呃……不……”
凤玺伸手将妹妹抱过,笑道:“你的行囊我让人打点好了,明天上路自己保重。”
韩誉拱手,“多谢!”停顿了一会儿,又开口,“凤兄,明天我一早就走,不跟悦儿道别了,你替我……好好劝她。”
凤玺点头,“这丫头像只小母虎,坚强健壮得很,你不用担心她,倒是……要是改变主意不想住京城,这儿随时欢迎回来!”凤玺意有所指的笑道。
韩誉点头,心下有些狼狈。
走吧!再不走他真会三心两意起来,成为他最瞧不起的那种男人!
一个娇小的身影蹲坐在山头,任由狂风呼呼的吹拂,她朝著北方,像木头女圭女圭一样,一动也不动的。
突然,她站了起身,一双小手拱在嘴边,对著山谷大叫:“韩誉……你这个大笨牛!”
没几时,山谷的回音传了过来——
“你这个大笨牛……大笨牛……大笨牛……”
“呜……韩誉是大笨牛……”凤悦儿生气的跺著脚,大眼里蓄著泪,硬是不让它流出来。
“呼噜!”霸儿趴坐在一边,无辜的看著凤悦儿跳来跳去。
“霸儿!”凤悦儿在白虎身旁坐下,呜咽道:“他真坏!没跟我道别就自己偷偷离开了!好过分!”
“吼!”像是在附和她的话,霸儿低吼了一声。
“呜……还是你最好了……”她揽著白虎的颈项,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眼泪、鼻涕齐流,真是好不凄惨!
“悦儿!”凤玺由后方走近,看著眼前的景象好笑地斥道:“你别为难霸儿了!”
凤悦儿抬头,不依地嚷嚷:“人家哪有为难霸儿?”
“你瞧瞧你,把泪水、鼻涕全往霸儿身上擦,不是为难它吗?”
凤悦儿低头,还真的看到霸儿颈边湿了一片,於是惭愧的替它擦擦,“霸儿,对不住喔!”
“呼噜!”霸儿又一声低叫,亲昵的跟凤悦儿蹭蹭。
凤玺在一人一虎身边蹲下,轻声问道:“小丫头,他才走三天,你就瘦了一圈儿了!真的这么喜欢他?”
凤悦儿倚入兄长的怀中,呜咽道:“人家就是喜欢他嘛!”
“非他不可?”凤玺挑眉。
“非他不可!”凤悦儿小手握紧成拳,坚定地说。
“那好!你去追他!现在应该还追得上!”
凤悦儿瞪大美眸,“去追他?!”
“怎么?你不敢?”凤玺睐她一眼,笑得有点贼。
凤悦儿双手往小蛮腰上一叉,叫道:“我当然敢!”突然想到什么,又泄气的说:“可是他有杨姑娘了!”
“他是不可能跟那杨姑娘在一起的。”
“为什么?”凤悦儿不明白兄长怎能说得那样肯定。
“因为她爹是韩誉的杀父仇人!”
“她爹?!那是韩誉很尊敬的那个义父啊!怎么会这样……”凤悦儿吃惊的叫著。
凤玺耸肩,“这个我也不知道,是方爷爷说的!”随后从怀中模出一个锦囊,递给凤悦儿,“这是方爷爷让我带给你的,要你在快进到北京城的时候才可以拆开来看。”
捏著那个青色锦囊,凤悦儿惊疑不定的问:“哥哥也赞成我下山去找他吗?”真的可以吗?
凤玺爽朗的大笑,狠狠的搂了她一把,“傻丫头,难不成我喜欢看你镇日失神落魄的?而且……他会需要你的!所以去吧!”
像韩誉那样的身世,他怀疑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有多少人可以承受得住……
“那爷爷那边……”她爷爷是她的克星,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就怕爷爷那老人家。
凤玺笑指著山路,“你不妨自己问他!”
“爷爷!”凤悦儿惊讶的叫道。爷爷不都是在深山中隐居,不下来的吗?怎么会……
一个高大威严的老者缓缓走上山顶来,“悦丫头,怎么?没勇气下山寻他?”孙女的心事他都听孙子跟老友说了。
凤悦儿上前挽著爷爷的手,摇头轻喃:“我怕他不要我……”
凤允天哼道,“要真那样,是那小子有眼无珠,这种男人不要也罢!”打量了一下孙女的消瘦,他口气软了些,“去吧!要哭等真发生了再哭,这么没用的样子,可是会折了咱们凤家人的志气!”
凤悦儿破涕为笑,很有精神的喊:“是!爷爷!”
“这还差不多!”凤允天赞许的笑笑。
凤悦儿想到什么,跳了起来,“那我快去收拾东西!”下了决心,她的精神都回来了,蹦蹦跳跳的跑下山去。
留下凤允天跟凤玺笑叹:“女大不中留呀!”
事情真的不太对劲……
韩誉坐在客栈中吃著午膳,同时不动声色的打量四周。
他从一出苗人的势力范围,就开始遭到狙击,半个多月来已经十多次了。
是什么人要他的命?
这个问题他苦思了几个月,隐约有一些头绪,但是没有很确切的证据,倒也说不笃定。
四个月前,他接下皇上的密诏向贵州出发,就一路被人追杀到雷公山,还中了埋伏。
那些家伙一直跟他要“密函”,但他哪有什么密函?
有的也不过是皇上的口谕,跟义父交代的口信罢了!
是什么人放出他身上有“密函”的消息?那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现今朝中大臣分成两个派别,一个是他义父所领导的,另一个则是与义父完全敌对的阵营。
会是对方的人要他的命吗?
他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宫,还是正二品的御前带刀护卫,对方怎么会甘冒大罪诛杀朝廷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