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凭什么对关振言品头论足!
她们有比他更努力工作吗?她们有比他对社会有贡献吗?她们知道他的公司每年投入多少公益经费,帮助弱势身心障碍者吗?
这些事情都是她在这段时间中,从关语口里听到的。难道只因为关振言不善表达、不爱公开露面,他的优点就应该被完全抹杀吗?
“振言的右手手臂还会酸痛吗?”一个充满权威的女声,命令式地问道。
“振言”的右手手臂?杜若彤惊讶地抬头,与一张冷艳的脸孔四目交接了。
“请问妳是?”杜若彤有礼地问道。
“罗嘉丽,我曾经是振言的复健医师。”罗嘉丽的目光在她全身价值不菲的饰品上绕了一圈。
“妳好。劳妳关心,他的右手没有什么问题。”杜若彤点头,直视着对方那双明显有敌意的眼。她叫他振言?!这位罗医师凭什么喊他喊得那么亲热?杜若彤的心里不舒服地直泛着疙瘩。
“唉唷,这不是罗嘉丽医生吗?妳回国了啊。”贵妇人们纷纷一拥而上。
杜若彤从母亲的低声介绍中,知道了罗嘉丽是印度尼西亚某个橡胶大王的续弦妻子,一年仅会在台湾待上四个月,出手消费金额惊人。
有钱又如何,她不认为这个罗嘉丽的样子快乐,至少,罗嘉丽没有她快乐。
“若彤啊,打算什么时候要生小孩啊?”有人回过头来问她。
“我们目前还想享受一下两人世界。”杜若彤有礼地回答道,思绪却是越飘越远了。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呢?她已经很不耐烦了。这人会不会太交浅言深了些?
“两人世界?还真是甜蜜啊!”罗嘉丽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走了。”一个顶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走到罗嘉丽身边,不耐烦地对她低喊了一声。
罗嘉丽马上挤出一个笑脸,转身离开。
只是,罗嘉丽的前脚才走,评论的声音随后便起——
“听说罗嘉丽她老公已经在台湾养了两个小老婆了。听说,才结婚一个月,她老公就带女人回家了……”
“算了啦,罗医师也算够本了,那年结婚时,她丈夫不就过户了两栋千万豪宅给她吗……”
杜若彤不想听,她怀念起大宅里的安静,遂低头跟妈妈说道:“妈,十点了,我们该走了,振言还在家等我。”
“唉呀,人家小两口还是新婚,快点回去团圆。”贵妇人会长尊贵地看了杜若彤母亲一眼。“妳就待在这吧,我待会儿再让我家司机送妳回去。”
“唉唷,那怎么好意思?”杜简美秀喜形于色,兴奋地直揪着女儿的手。
“那就麻烦您了。”杜若彤知道母亲想攀附这名会长已经许久,也不便多说什么。
“改天和妳先生一起来我们家作客。”会长说。
“谢谢您的邀请。”杜若彤有礼地向一帮人道别,打了电话给在附近待命的司机王叔,说她十分钟后到饭店门口。
杜若彤走至一楼大厅内的候车沙发,罗嘉丽正和丈夫坐在一旁,两人不发一语,她的丈夫不耐烦地抖着脚,用手敲着沙发。
罗嘉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里的挑衅意味甚浓。
杜若彤不想去猜测罗嘉丽为什么对她满怀敌意,她只轻颔了下首以示礼貌之后,便专心的等起她的车。
铃铃……
“王叔,我在门口了。”杜若彤接起电话。“啊!我看到你的车了。”
黑色轿车停在饭店大门口。
杜若彤才站起身,黑色轿车后门突然被打开了。
必振言一身简洁的铁灰色西装,冷肃脸孔正看向饭店大门口。
“啊!”杜若彤讶异地低呼一声,情不自禁地开始小跑步向前。
必振言来接她呢!
杜若彤飞奔到他面前,脚步没法子一下打停,差点就冲进他的怀里。
“穿这么高的鞋子跑步,不怕跌倒。”关振言扶着她的肩膀,不以为然地皱了下眉。
“你……”她一口气还喘不过来,就先忙着对他微笑。
她开心的表情毫无保留地直接撞入他的心里,关振言的心一暖,双手覆在她的肩膀上,并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
“怎么来了?”她仰看着他,眼底眉梢都是笑意。
“到附近办点事,顺便来接妳。上车吧——”关振言半侧过身,搂过她的肩膀,为她拉开车门。
杜若彤偷看了一眼肩上的大掌,胸口一悸,鼻尖也有点发酸。
“嗯。”她朝他一笑,旋即钻进了车子里。
突然,关振言身后有人唤道——
“振言!”
杜若彤抬头往他的肩后一看——是罗嘉丽。
必振言没有回头,但他脸上的柔和在瞬间消敛无踪。他利眸一瞇,眼里闪过一道戾气。
必振言快速地坐入车内,顺手拉上车门。
“振言——”
罗嘉丽的尾音和关门砰声,同时被锁进了车内。
“开车。”关振言低吼道。
车子倏地往前一滑,杜若彤的目光从车窗外罗嘉丽的怨恨眼神,移到关振言的身上――他坐的直挺,整个人像座被诅咒的石雕。
“你……”杜若彤低声说道。
“我现在不想说话。”关振言侧过身,双臂交握在胸前,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杜若彤看向窗外,却看见车窗倒影上她那张几乎要落泪的忧伤脸庞。
她并不知道罗嘉丽和他曾经有过什么关系,但关振言的情绪反应是如此明显。如果不是因为还在意着对方,根本不需要如此愤怒啊!
知道他在意着其它女人这回事,像根长刺一样地梗在她的胸口,刺得她每一次呼吸都觉得好痛。
杜若彤凝视着车窗,想偷看他的神情,却发现他早已背过了身,和她一样看着窗外。
她猝地低下头,手指悄悄地抚上珍珠耳环,突然发现珍珠的温度,其实——
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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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关振言凛着脸,杜若彤也没再尝试开口。
回到家后,她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
“我什么都不想说。”关振言径自走向楼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杜若彤站在楼梯下方,看着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傲身影,胸口淌血似的痛苦,让她不顾一切地说出了此时的心情。
“我不想再承担你的负面情绪了!我难道就没有情绪吗?我难道不会受伤吗?你不想说,就什么也别说!从今以后,我就当自己是你用钱买来的妻子,我不要再关心你的喜怒哀乐了,你就继续孤独下去好了!”
杜若彤低吼完这些话之后,泪水早已在眼眶里打转了好几回。
可她没哭。
她坚强地挺直背脊,头也不回地走上楼梯、走过他的身边。
她知道他在看她,可她没有看他,一次也没有。
杜若彤行尸走肉似地走回自己的房间,一动不动地坐在梳妆台前,眼眶里的泪水仍然没有落下。她不要再当傻子了,她不要再让自己的情绪随着他而起伏不定。
“我做错了什么7”她哑声问着镜中的自己。
从小到大,保母婆婆就教她,要将心比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保母婆婆教她的第一句成语。
可是,还没结婚前,她在家里的付出被认为是蓄意的讨好,异母兄弟姊妹总认为她是卑微的。而结婚后,她对关振言的付出呢?
一开始被当成别有心机就算了,更惨的是,他现在还是把她当成外人,不愿意与她分享他的心情。
可她已经不是当初嫁给他的杜若彤了,她对他用了心,用心到她已经不敢去想他是不是会拒绝她了。但是,谁会料想得到,他的心里居然还有一个罗嘉丽呢?