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我要一个人去,因为事情是因我而起的,而且我再也不要让任何阴影挡在我的婚姻里头了。”蓝萱握着他的手臂,认真到连眉头都拧了起来。
“好,那你叫她到游戏室,拿出绘本和她对质。把你们所有的谈话内容都记录起来,我会在房间里看着电脑监控你们,一有状况就马上过去。”
“好。”蓝萱紧握了下厉政刚的手,她深吸了口气,按下内线电话。
约了郭莉顺到游戏室之后,她挺直背脊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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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郭莉顺走进游戏室,看到蓝萱红肿的双眼时,她面无表情地站到蓝萱面前。
“夫人找我有事吗?”郭莉顺问。
“你不问厉桦怎么了吗?”
“厉桦?既然夫人这么费心地想把他带在身边,我想他就算有任何情绪,你一定也都能处理妥当的。”郭莉顺面露讥讽地说道。
蓝萱愤怒地眯起眼,发现她完全没法子原谅郭莉顺。她原本还打算着如果郭莉顺是因为真心喜欢孩子,所以才做出了这些错事的话,那么她或许可以考虑放郭莉顺一条生路,谁知道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蓝萱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了几本自制的绘本,啪地一声放到桌上。
“麻烦你解释一下,这些绘本是怎么一回事。”蓝萱凛着面容,以一种冷静到近乎逼问的声音问道。
冰莉顺脸色苍白,力持镇定地说道:“我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是吗?我问过厉桦,他说你念过这些绘本给他听。”蓝萱面不改色地说着谎,就是要逼她承认错误。
“厉桦弄错了。”郭莉顺说完紧抿着唇,抵死不否认。
“好,那么请你告诉我,除了你之外,会有谁把这种绘本放在这里。”
“可能是某人偷藏在这里,想要陷害我。”郭莉顺瞪着蓝萱,从齿缝里进出话来。
“我为什么要陷害你?”蓝萱冷冷昂起下巴,直截了当地反问道:“你只是一个保母,我们要辞掉你,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你的这番说词,谁会相信?况且,这是自制绘本,我们要对照你的笔迹,简直易如反掌。”
冰莉顺紧绷着脸,拼命地想着月兑身的方法。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蓝萱问。
“因为我想要厉桦把我当成真正的妈妈。”郭莉顺垂下眼,一手捂着胸口,露出一脸痛苦的表情。
“你的目标不在厉桦,而是厉政刚,对吗?”
“夫人!你饶了我吧!”郭莉顺突然双膝落地,跪在蓝萱身前。“我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先生的孩子了。”
蓝萱怔怔站在原地,不能置信地瞪着她。
“为什么要撒这种谎?”蓝萱冷冷地问道,娟美脸孔像一张白瓷面具。郭莉顺怎么会以为她会相信这种鬼话?
“我没有撒谎,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等孩子出生再带去验DNA,孩子流有厉家的血液总是事实。我只不过希望先生将来能念在厉桦的分上,尽一点点力量帮助我肚子里的孩子。”
蓝萱身子瑟缩了下,她抱住双臂,血液被冻成了冰。
冰莉顺看着蓝萱恍神的脸庞,她连忙再加把劲说道:“拜托你别告诉先生,他一定不会让我把孩子生下来的。”
冰莉顺当然没怀孕,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把她在蓝萱住院期间,从他们房里偷拿到的那些珠宝,从埋藏地点——阳台盆栽里带走。
既然先生对她的深情无动于衷,那她总得为自己捞点好处吧。
一旁的蓝萱捧着抽痛中的双鬓,根本没听到郭莉顺后面所说的话。
现在,让她痛苦不已的,不是郭莉顺的话,而是她脑中的回忆。
“孩子流有厉家的血液……看在孩子的分上……”
这些话像一把隐形刀刀刮着她脑中的铁锈,刀刀太锋利刮得她鲜血直淌,她知道自己听过这些话!
