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眸半眯,迷惑地望着他变深的眼眸,心跳怦怦怦怦地跳得她不由自主地轻喘了起来。
“柏珍……”费朗一时被蛊惑,忘了要自制,于是不自觉地俯身逼近她氤氲的水眸,将她的名字轻吐在她的肌肤上。
聂柏珍指尖揪着他的手臂,呼吸间满满都是他独特的男人味,逼得她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而他灼热的体温逼得好近,近到她紧张得双手互绞成一团,竟没有勇气再对上他灼亮的眼,只能——
缓缓地闭上眼。
空气里静得连呼吸声都嫌太吵杂。
她觉得自己在耳鸣,拧了下眉心,唇上却突然传来一点羽毛般的轻触。
她一愣,以为是错觉,所以没有睁开眼,纤细身子却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着。
费朗脸色黧青地望着她单纯的模样,在心里狠狠诅咒了自己一百次。
他要是没法子控制好自己的荷尔蒙,他就没资格待在她身边。
“喂——你睡着了,不是吧!我这么没男性魅力吗?”
聂柏珍的腮帮子被捏了一下,她急忙张开眼眸。
费朗正起身站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双臂交叉在胸前,英俊得有几分邪气的脸庞正揶揄地看着她。
罢才是她的幻觉吗?聂柏珍苦恼地皱起眉头,努力地想回想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靠近,然后她闭上了眼,然后……
“我明天要出国。”费朗乍然说道。
“为什么那么突然?”聂柏珍忘了自己正在想什么,一张小脸突然垮了下来,全身光彩顿时黯淡了一半。“你要去几天?”
“一、两个星期吧。我之前不是和一家进口设计书的书店一起制作唱片插画的精装书吗?我们上个月已经完全就绪了,我明天要出发去国外书展,看看能不能卖出版权。”书展其实是下星期,但是他认为他现在需要早点出门,否则,他没有脸面对她,更怕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你插画书做完了,为什么没告诉我,也没拿给我看?”她有点哀怨地瞥他一眼。
“因为我想拿到出版权订单后,再和你一起分享喜悦。”他凝视着她的眼,诚实地说道。
“那你回来时,记得CALL我喔,我等你的好消息。”聂柏珍也认真地回望着他,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她是个生活这么规律的人,就连好朋友会数日不见这种小澳变,都会让她觉得怪怪的。
看来她真的是要好好地交个男朋友了,否则再这么赖着费朗下去,万一真的爱上他,那该如何是好啊?
“干么一副难分难舍的样子?”费朗玩笑似地用脚尖踢了下像是老僧入定的她。
“因为我觉得我已经开始想你了。”聂柏珍苦着一张脸,轻叹了口气后,她决定起身替自己找点事做。
费朗的脸颊乍然轰红了起来,幸好她正忙着收拾桌上杯盘,根本没注意到他。
他瞪着她柔软侧脸,他全身在颤抖,他左脚踩着右脚,完全不敢让自己移动。
一股想抱住她,吻着她,用他所有的手段拐骗她成为他的女人的冲动,愈来愈强烈。
但,他不能。
费朗咬紧牙关,霍然抬头看向天花反。
她不自觉地流露出对他的爱恋是一回事,他的脑子可不能因此而跟着糊涂。
他对婚姻与自己没信心,况且他根本不想有任何伤害她的可能,所以连“尝试
“我决定明天要和洪启仁出去约会。”聂柏珍清脆地宣布道。
费朗被雷劈到,目瞪口呆地看向她。
怎么突然跳到这一题来?难道是他刚才会错意?柏珍其实不怎么喜欢他?
费朗瞪着聂柏珍,开始觉得一夜无眠正在对他造成思虑不清楚的影响了。
可是,他还能怎么样呢?只能开口说道:“祝你这次找到真的MR.RIGHT。”紧绷的脖子不合作地蹦出一条青筋。
“谢谢。你快回去睡回笼觉,我下午再来送参茶给你。”她端起托盘,一副无事人模样地准备要走人。
“我下午不在家。”他木然地说道,低头望着地板。
“喔,那我用保温瓶放在门口,你记得喝喔。然后,祝你一路顺风。”聂柏珍站在门口,对他挥挥手。
费朗看着她,心里突然涌上一股不舍。
他今天逾矩了,管不住自己了,所以才会在她唇上印了那一吻。
因此,他们的距离,应该再拉得更远一些的……
“柏珍,等一下——”费朗突然月兑口喊道。
聂柏珍回头,睁着无辜圆眸,微笑地看着他。
费朗望着她脸上的平静无波,看着她天真的笑颜,他握紧拳头,僵硬地开口说道:“没事,祝你和洪启仁约会顺利。”他也只能说这么多了。
“干么那么慎重,连祝福两次啊,看来我们的约会一定会很顺利的。”聂柏珍低笑出声,握紧拳头做了个很有元气的手势,拉开了大门。“你出国时,记得好好照顾自己,早餐要吃,不要太晚睡、咖啡不要过量……”
聂柏珍吐吐舌头,娇俏地一笑。“不吵你了,老妈子去也。”
她翩然地离开。
门被轻轻地关上。
费朗的双肩重重地落下。
懊死的!不过就是喜欢上一个人,他干么把自己弄得这么悲苦惆怅?
他不曾这么在乎过一个女人,为什么不能为她而改变?
只是,那样的改变有用吗?人又真的有可能能为了另一个人而改变吗?
费朗跌回沙发里,茫然地望着大门许久,却依然没有答案。
也许是他近来的生活实在太规律了,规律到他对家庭及安定开始有了胡思乱想,规律到他甚至开始遗忘了他对婚姻的心寒。
应该是他恢复以前夜夜笙歌的时刻了吧。
费朗拿起手机,按下联络簿,一堆女人的名字从他眼前逐一滑过,这些全是她们主动输入的号码。
他只要随便按下拨号键,数不清的一夜缠绵、数不清的火热身体交融就会随之而来,他很快就会恢复成原来那个无拘无束的浪子了吧。
费朗脸色冷凝地握着手机,却是久久都不曾按下一回拨号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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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聂柏珍来说,费朗出国这件事,原本不该放在心上的。毕竟,一个星期不见,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事。
她一样过着她规律的生活,在咖啡厅帮忙、整理家务、进行超市限时抢购,晚上也一定在十一点前就寝,一旦超过十二点便会不支倒地。
可是,就在费朗的回国日期一延又延,离开了半个月,却只有少少两封简讯的状况下,聂柏珍镇日都心神不宁了起来。
她开始失眠,脑子里转的都是费朗。
一开始,还不知道自己整天没有元气的原因是因为他。
直到她有天发现自己竟不自觉地对着空气说话时,她才红了眼眶,发现自己其实很想他。
但她不能催促费朗早点回来啊。工作为上,是费朗的做事原则。
所以,聂柏珍很努力地找事情做,她报名了一个台湾小吃课程,和洪启仁的约会从第一次、第二次,变成到每两、三天见一次面。
此时,聂柏珍正在一间距离“幸福”咖啡厅不远处的日本寿司小店,和洪启仁坐在台前的角落位置。
费朗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回来啊……
聂柏珍默默低头挟起一块玉子寿司,沾了点酱油后便入口,完全不知道身边的洪启仁已经看了她好几次。
“你在‘幸福’工作时,好像没这么安静喔。”洪启仁说道。
聂柏珍被吓了一跳,她急忙咽下寿司,挤出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