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再说吧!我们先逃到有人烟的地方,免得你被抓到,就准备吃不了兜着走。再走一、两公里,就会到达艾斯特拱,”孙拓笑着朝她眨眨眼睛,一脸淘气,“顺利到那里以后,我请你吃那里的美食,酥炸鲈鱼!”
“还有心情想到吃的。”范逸红有点惊讶的说道。在这种危急时刻,这男人还能想到吃的也真不容易。
“人生”大乐事就是享受美食啊。”他理所当然的道:“尤其现在这种情况,总得想想好事吧!”
她叹了口气,“先逃出去再说吧,逃不出去,咱们两个都没命吃。”
孙拓耸耸肩,一脸无奈,“万一遇到这种事,那我只好双手将你奉送给他们,以保全我这条不太值钱的小命。”
“你!”范逸红倏地停下脚步瞪着他,“你……”
“别你呀我的。”持住她的衣襟,孙拓足下依旧不停,“咱们两个的感情哪有这么见外,干吗分什么你呀我的。”
听到这句话,她气得横眉竖目。再跟这个男人继续这个话题,她铁定会短命!“你知道怎么到艾斯特拱去吗?”她连忙换了个话题。
“知道啊,我就是从那里来的。”看范逸红一脸狐疑,孙拓又道:“第一次见面时,我不是说过我是从打工的地方来到布达佩斯吗?”
“那个地方就是艾斯特拱?”
“嗯。艾斯特拱是个宗教城镇,可看性并不比布达佩斯来得差,加上那里物价又便宜,当然最适合我这种‘穷苦人家的小孩’!”他特别强调“穷苦人家的小孩”这七个字。
范逸红怎么听不出他的音外之意,说道:“你不需要特别强调那几个字来挖苦我。我这个、富有人家的小孩。今天真是谢谢你这位‘穷苦人家的小孩’的解救。”
谈话中,两人已走出草丛,来到道路旁。
范逸红看看四周有点荒凉的景色,一方面担心纳克和保罗突然持枪从草丛里面蹦出来,一方面又担心就算纳克和保罗没有发现他们两人,他们也找不到交通工具可以离开。
“我们要怎么到艾斯特拱?没有交通工具啊。”
“拦啊!”孙拓笑道:“有车子过来,我们就请他们顺道载我们一程。”
“但是……”这里很荒凉,四周都是草地或是林地,罕有人经过。
对了,既然罕有人烟,那么孙拓人在布达佩斯,怎么会想到来这个地方?又是怎么跟上他们的?
想到这里,范逸红看着孙拓,问道:“那么你刚刚是怎么跟上我们的车子来到这里的?”
忽然听到这个问题,他有点尴尬,傻笑了一下。
“到底是怎么来的?”范逸红追问道,双手紧揪住他的衣襟。
“用飞的。”他不自在的笑笑,给了这个答案。
“骗人!”她一拳捶向孙拓的胸口,说道:“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女孩?”
“坐计程车。”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出实情。
她一听,连忙问:“你怎么有钱搭计程车?”
“呃……”这个问题就更尴尬了。孙拓清了清喉咙才说道:“我把我的吃饭钱都拿来付车费了。”
听到这句话,范逸红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放开他的衣襟,若有所思的退到一旁不语。
“别这样。”看到她的表情,孙拓有点不知所措,“钱再赚就有了,人平安比较重要。”
“你这么有把握我遇上了坏人吗!”范逸红凝视着他,“万一事情跟你想的根本不一样,那么你的这笔钱不仅白花,而且可能永远拿不回来。”
“那也没关系。就如同我刚才说的,钱再赚就有了。”
“你真是个好人。”范逸红叹口气,想到之前对待孙拓的态度,她满脸歉意的对他说。
她懊悔的表情让孙拓有点不知所措,不知该怎么回应她的话。他清清喉咙,假装什么都没发现,说道:“这里是到艾斯特拱的捷径,虽然经过的人不多,但大部分到艾斯特拱的人都会走这条路,所以我们只要在这里守株待兔就行了。”
“是没错,问题是,我们后有追兵。”
“我了解。”他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带向另一边,“别再往那里去,你的导游和司机的车子就停在不远处。”
范逸红一惊,直觉的躲到孙拓怀里。她害怕的对他小声的说:“那两个东欧人有枪。”
“我知道,他们的枪声这么大,聋子也听得见。”而后他低下头看着瑟缩在他怀中的范逸红,很满意她终于有收起凶巴巴表情的时候,“我也是听到枪声才能这么快找到你。”
“是吗?”她抬起头来注视着他,“你不是被我赶跑了吗?怎么还来救我?”
“你这女人总算有一点良心!”孙拓快要掬一把清泪了,这个女人终于知道他是来救她的,“还知道是你把我赶跑的呢!”
“我又不是故意要赶走你。”她嘟起嘴,“你应该了解,我跟你非亲非故,你又一直惹我生气,我当然会对你有所不满啊!”
“可是你在众人面前说讨厌我。”孙拓一脸汶然欲泣的表情,“我的男性尊严都丢光了啦。”
呃……早知道这个男人狗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对他有一丝盼望,真是她人生中最大的失策。
“别这样嘛。”看到范逸红一副快晕倒的模样,孙拓连忙安慰她,摆出了很少出现的正经表情,“倒带、倒带!”
啥?
她实在是被他莫名其妙的言语弄到连提起一点劲的力气都没有。同样是讲中文,可是这个男人讲出来的话就是让人费疑猜,而且他还是正经八百的说出这种让人模不着头绪的话!
“哎呀!振作一点!我现在是很正经的告诉你原因耶。”孙拓拍拍她的脸,“你想想,一个正常人,再怎么厚脸皮,也不可能硬要跟着一个不认识的人旅行吧?”
范逸红根本懒得想,“问题是,你的脑袋级普通人不一样。”否则她不会常常听不懂他在讲什么。
“你是说我天纵英才吗?”这下他真觉得奇怪了,虽然这是事实,可是这个因为没力而赖在他怀里的小妮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会称赞他的人啊!对于这点他还颇有自知之明的。闻言,范逸红直愣愣的盯着他。
一秒,两秒,三秒——
吧脆直接装死,免得真被气死。
“喂喂!真没礼貌。”孙拓拍拍她的脸颊叫道:“人家在说话,你怎么可以昏倒呢?”
她翻翻白眼,考虑要不要口吐白沫来表示最严重的抗议。
“我是说真的啊!我真的是未卜先知。”
范逸红边苦笑边抬头看着他道:“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他们两个人心怀不轨?”
“没错。”孙拓好不得意的点头,“请叫我先知!”如果直接叫他天才的话,他也不反对,因为他本来就是天才。
“喔……”她真的快晕了,从来不知道跟人讲话这么累人,问题是眼前就有一个让她这么无力的家伙,而这家伙还是她的救命恩人,“你要是早知道,为什么当时不马上告诉我呢?”“我有啊。”他一脸无辜,“你我第一次见面时,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东欧、南欧的治安不比台湾,尤其像你这样的年轻女子,更是容易成为歹徒觊觎的对象,还记得吧?”
“这也算?”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勒住他的脖子。
“自然!”浑然不觉怀中女子的杀气,他理所当然的道。
范逸红咬牙切齿,只差没咬住自己的舌头,“你那句‘忠告’,可以单纯当个‘忠言’,也可以单纯当个马后炮。”
马后炮?“是你自己解读不清,还怪我?”孙拓一脸受伤,“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