当时,这些话是出自于一个电话的女声中。
女声说,孩子流有厉家的血液啊!女声说,厉家财大势力,随便一弹手指就可以养孩子十年、八年的。女声说,厉政刚至少应该念在婆婆的分上……
厉政刚并没有否认!
蓝萱扶住墙壁,纤细身子像一块软绸渐渐地飘落在墙角。
为什么要让她回想起这些?她宁可不要回想起来!
砰——
门被用力地踢开来,厉政刚铁青着脸孔,凶神恶煞地走到郭莉顺面前。
“我从没跟你发生过任何关系,你现在就给我到医院去做检查。”他咆哮出声。
“先生!”郭莉顺完全没料到厉政刚会冲进来,而且还偷听她们的对谈。
“我已经请律师马上过来了,如果律师认为警察可以带走你,你待会儿就会在警察局了。”厉政刚不客气地说道。
“我刚才说了什么?我什么都没说啊!”郭莉顺开始装傻。
“游戏室里装了摄影机,你方才的言行都被拍了下来,光是你对厉桦的心灵威胁,就已经足够让你吃上官司了。”厉政刚恶瞪着郭莉顺,如果眼神能致人于死地的话,他很乐意拿来对付郭莉顺。
“不可能!”郭莉顺尖叫出声。
厉政刚回头,向等在门口的管家交代道;“把她带到楼下会客室,等律师来再叫我。”
避家板着脸,上前走到郭莉顺身边。“麻烦你跟我到楼下。”
冰莉顺冲出门口,连跑带滚地冲下楼梯,恨不得马上就能逃出这个家。
“等等——”管家追了出去。
游戏室再度恢复无声,蓝萱仍然弯身蹲在墙壁边,抱着头不住地颤抖着。
厉政刚看着跪坐在原地,急喘着气的蓝萱。
“你相信她的谎话?”他涨红了脸,声音被怒气拉得颤抖。
“我不相信她。”蓝萱抬头望着他,小脸上毫无一丝血色。
厉政刚神色稍缓,他弯,打算要扶起她。
蓝萱咬紧牙根,奋力地推开他的手。
厉政刚惊讶地看着披头散发的她,正用一种怨恨的眼神回瞪着他。
“拜郭莉顺之赐,我想,我已经想起我为什么会和你渐行渐远的原因了。”她说。
方才蜷身子角落时,她的脑子像得了强迫症似地,拚了命地攫取着任何一丁点能组织起回忆的片段。
她好痛、她根本不想回想,可回忆就是不愿意放过她啊……
“为什么?”厉政刚握住她的肩,因为她的怪异行径而感到极度不安。
“你混蛋……”这句责骂像是一声心碎的啜泣。
她掐紧拳头,很努力地不想让泪水夺眶而出,无奈却还是失控地对他哭喊出声来——
“在厉桦还没出生前,我在电话中听到你和另一个女人的对话,她说你的另一个儿子,已经六个多月了。”
第十章
“我哪来的孩子!”厉政刚脸孔一变,蓦地咆哮出声。
“如果孩子不是你的……”泪水刺痛她的眼,痛得她睁不开眼睛。“为什么当对方说孩子流有厉家的血液时,你完全都不否认?”
“因为那是我哥哥的孩子!”
厉政刚的话像凭空出现的妖魔鬼怪,吓得蓝萱定定在原地,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她愣愣地看着厉政刚脸上的愤怒与心痛,感觉到他的痛苦像海浪一样地袭来,打得她再无招架之力。
她对他们的婚姻做了什么事啊……
她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住自己的身子,只能任其无力地滑坐在地板上。
“我不知道你有哥哥?”她低语着。
“我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和弟弟。我父亲在世时,便已经拿了一大笔钱给他们,要他们签下放弃继承权的切结书了。因此,我们全都不提这事,我也不认为他们和我有关。我弟弟已经死了,哥哥则因为吸毒贩毒,在牢里待了很多年。他有个太太,有了孩子,三不五时就希望能再从我这里要些安家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